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奇迹竟真的来了。
木清怡的一声放箭还没有喊出来,就听得高公公大喝了一声“皇上驾到。”
秦少白从没感觉到高公公的声音如此好听。
木清怡却像没有听到这一声喝一般,拿起一支弓弩,就射了出去。
谁料,半空中的飞起一个人,恍若是白衣天使从天而降,碧兰的影子一闪,那根羽箭但被折断。
赵白轻盈地落在了城楼之上,瞪着木清怡。
“木副使是没听到公公的那一声喝吗?还是木副使根本就想将羽箭毫无顾忌地射出,哪怕射伤了皇上也在所不辞?”
“放肆,木副使,你真是太目中无人了,皇上来了,你没想到要恭迎皇上,反而不顾皇上的安危要引起骚乱。来人啊。”
高公公那公鸭一般的嗓子显得十分地有力,一字一句都像刀子一样割在木清怡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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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皇上,清怡对皇上的赤胆忠心,天地可鉴。清怡只是不想这一次的行动功亏一篑,所以……”
宋宁宗已经命人将城门大开,门外的赵家军也都在秦少白的暗示下收起了盔甲,藏起了刀剑,一个个毕恭毕敬地垂首而立,等待着赵白的进一步指示。
“木副使,这事,的确是一个误会,赵将军之所以会安排人在城外,是准备了要进行一场攻城的演习,从而让众守城将士能随时随地提高警惕。”
“皇上,如果只是演习,几十人,最多上百人即可,为何要派几千兵马?”木清怡竟然面不改色,声音更是自然得很,没有任何一点的畏惧。
“这事,赵将军也和我说过。”
宋宁宗皱了皱眉,“赵将军只是希望这次演习更加真实罢了。而且,赵将军还有后手呢。”
赵白见宋宁宗看向自己,微微一笑,让人拿来了一支信号弹。
信号弹在空中炸开,炸出了一朵极美丽的花。
花还没在空中消散掉,四周围已经悄无声息地冒出了几千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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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都是赵将军安排的,就是为了来支授守兵,也是为了验证在城楼内安插伏兵有没有好处,唉,如果真的能演习一次,朕也就能看出赵将军的这次安排到底有没有用了。”
“皇上,你不要……”
木清怡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宋宁宗轻轻一挥手。
“来人啊,你们木副使累了,送她回府休息吧。”
木清怡满心不甘地被两个将士守着往回走,走到赵白面前时,赵白突然上前一步,附在她的面前,轻声道“木姑娘,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好好地在家相夫教子,不是挺好吗要那么聪明干什么,就是猜对了开头又如何,你猜得对结果吗?”
等到回到王府,秦少白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他感觉到全身疲软,往床上一躺竟然就睡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
腹中饥饿,喊了几声,却没有人来应。
他只得披衣下床,走到院子里,唤起连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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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竟是十分地安静。
秦少白想了想,朝厨房走去。
还没到厨房门前,就听得两个厨娘在那里窃窃私语着。
“真是太可怕了,这么漂亮的姑娘被五花大绑得游街示众,还说她和那蒙古王子有奸情,把我们大宋的情报提供给蒙古人。”
“所以说,她有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听说,要不是皇上英明,早早地识破了她的阴谋,不知道我们大宋会被这个妖女给害成什么样的呢。”
秦少白有些发怔,肚子也不饿了,转过身就要往外冲。
“秦大哥,你要去哪里?”
连乐正从大门奔了进来,看到秦少白准备出去,追在秦少白身后喊着。
“乐儿,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去哪了?为什么脸上如此表情?”
“昨天晚上,皇上就提审了木副使,今天早上木副使被拉到大街上游行,她现在的样子真的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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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乐的声音低了下来,眼中竟有泪光在闪烁。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清怡拉到街上去游行?她只不过是抢着射了一箭而已,而且,她也为皇上拦了一箭,皇上对她是十分地看中,这怎么可能?”秦少白着急地问道。
“听说,木清怡昨晚本已经回到她的府里休息,可是赵将军又被皇上给喊了过去,没过多久,木姑娘就被从府里喊了过去。”
连乐看了一秦少白,继续说道
“后来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了,我只知道当晚木姑娘就被打入了天牢,第二天早上就被从天牢提出来,押在囚车里游街示众了。我还听说……”
“还听说什么?”
“我还听说,木姑娘就等着三司会审,最终会以一个蒙古探子的身份被处死。”
秦少白不由地闭了闭眼睛,看来刚刚那两个厨娘说得是一点也不错。
不行,他不能让木清怡带着这样一个罪名在这个本就不属于她的世界苟延残喘,最终得一个身首异处的结局。
“乐儿,给我备马,我要去见赵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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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哥,我看你还是不要去,赵将军正在他的王府督促着工匠们做事呢。”
“王府?工匠?他要干什么?”
连乐看了一看四周,走到秦少白面前,压低了声音道。
“我听飞羽说,赵将军送了一个大礼给皇上,皇上开心得不得了,已经决定恢复赵将军镇南王的身份。我刚刚经过时,看到工部已经在为将军府重新按王爷府的规制在整顿院子了。”
连乐停了一下,眼神突然间变得忧伤起来。
“秦大哥,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赵将军会在朝堂上列举出无数条清怡姑娘的罪证,甚至于还把望乡楼后院的案子也给推翻了,说那根本就是清怡姑娘和窝阔台的秘密基地,还说清怡姑娘用她的美色迷惑了许多官员,当时就指出了好几个名字,那些人也都被皇上给问了罪?”
“她将史弥远给指出来了?”
连乐却是摇了摇头,然后说出了几个名字。
那几个人都是曾经阻拦过赵白恢复镇南王身份的人,据秦少白所知,那几个人虽然对赵白恢复王位有意见,但他们的意见也是很有道理的,而且这几个人也算得上是清官了,只不过他们对大宋和蒙古交易抱有强烈的反对意见。
秦少白真的不明白,赵白为什么会拿他们开刀,而不是借这个机会让皇上看到史弥远等人的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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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得去找一下赵将军,我要尽自己所能去救一救清怡,毕竟她是因为我才来到这里的。”
“那乐儿和秦大哥一起去。”
秦少白却犹豫起来。
从连乐说的这些事中可以知道,赵白在做一件不愿意让自己参与的事情,所以,他不知道现在的赵白还是不是那个与他并肩作战的赵白。
他有一种感觉,他这次去将军府,不,是去镇南王府,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乐儿,你不能去,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秦大哥,你是不是已经看出危险了。兔死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现在赵将军已经得到了皇上的信任,他再也不是原来的赵将军了,你真的有必要现在去找他吗?如果他要对你动手,没有我在你身旁,你怎么能全身而退呢?”
“乐儿,你放心,赵将军现在还不至于对我怎么样?但是,有一个秘密是一定不能让赵白知道的,乐儿,在这个世界里,我只有你可以信任了,你得答应我,好好地照顾我和小兰的孩子,也就是我们送到宜兴你哥哥家里的那个孩子。”
连乐惊得睁大了眼睛,良久,她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认真地看着秦少白的眼睛。
“秦大哥,你放心,只要有我连乐在,就一定会保护麟儿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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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儿,我不求我的孩子能大富大贵,只要他能健康成长就好。赵将军一直认为那是他的孩子,所以,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孩子还活着。”
秦少白说着,竟然对着连乐深深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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