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见烛光轻嗔薄怒之时,神态竟与楚楚无异,心中不禁一荡,便也不以为忤,呵呵一笑续道“宵明姑娘如今已更名为易楚楚,又得帝畿养育十余年,早已非昔日之奇肱公主。帝畿虽未将楚楚姑娘敬为上宾,却也未曾委屈了她。若是烛光姑娘仍念昔日姊妹之情,可否将修炼圣光奇目之法授与乃姐,以防她今后行功之时,不得其要旨,而致走火入魔?”
烛光见吴铭已然信了自己所言,当即破涕为笑回道“呵!此事极易,叫姐姐随我同回奇肱便是。她本为公主之尊,却日日被你这贼道胁迫,四处征战,岂不令人笑话?”
楚楚一知自己确是一国公主,初时不由惊喜交加。待听得烛光定要带她回奇肱之国时,心中却大为不舍。犹豫了片刻后,便插言劝道“烛光妹妹有所不知,此番来此御敌,乃是姐姐所请,却与楚狂道长无关。况且我于帝畿长居十数载,早已故土难离。今日妹妹便是不传授神功与我,姐姐亦不会为难与你。他日你若有暇,还请前往帝畿一聚!眼下若无要紧之事,妹妹便可速回谷中,以免国人担忧!”
烛光听楚楚已认下自己这个妹妹,关怀之意,见于颜色,心中不由亦感触动。当即侧头略微思索了片刻,即含笑向楚楚回道“好,今日便点到为止。何时宵明姐姐忆起前尘往事,重来此地寻小妹一同修行便是!”说罢,狠狠瞪了吴铭一样,接着调转飞车,便向谷口方向缓缓飞回。
尉迟贲见破解魔眼之秘奥,这般容易便被楚楚错过,不禁暗呼可惜。大急之下,忙向楚楚劝道“师妹,如此良机怎能轻易放手。还是速速将令妹请回,以解我二人魔眼之患才是啊!”
“师哥不必相强,今日既已知身世根源。待此次战事已了之后,再修圣光奇目神功亦未迟晚,楚楚既已应允了烛光妹妹。还望大伙莫加阻拦!”楚楚听尉迟贲言语中虽甚是焦虑,但自己话已出口,又怎能对亲妹妹出尔反尔。
见楚楚不为所动,一心只欲放烛光离去,尉迟贲不由暗自怨怼师妹太过糊涂。无奈之下,一时按捺不住,取锁仙绳便向尚未行远之烛光挥去。
吴铭本与楚楚是一般心思,心道今日两姐妹初逢,确不宜再动刀兵,不料尉迟贲忽重向烛光攻去,当即不及细想,忙高声阻道“大哥不可!”接着便挥长锁去拦。
烛光闻声急回头一看,见尉迟贲仍不想放过自己,不由极为恚怒。娇喝一声“逆臣贼子,焉敢弑主?”言罢,奇目复张,一道利光直向尉迟贲刺来!
楚楚在旁见乱局复生,心下大惊,跟着大声呼喊道“妹妹手下留情!”吴铭望到烛光出招之时,已知尉迟贲锁仙绳与自己锁链缠绕一处,定难避开烛光绝技。便也大喝一声,急将锁链向身后拉回,以利尉迟贲借势跃向自己,避开奇目圣光!
哪料尉迟贲虽坐于左侧,但见敌招瞬间攻来之时,却向外避去,正与吴铭向右使力方位截然相反。如此一来,两下相持,眼见尉迟贲便要殒命于奇目之下。好在吴铭一感尉迟贲运功相抗,便立时收劲放手,不过仍是迟了半步。只听尉迟贲一声惨呼,右胸已为烛光所伤,剧痛之下,一口气顿时泄了,手掌一松,便撒开了锁仙绳,直向湖中坠去。
吴铭一见因自己之故,以致大哥重伤,不由心头一紧,哪还有暇前去追敌。当即一声清啸,拨转双双颈首,疾掠而下,向尉迟贲身下飞去。
烛光见已重创敌军一员大将,心中得意,冷笑道“竟敢独自向本公主出手,当真不自量力!”言毕便又疾速向匡庐山中逃归。
只因此番变故来的太过突然,待惊动了于一旁掠阵的胜遇时,已然不及阻拦烛光逃归谷中。眼见吴铭急于救人,胜遇便更不迟疑,先于他将尉迟贲救下。
待众人汇合之时,吴铭只见大哥已被伤的面如金纸,气息微弱,片刻前便已昏死了过去,心中不由大痛。当即便转头向楚楚切齿道“这烛光一言不合竟下手如此之毒辣,日后如再遇见,即便是你之胞妹,吴铭亦绝不轻饶于她,定须为大哥报了此仇!”
楚楚自识得吴铭以来,从未见他对自己如今日一般狠恶,心中不由大感委屈。刚欲回口分辩,但看到师兄被伤的如此之重,又念及与烛光姐妹深情,一时心碎难忍,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吴铭见她心伤难抑,痛哭不止,不由略感后悔。情不自禁便想上前怜惜一番,但转眼又望见尉迟贲之惨状,立时又将心一横,扭过头去不再理她!
“此事又非楚楚姑娘之过,将军实不应如此恶语相向。依小将之见,报仇之事暂且放于一旁,我等尚须速回帝畿,请了葛太医与司宾加紧救治才是!”胜遇见此刻场面尴尬,忙在旁出言劝说道。
吴铭听胜遇所言有理,怒气稍敛,不过却仍是碍于情面,不愿上前抚慰楚楚。楚楚见他经胜遇相劝后,只是将尉迟贲接过,凝神为其处置伤势,依旧不与自己言语,情伤之际,心下更是大痛。便即于双双背上收泪起身,凄然向吴铭决别道“楚楚既不愿大师兄受此重伤,亦不欲见日后家人命丧于铭哥哥手中。更不想铭哥哥自此再也不理睬于我,今日之事,楚楚唯有死而已!”一语说罢,楚楚立将冰刃弹出,回手便向自己胸口刺去!
吴铭正一面为尉迟贲施药,一面偷向楚楚窥去,谁知她竟如此义烈。片刻前还伤心欲绝,此时便思自尽以谢。一见此情状,吴铭哪里还顾得上手中之事,急飞跃而上,伸臂便向冰刃格去!一瞬之间,其右臂顿时鲜血迸流,为素手冰刃直穿而过,而吴铭只痛呼一声,丝毫不停,又将背脊挡于楚楚胸前,左臂环抱,将她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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