陆瑾禾与知夏回府并没有做摄政王府的马车,虽说两人身上都有大小伤势,但比起回到那个阴暗压抑的地方还不如在路上多走走看看。
陆瑾禾看上去是挺开心的,反倒是知夏从离府之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在路过某个卖首饰的摊位,知夏拒绝了好陆瑾禾的给她买饰物之后,便被陆瑾禾带来了一个人流稍少些的巷口。
“小姐你要作甚?”知夏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家小姐。
之间陆瑾禾伸出双手来一把捧住了知夏的脸,而后手上缓缓用力开始挤压。
“好(小)姐,泥……”在狠狠揉搓了一阵之后,陆瑾禾终于心满意足地将手放开。
“多漂亮一个小姑娘,老是苦着一张脸可不行。”陆瑾禾如同变戏法一样将一个小镯子带在了知夏的手上,仔细欣赏了一阵而后啧啧道,“就说我的眼光是不错的。”
“小姐……”知夏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
“这世间之事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陆瑾禾一脸坚定地看着知夏,心中暗道上一世所发生的事情她定然不会让其再来一遍。
“嗯。”知夏小声地应了一声,对于小姐,她总是信任的。
回到府中,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李棠安对她这位陆四小姐太过殷勤,当陆瑾禾入府之后明显感觉到了下人们眼神的变化。
三小姐嫁给了丞相家的公子,这位四小姐若是再嫁给摄政王,那镇远将军的地位便会水涨船高。不过在这群人当人,有一个极为不和谐的身影。
“陆瑾禾,亏你还有脸回来,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居然去别人家府上呆了这么久。”
陆瑾禾看向话音传来的方向,陆予政大房长孙,被府上之人称为大公子。有着老太太的护佑,这陆予政在将军府内可以说是为所欲为,却没有人敢说他半分不是。
正要是惹恼了他只要往老太太那里一搞,这事情就无法善了。老太太为了这大孙子曾经当着众下人的面呵斥这座府邸的主人,甚至说要与其断绝关系。
最后的结局便是陆予政在这将军府中没了拘束,如今更当陆渊镇守边关,陆予政便越发肆无忌惮。
“知夏,还是那句话,你现在可以选择跟了大少爷我,以后这府里便没人敢欺负你。”
“大少爷知夏已经说了,这辈子只侍奉小姐一人,至死不渝!”知夏看向陆予政眼中有着无法掩饰的厌恶感。
“至死不渝”四字让陆瑾禾心头一震,她很明白,知夏这话并非是什么表忠心,她是要用生命践行这诺言!
“陆予政若你不想丢脸就继续在这里撒疯,我与知夏不奉陪了。”陆瑾禾深吸了一口气拉起了知夏的手就要离开。
“给我拦住她们!”陆予政一声令下立马有五六个壮实的家丁朝着陆瑾禾包了上来。
“又是这样!”陆瑾禾揉了揉眉心,她忽然感觉有些疲惫,你说在外面横的时候托出这些人来充充场子也就罢了,但这是在府里,就凭这些真敢对自己这四小姐动手?
陆瑾禾将知夏挡在了身后,自己则护着知夏前行,速度不快也不慢,就好像把这几名家丁当成空气一般。而家丁们则随着陆瑾禾的前进保持着后退态势,场面看上去十分滑稽。
“拦住她们!”陆予政再次大吼,家丁们迫于陆予政的威严终究是将手上的棍子横在了陆瑾禾的身前。
“还请四小姐停下,不要让小的们为难。”挡在陆瑾禾正前方的家丁说道。
“我记得你叫阿福,你曾经好歹也是跟在我哥身后的,如今跟着这傻小子你就不嫌丢人?”陆瑾禾的言语没有丝毫客气,一旁的陆予政脸色铁青。
陆予政大公子是废物,这是镇远将军府上下众所周知,但却都不会说出来的事实,如今却被一向温和近懦弱的四小姐点破,周遭的下人们都在强忍笑意。
他们虽是不敢明里嘲笑这位“大少爷”,但在心里鄙视一番还是能做到的。
“陆瑾禾,你找死!”陆予政抢过了一根棍棒朝着陆瑾禾砸了下来,陆瑾禾本要闪避,却忽然看见门廊内有一身影,于是便避过了脑袋直接让其砸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小姐!”知夏一声惊呼,周围的人也全都蒙了。
要知道老太太和将军夫人的惩处都是以家法,条条框框地摆在台面上,这才能够对陆瑾禾施以惩戒,但陆予政这行为则实实在在的欺凌。
一个外家的公子欺负将军府真正的小姐,就算是下人也有些看不过眼。
已经气急的陆予政可管不了那么多,一击得手之后又第二下又要落下,但他却发现自己居然挥不动那棍棒。陆予政回过头去,一脸凶狠地看着罪魁祸首。
“阿福,你这狗奴才想要造反?”
阿福握着棍棒的手并未松开,表情也十分平静:“大少爷,你可知眼前之人是四小姐?”
“不过是一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罢了,我陆予政在这府中要打人还要看她脸?”陆予政的话语可谓猖狂无比。
事实上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本猖狂,在陆渊都被老太太“赶”去了边疆之后,在这府内就没有人能够再说老太太的不是。
有了这层庇护,他陆予政就是镇远将军府的天。
说话间陆予政强行夺过阿福手上的棍棒:“你让本少爷十分不爽,之后去府库支了银子后滚蛋吧,别让本少爷说第二遍。”
陆瑾禾深吸了口气,上一世对于陆予政他是能避则避,她并不想给父亲陆渊添麻烦,但现在,之前买凶之事她还没主动算账,这陆予政倒先来找她麻烦,这就是人善被人欺啊!
“阿福,你哪儿都不用去!”陆瑾禾站了出来。
“你是……”陆予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瑾禾打断。
“你想问我是什么东西,那我就告诉你,我乃镇远将军嫡女陆瑾禾,将军府四小姐。”陆瑾禾缓缓开口,看向陆予政的眼神中尽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