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的所有下人都觉得胡家今天特别的奇怪,先是大门紧紧关闭起来的老太爷的院子,居然打开了,而且还是正大光明的打开的,少夫人亲自拨了一队人过来,给那个院子收拾,并且常驻那个院子,成为老太爷老夫人身边的人;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这个现象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人说的,据说老夫人有一条手臂特别的奇怪,像是被人生生的削去了一半肉一样。
这个事情十分的诡异,事实上是整个胡家的事情都诡异但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却不敢出声,知当做是没有发现一样,默默的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怎么二爷还没有醒?”陆英在房间里头走来走去,走去走走来,夏东来面无表情的站在床边,白诺坐在上,几个人都在盯着胡明袂,可是他们这样看着已经好久了,但是胡明袂却还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老头!”陆英实在是忍不了了,在孙大夫面前站住了,“你倒是说话啊,二爷到底怎样了?”
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清醒过来,会不会是用错药了?
孙大夫本来是低着头写着心得的,听见陆英这话,于是也就抬头看了床上一眼,不太确定的开口“照理说是应该清醒了啊。”
“照理说?”陆英一听到这个话就炸毛了,“老头,你到底靠谱不靠谱啊?给个准信儿啊,照理说是什么意思?你不确定的东西,你就敢给二爷吃啊?”这不是要命吗?
胡明袂没吃解药的时候,还活奔乱跳的,怎么这吃了解药,就一病不起了啊?
孙大夫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都不敢回答陆英的话,他站了起来,走到了床边,对白诺说道“少夫人,请您让一下,待老夫给二爷把把脉。”
白诺平静的站起来,客气的对孙大夫开口“孙大夫,有劳你了。”
孙大夫摇摇头“在下分内之事,少夫人不必客气。”
孙大夫坐了下来,给胡明袂把脉,陆英虽然是对孙大夫有些不满了,可是还是知道孙大夫的医术的,也没有出声打扰他。
不光是陆英没有出声,就是白诺和夏东来都没有出声,整个房间静悄悄的。
三个人绷住呼吸等待着,时间似乎变的格外的难熬,像是过了千年万年一样,孙大夫终于把完脉了,撸着胡子沉思。
见他这个死样,陆英就觉得格外的暴躁,又开始来回的走,刚刚走两步,就被夏东来一把拉住了。
陆英奇怪的看了一眼夏东来,似乎在问“你没事拉我做什么?”
夏东来不说话,只是努努嘴巴,陆英朝夏东来努嘴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白诺一脸平静的站着,陆英想起来,好像从他回来到现在,白诺就一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看着胡明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喊白诺。
“这药是对二爷的病症的,但是二爷脉象却十分的混乱,像是有人在他体内争斗一样。”孙大夫这个时候开口了。
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笼笼统统的让人不明白,陆英终于是忍不住了,“孙老头,这是什么意思啊?”
孙大夫不搭理陆英,反而是站了起来,朝白诺拜了拜,“少夫人,实在对不起,眼下除了等二爷自己清醒过来之外,老夫也无计可施了。”
不是孙大夫不可以用外力去干预,只是胡明袂体内此时已经成为了战场,他出手干预,恐怕会要了他的命了。
白诺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她轻声对在场的三人说道“我知道了,你们三位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你多注意休息!”陆英说道,此时白诺是最难受的,陆英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叮嘱白诺注意休息。
天很快就黑了,很快就又到了半夜了,胡明袂依旧是没有清醒过来,白诺看着他恬淡的面容,喃喃自语,”你快点醒过来啊,别丢下我和宝宝,我和宝宝需要你。“
说着说着,白诺忍不住就哭出了声。
”别哭!“耳边,清清楚楚的响起来了,白诺一愣,泪眼朦胧之间,就看到胡明袂温柔的看着她。
“呜。。。”白诺再也忍不住了,扑倒在胡明袂身上,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边哭边埋怨,“你吓死我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胡明袂垂眸看白诺,见她趴在自己身上,呜呜的哭着,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无助,他的心也跟着疼,但是白诺一哭起来就感觉很崩溃,胡明袂也不忍心让她忍着,只好任由她哭。
他家丫头,吓坏了。
“你怎么这么坏?”白诺轻锤在胡明袂身上,然后一边从他身上爬起来,看着他问道,“你怎样了?好些了吗?”
“好多了!”胡明袂点点头,认真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觉得比以前松快了许多,“孙大夫给我用的什么药啊?”
“孙大夫给你用了解药!”白诺看着他说道,见胡明袂想要起来,连忙把他给扶起来了,又在了他背后垫了一个枕头,满目柔情的看着他,“不过只有一半解药,那个老太婆给的!”
“那个老太婆这么好说话了?”胡明袂问道,但是看着白诺的脸色,就知道自己是说漏嘴了,于是就又开始道歉了起来,“对不起诺诺,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胡明袂在这种事情上道歉,让白诺觉得格外的难过,于是她就阻止了胡明袂继续说下去她就接了话,“你是想说,你是想等着你把解药给拿到手了之后,自己把自己身上的毒给解了,然后才告诉我是吗?”
“嗯嗯!”胡明袂笑了,“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不想你担心,我害怕我”我害怕我就这么死了,或者说解毒不了,让你失望了。
“你害怕你死了,害怕解毒不了,我失望对不对?”白诺又开始泪流满面,“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找一个地方,悄悄的难受,或者说你自己找一个地方,悄悄的面对死亡,我会更加难受?”
看着她哭,胡明袂就是十分的心疼,连忙把她拥进了怀里,摸着她的头哄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相公以后有事情都不瞒着你好不好?”
白诺也不是说要责怪胡明袂,只是看着这样的胡明袂,她心疼到不行而已,“你说的,以后都不能这样了。”
“好”白诺抵在自己怀里,胡明袂的下巴就搁在白诺的头顶,同样是嘶哑着声音保证,“相公以后都不这样了,相公有你,有了宝宝,一定好好活着,绝对不去死!”
白诺趴在胡明袂怀里,胡明袂抱着她,两个人就这么享受着这份喜悦。
“诺诺,二爷他”两个人就这么相互拥抱着,似乎忘记了时间,陆英冲了进来,看见这两人在拥抱,于是想说的话就戛然而止了,咧着嘴重新找了想说的话“对不起,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然后他就出去了,高兴的手舞足蹈的。
太好了,虽然没有跟二爷说上话,但是二爷能够清醒过来实在是太好了,他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东来,告诉孙大夫,告诉王嬷嬷,告诉整个院子的人知道才行。
白诺害羞的从胡明袂怀里出来,被人撞见了这等亲密的事情,白诺多多少少都有些尴尬,但是胡明袂就不一样了,脸皮厚的很,见白诺害羞到不行,他这心里,软的跟水一样。
伸手把白诺有些凌乱的秀发整理好,胡明袂轻声的问道,“怎么还害羞起来?我们是夫妻,陆英看见了就看见了。”
白诺红着脸抬起头,见胡明袂的黑眸里全是温柔,全是她的影子,嗫嚅着解释,“他是我姐夫,让他看见了不好。”但是哪里不好,白诺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被人撞见了,这心里就跳的跟有一头小鹿在蹦跶一样。
“你饿不饿?”眼下的气氛实在是太暧昧了,白诺不堪忍受,于是就转移了话题,“我给你弄点吃的?”
“洗个澡吧!”胡明袂说道,看了看自己敞开了一点的胸膛,“我身上好脏。”
白诺一看过去,也是觉得胡明袂身上有些脏,刚刚光顾着哭了,就没有注意上,现在仔细一看,胡明袂身上有一层黑乎乎的东西,虽然不厚,但是还是有黏在了身上。
“好,我这就去叫人给你拿水沐浴!”白诺起身走了出去。
胡明袂点点头,含笑道,“有劳夫人了。”
他那个眼神实在是太温柔了,白诺不由得又想起刚才两人拥抱的时候,被陆英发现的事情,于是又是脸红红的,连忙出去了。
白诺出去没多久,王嬷嬷就带着几个家丁,喜滋滋的进来了,看到胡明袂躺在床上,脸色红润了许多,喜笑颜开,笑的跟过年一样,“太好了,二爷终于是好了!”
王嬷嬷并不知道,胡明袂吃的只有一半解药,她看见胡明袂的脸色比以前的好上了许多,就认为胡明袂已经完全好了。
“有劳嬷嬷挂心了!”王嬷嬷这样认为,胡明袂也不解释了。
“这下老爷和夫人还有郡主,他们在九泉之下也可以放心了!”王嬷嬷擦擦眼泪,指挥着家丁把热水倒进了大浴桶里头,然后才对胡明袂说道,“二爷,去洗个澡吧!”
“谢谢嬷嬷!”白诺这个时候,也在后面进来了,手上还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一大碗面粉,一小碗猪肉,还有一小碟葱花,“嬷嬷,二爷好了,你不用担心了,很晚了,快去休息吧,二爷有我呢!”
“哎,老奴这就去!”王嬷嬷笑着说道,“少夫人,辛苦你了!”
白诺含笑摇头,胡明袂能清醒过来,她已经十分开心了,哪里说的上什么辛苦不辛苦?
白诺目送王嬷嬷出去了之后,转头一看,就看到胡明袂在看着自己,不由得笑了,手里拿着的托盘也放了下来了,“快去洗澡啊,我去给你拿衣服去,洗完澡了到小厨房去,我给你做云吞吃。”
胡明袂点点头,深深的看了白诺一眼,就是不动,白诺抿唇笑了笑,“好好好,我跟你一起去,怎么样?”
于是就上来拉了他的手,拉着他走向浴室。
白诺这一进去,就没有马上出来,等她出来的时候,胡明袂已经在身边了,而且脸红红的,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相对于白诺的脸红,胡明袂则是显得格外的神清气爽。
“走吧,我们去小厨房,包云吞!”胡明袂一边手拉着白诺,一边手拿起了托盘,带着白诺朝外面走,
“”
“怎么了?”胡明袂明知故问的看着她,白诺微微扭开头不说话,胡明袂顿时就轻笑一声,“放心吧娘子,他们不知道你去了那么久是干嘛了,全当是你在照顾我了,他们不敢笑你的,我把人都给叫走就是了!”
白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人,前一秒还让人担心的要死,后一秒就立刻不正经了。
“快点走吧!”胡明袂觉得十分的开心,“为夫肚子可是饿得很了!”
听说胡明袂十分的饿,白诺也就十分的着急了,顾不上害羞,和胡明袂携手快步到了小厨房里头,撸起袖子就开干起来。
热水揉面,面团揉好了之后,胡明袂就帮白诺擀面皮,白诺飞快的包着云吞,她的手飞快,两人分工合作,没一会就包好了两人要吃的量了。
白诺拿起云吞就要放到骨头汤里面去煮,胡明袂一刻也不想离开白诺,步步跟着。
“相公,我有事跟你说!”明亮的烛光下,把她和胡明袂的影子交叠在了一起,白诺一边搅拌着云吞,一边开口。
“你说啊!”
白诺道,“解药我只拿到了一半,他们也不好说话。”
胡明袂默然,他知道那些人巴不得自己死了干净就算了,不好拿,在意料之中,但是只拿了一半,却在意料之外。
“他们的条件是什么?”半响,胡明袂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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