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什么值得愤怒得,那应该就是我的安然自得吧。
既然没有追求,又为什么总是图谋不轨呢。
奢望如自我定位的冲突,让羽翎在麻木和癫狂中剧烈冲撞。
且吧,岁月。
流淌出我在环境中的因果。
平静的水面上飘起了浓雾,白衣少年立在轻舟之中,手执书卷。
羽翎眉目平静,侧颜冷峻而平淡,五官立体,身形魁梧、清瘦,视线没有锚点,似是盯着什么。
微风吹拂,这浊世小郎君在思索些不重要的事情,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对很多事情都感兴趣,阴影在他周边如水汇聚,他感受到了什么蠢蠢欲动的野心。
闹也闹过了,不服输也难影响结果。
什么是现实?对自己的认知,对环境的认知,以及基于这认知做出来的事情跟客观事实的距离。
这就是形容词。
欢玗很好奇那少年的身份,因为它眼中的竹羽晨个性分明。
这大约是顾成朝?
眼中白衣身上有种沉淀出来的规矩,那是深厚底蕴所给予的从容不迫。
大约是宫廷养出来的大权在握,他的举止不慌不忙,智珠在握,很符合当年王侯的风采。
——七国时的定疆侯,军马在手,是唯一能够和燕皇慕容冲齐名得存在。
要知道,凤凰可是鷇音城的两位风华绝代,青伞挂名都无法撼动这两位才是传承序列的事实。
不过凤凰是二代人物,跟剑圣、恒尊、夏凌比得,因此在新一代崛起之后名声不显。
再者,燕国可不是一般存在,慕容轩、慕容清、慕容寻、都骑慕容柠,大燕武力充沛,这样庞大的家族势力是跟以卫廉为首的横苍第一大家族卫家所抗衡得。
除了四季宗的结义帮派,酆泽堃的附庸组织,大约再无这般强盛的天骄团体。
尽管滕王阁、流云阁、渡江、长景楼也会有强大的组织结构,但并没有绝对的核心存在。
这点可以看看四季宗,其中强者众多,拥有夏凌、冬劲、春皈等一线战斗力,但核心秋衣拥有毋庸置疑的决策权。
就算当年四季宗并入西楚,顶尖战斗力多出柚洅、章夜白、妍顷三位,但名义上的大统领秦墨并不能指挥上下,仍旧是秋衣坐镇中枢。
轩禅在当时的西楚做幕后,并未太多纠葛。
但柚洅是白袍外交官,虽然是对外职务并不好做领袖,秦墨则是后勤跟统帅,但秋衣仍旧一言堂拍板,是非常强大的能量。
某种程度上这位南域八方棋主、灼羽七绝代一直是显山不露水的存在,跟血刃相同,因为麾下势力才得以出现明面,但就算这样仍旧没有多少信息透露出来。
酆泽堃自不必多说,灼羽的顶尖存在。
卫家同样不俗,撑起了跟渡江齐名的【横苍】,未重塑之前祖境、绝代齐全。
慕容家的燕国在灼羽层面跟这些存在相提并论,或许显得有些局促,但其实它只因在七国才名声不显南域,毕竟看配置,燕国十分恐怖。
首先凰羽卿雨桐不用说,慕容郡主的闺名则是楸楸。
——当年楚王时的顾成朝跟竹羽晨时的大魏总领一样,太子妃跟小郡主都是他有机会接触得。
这从点看来,顾成朝没有去燕,而是留在殷墟守着顾年,尽管仍有想法,但已经不触及欢玗的红线了。
不过也正是西北王身份得结束,他再也没有存在于那个世界过,也因此跌落天骄跟欢玗并列。
雪豹冷血的瞳孔注视着羽翎的动作,也望着他定江候的服饰。
当年成帝赐下两大封号,都有深意:
定江候的“江”是沧澜江,七国的母亲河,后来顾成朝打出名号,慢慢也就成了定疆侯。
不过这两种称谓,在成帝眼中有相同的意思,是他所期许得。
至于西北候,殷墟在七国之最西,再出去就是一丈青,有开拓之意,也是殷墟未来发展的尖端。
这两个名号无疑是给了顾成朝巨大的宠信,在那个兵马权谋的时代,凭借帝皇的支持跟自己的风采,他成就了七国第二、重创燕国虎吞七国意图的存在。
尽管没有在中土七国游历过,但欢玗清楚,在那小小方寸之间有多么可怕的存在。
当年渡江在其中安排了不下十五位鬼魅,但愣是没有搅动局面。
巫觋、凤凰四位组合绝代,慕容郡主祖境,血刃祖境,卫廉、无色双浩瀚,顾年十幽媚。
此外还有轩禅这位灼羽三大核心,掌灯这幽灵,又是逐明之眼这灼羽核心法则的诞生之所,天骄之上的埋骨之地,爬出来的老不死域外都要抖三抖!
白御、鲸落、宴和、许愿、顾晓、沐暖……
有些名字已经被南域遗忘许久了,但灼羽还记得,这些新生代也记得。
但就是这般强大的天骄,在七国它们都要收敛自身,因为只有绝代才能有明面身份。
老一辈跟新生代混杂,域外跟远古尸骸碰撞,君子、鬼祟、少年、幽媚、麻木齐聚,各方道统都有,往来之间血腥而狰狞。
毕竟柚洅第一次现身南域就是在七国,以及他身边的域外厂牌跟穿越者。
顾怜、药栖、行无痕、幽冥,还有蒙家兄弟蒙云、蒙风、蒙霭三绝代,轩禅原名蒙雾跟卫夜瞳。
当年七国存在的绝代、祖境并不少,顾成朝绝对还保留着接近祖境的实力。
就像现在,他尽管奇才了,但天骄级别的欢玗没有把握把他彻底留在这里。
如果说竹羽晨在雪地里,雪豹并不会特别警戒,但这可是在七国封疆的顾成朝!
现在怀刺的几个身份,竹羽晨、顾成朝、羽翎以及巨鲸残骸。
大魏统领明牌,没有更多筹码了,羽翎天赋不够,那残骸神秘,怀刺则是没有离开过枯江冰,最可怕得就是这西北王。
如果不是七国独特的引力场,定疆侯在南域会有大作为。
欢玗打起十二分精神。
它跟青衣袖、秋雨不是一个级别得,既然绝色愿意帮它来收尾,雪豹也没有道理去过多了解两位的行踪。
绝色从前是一种形容词,后来成为跟绝代持平的称谓。
但重塑之后绝色限制加大,如今只能跟天骄持平,但真论起来,不是欢玗可以抗衡的存在。
尤其是这两位名声大得。
寻常的绝代都很难在他们手里占到便宜。
至于后不后悔,欢玗并没有过多得纠结。
宇文念珠没有出手,羽翎的疯癫状态更加危险。
现在他被消耗了大半危险属性,虽然顾成朝棘手,但已经无法再爆发出竹羽晨的强大实力。
毕竟从前的顾成朝恐怖在于自己的底蕴,但现在他只有定疆侯的表面实力,不如那大魏统领。
可西北候正常状态是怎样的层次?
欢玗在等,但顾成朝丝毫不着急。
活着的时候是无法掌握自己的死讯得。
不能记忆的羽翎在这场游戏中跟提线木偶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这才是拯救你的方法吧。
大雾浓郁,少年沿着轻舟走出了条看不见的道路。
“其实你不用戒备我,我自己走走,稍后就回去。”白衣少年语调平缓,雪豹知道,他是说给自己听得。
相比于羽翎,这位显然不好骗。
不过欢玗仍旧没有说话,静静得趴在雪地里。
顾成朝这次来,是有想法得,所以并没有等待,而是朝岸上的木屋走去。
有人在等他。
灯盏温润,秋羽手提烛火望着那沿两侧散开的雾气缓步而来的白衣。
他叫秋云,四季宗的内务大总管,负责,埋锅得。
溪水平缓,顾成朝嘴角含笑,“师兄在这,是为了看我笑话嘛。”
“九方阁犬舍,彼此之间做什么对比呢。”秋羽不太爱说话,“秦墨找过你了。”
“是得。”下了船,拴好木桩,羽翎跟转过身的秋羽并行。
“你做的牺牲已经很大了。所谓影响,如今能关注你的只有逐明之眼,你不是想杀它很久了吗。”
“不说了吗,没有关系。我来灼羽是为了寻死。那处墓地很好看,我还蛮喜欢得。”
两人顺着草地一直走,烛火悠悠摇晃。
秋羽也是白衣。
九方阁穿白的多,毕竟贵胄,保养得好,但年轻一代慢慢得沉沦,白衣差不多绝迹。
如今顾成朝跟秋羽在这印象之海,难得两件纯白。
“这个圈子太小了,过不了多久就要碰撞在一起。你现在跌得已经差不多了。既然都在事件之外,为何非要埋骨在灼羽呢。太小家子气了不是?”
“是极。我会找到我的生活方式得。”羽翎没有反驳,跟着秋羽走进小木屋。
这里是曾今秦墨寄存记忆的地方。
“三环日子怎么样?”
“还好。我听说这边有个种族是母系社会,想去看看。”
“哦?还念念不忘呢。”白衣斟茶,和羽翎对坐。
科技时代的异性恋男性不愿意去性少数的酒吧,因为直男在那里待久了,总有性少数会过来搭讪,在那个氛围之下谁能保证自己不会选择放纵一把?
雄性就是这样,他们很难放弃这种四处播种的机会。
直男很恐惧性少数对自己的搭讪,他们会因此而愤怒,却不知道为何自己夸异性漂亮,上去搭讪时对方的愤怒。
在那个时代,谁不害怕一个胆子很大的变态呢?他万一偷偷尾随你图谋不轨呢?
羽翎在环境之中表现得跟任何人隔离,他不想在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用自己吃亏的性别行走在世间。
或许在母系社会,我的自我保护跟与世隔绝能够不受打扰吧。
时代的烙印是巨大的压力,羽翎从上位者走下来,也包括对死法的规划,是一种自我放逐。
他不害怕自己配不上,怕得是自己努力了,但对方确实心有所属。
绝色喜怒不露于表面,一视同仁,但酆泽堃没有对回冕例外吗?
顾怜没有对柚洅有任何回应吗?
都一拜天地了,只是时机不适合。
祖境嫁娶是有得,但对于盛世的要求极为苛刻。
宣缘、酆泽堃是灼羽支柱,凝聚态核心,顾怜是九方阁在灼羽的大使。
因为秦墨逊色,所以药师表现得最冷淡。
百晓生任务最轻,所以能行完一礼。
羽翎这边没有能力,且没有机会。
爱神十七,却都不认识你,嫁娶又哪里有你的位置?
为何说第一次月上袍的鹉翎有机会呢?因为年少成名。
怀刺不想太狼狈,费劲手段往上爬,然后看她与它人行礼。
所以顾成朝躺着。
他不努力,结果就理所应当。
缩着,这辈子断了念想,或许就是另一种出路。
羽翎也在等,等她的未来,等结果。
他或许成为宸恢,或者做伥鬼……
他会斩下灼羽的逐明之眼,陪他殉葬,报仇。
秋羽饮茶,并未声张。
就如天上的银月,落在了白玉盘里。
一切,都是那么得不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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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男酒吧那个是国外脱口秀,没找到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