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被辛四娘的狐尾缠住,倒不慌不忙,右手指轻轻一捏,捏出藏在袖口的僵尸骨针。
丹田一震,经脉大开。
施展出《无极震天功》,罡气暴涌而出,凝聚于二指之间。
唰!
轻轻一掷,骨针如疾风般射出,破空而去,瞬间到了辛四娘身前。
辛四娘大惊失色,没想到李元还有后招,急忙侧身闪躲,可惜已然迟了。
骨针直直打入她的右肩,恐怖的力道穿破血肉和骨头,硬是从肩后飞出,又钉在后面的木柱上。
这威力,可见恐怖!
“啊……”
辛四娘惨叫一声,灵光尽泄,重重跌落在地,狐尾也收敛而回。
雪白香肩上硬是被射出一个窟窿,血流如注。
趁机,李元一跃而起,从怀中掏出镇妖符,涂抹指尖血,稳稳拍在辛四娘头顶。
“啊……”
辛四娘受了伤,又被镇妖符镇压,当即灵气全失,身形迅速变化,却是化作一只白毛狐狸。
这狐狸好看得很,皮毛雪白,尾巴如扇,尖嘴阔耳,双眼青绿。
像画中的仙兽一般。
口中还发出凄厉的吱吱叫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收……收服了?”
王富贵一直躲在小亭,吓得瑟瑟发抖,见状才敢露面,满脸惊惶地盯着白毛狐狸,“它……它竟是我娘子?”
李元收起碧青刀,从木柱中拔出僵尸骨针,应道“一只在山中修炼成精的狐狸罢了!”
“王公子,狐妖已伏,要杀要剐,就交给你处置。”
他摊摊手,并不想沾惹太多是非。
如何处置狐妖,就交给王富贵自己。
杀也好,放也罢,与他无关。
王富贵挠挠头,抓抓耳,心中犹疑,一时拿不定主意。
杀吧,于心不忍,好歹曾是三年夫妻。
不杀,又怕后患无穷,万一狐妖来寻仇怎么办。
“唉!”
终究,王富贵还是狠不下心,叹气道“就……就放她一条生路吧!”
说着挺起胸膛,双手叉腰,装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呵斥道“狐妖,你且听好,念在往日情分上,今日饶你一条性命,赶紧回山里去,莫再下山作恶!”
“我这李兄弟本领高强,斩妖无数,你若再敢进城,小心他一刀斩了你的脑袋!”
王富贵狐假虎威,仗着有李元撑腰,一顿吓唬威胁。
辛四娘听明,缓缓点了下头。
却是认了这番话。
见状,王富贵小心翼翼上前,揭开那张镇妖符。
符落,化为飞灰。
呼!
辛四娘爬起身,抖擞皮毛,舔了舔身上的伤口,吱吱叫了两声,声音凄厉哀怨,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那青绿色的眼眸里,流淌出两行清泪。
随后一瘸一拐地绕王富贵走了一圈,吱叫一声后,陡然蹦跃而起,跑入紫竹林中,片刻不见了踪影。
唯有风吹竹林的沙沙声传来。
似是乐器在奏鸣。
“吓……吓死我了!”
王富贵松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早已冷汗涟涟。
缓了好半天,才回过神。
回想三年,如梦似幻。
到如今一场空空。
“李兄,这次多亏了你,才能赶走狐妖!”
“一百两,请收下!”
王富贵遵守承诺,取出一百两银票递给李元。
李元拍拍王富贵的肩膀,以示安慰,而后毫不客气地收下银票。
这番辛苦,虽未触发《造化图鉴》,但能拿到一百两的报酬,也算不错。
武力,钱财,总是缺一不可。
这世道,谁会嫌钱多呢!
对于王富贵和辛四娘之间的恩怨,李元总觉得另有隐情,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当然,他只管拿钱伏妖而已。
种因得果,随缘而定。
管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
赶走辛四娘后,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王富贵继续当他的大掌柜,做他的买卖,赚他的钱。
没了辛四娘,凭他那点能耐,没几日就把药材生意搞得一团糟,恢复了“败家子”本性。
辛四娘辛苦挣下的家业,估计撑不了多久。
李元继续研究武道,苦练刀法和内功。
经过与狐妖一战,他又有所悟,几日来专心研究破风刀法,进行改良,将两式二十二招的刀法,改到了二十八招。
不过,再如何精进,对于入道的他而言,破风刀法都显得有些低级了。
每日苦练,血气依旧增加缓慢。
就好比吃饭。
幼时饭量少,一小碗就吃得饱。
长大后饭量多了几倍,就得换更大的碗,才能吃得又饱又快。
所谓更大的碗,便是更高级的功法。
李元想着,不能完全依赖《造化图鉴》的奖励。
所以没事就去县城的集市,小摊上逛逛,说不定能买到一本正儿八经的刀法秘籍。
这叫碰运气。
说不定碰着碰着,运气就来了。
这日,李元来到西城一处热闹集市。
东走西逛地看了几个卖杂书的摊子,依旧一无所获。
正准备回时,忽瞧见前面一大群人围着,不知看什么热闹,一个个鼓掌喝彩,大呼小叫。
李元好奇,走近一瞧,见人群中坐着一个怪异的黄袍和尚。
那和尚头上烫着九个香疤,歪鼻斜眼,厚唇大耳,端的是相貌丑陋。
不过人不可貌相。
这丑和尚可有手段咧,只见他手中捏着一个纸扎的小鸟,手艺精巧,栩栩如生,仿佛真个活鸟一般。
随后,丑和尚吹了一口气,也不知怎么弄的,那纸扎鸟的翅膀竟缓缓扇动,而后一飞冲起,绕着丑和尚的脑袋飞了好几圈。
“活了!活了!”
众人啧啧称奇,拍手叫好。
都说这丑和尚的戏法变得好,竟把一只纸鸟变成了活的。
唯有李元看出点门道。
他跟燕赤霞常常喝酒,闲聊天下各术之奇,自然涨了不少见识。
见这丑和尚弄的,倒像传说中的纸扎之术!
纸扎成活,人鬼妖神!
非是一般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