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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炳文拉过凳子坐在一旁,低声说道:「先把你的伤心放一放!我有要事和你商量!」br>
皇后一双眼痴痴地看向渝帝,喃喃问道:「你说吧。朝中又出了什么事?」
刘炳文皱起眉头,抱怨道:「你不觉得近日来,太子对顾之礼越来越依赖吗?」
皇后不以为意地说道:「这有什么问题吗?太子能有今日,顾氏父子确实帮了不少的忙。太子信赖他们,有何不可?」
刘炳文不满地嘟囔道:「你整日呆在这里,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如今的朝堂上,满朝文武都以顾之礼为尊,他说话甚至比满庭芳还管用。而我说的话,大家却置若罔闻。」
皇后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说道:「这也正常,满庭芳现在因病在家修养,不管政事,顾之礼是次辅,自然是他多担当些。你毕竟才刚刚官复原职,再过段时间就好了!」
刘炳文跺着脚,急道:「可太子现在做什么都听顾之礼的,顾之礼的主意,他问也不问便直接执行了。以前他还会问我的意见,现在却连问也不问了。我现在活生生成了一个摆设!」
皇后和颜悦色地看向他,宽慰道:「父亲想太多了!你和他是亲戚,顾之礼和他不过是君臣。自然还是你更亲近些。」
刘炳文却不依不饶地说道:「娘娘可别忘了,那顾之礼是太子的岳父,关系可比咱们亲。而且现在他一口一个岳父地叫着,都不避嫌了。两个人关系可好着呢,完不把我放在眼里。你想想,太子多久没来这里向你请安了!」
皇后细细一琢磨,忽然叹道:「听你这样说,太子好像真的有段日子,没来给本宫请安了……」
「就是啊!这就是警示!」刘炳文顺势点一把柴火:「咱们可得早做打算啊,小心太子登基坐殿之后,就过河拆桥,将咱们都抛弃了。那个时候,咱们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可都白费了!」
皇后咬了咬唇,却无力叹道:「那我们能怎么办?我们现在除了太子,没有别的指望了,你还想怎么样呢!」
刘炳文眼珠一转,忽然笑道:「我们当然得依靠太子,不过我们要从顾之礼的手中,将太子的心给夺回来,攥在我们自己手里,好保住地位!」
皇后淡漠地看着他,苦笑道:「我们现在能力不足,太子登基这件事,少了顾之礼不成,咱们是没有能力和他争的!」
「那可未必!」刘炳文梗起脖颈,骄傲地说道:「我知道顾之礼让我官复原职,不过是为了利用我们。那我们也将计就计,利用他们一下。」
皇后微微蹙起眉头,不解地问道:「咱们如何利用他们?」
刘炳文摇头晃脑地女干笑道:「我们现在筹备兵马、储备实力、隐忍不发。等到顾之礼帮着太子登上大位后,我们就立刻除掉他们父子俩。」
皇后面色大惊,立刻追问道:「如何除掉他们?」
刘炳文看着她,冷冷笑道:「和那个老狐狸相比,咱们不是对手!不过只要我们拉过一个,能和他们势均力敌的人,顾氏父子就绝对赢不了!」
皇后微一沉吟,迟疑地问道:「父亲是的人是……满庭芳?」
刘炳文点了点头,得意地说道:「自然是他!我打算待会儿去满庭芳的府上拜访,将他拉拢过来。」
皇后抬眸看着他,迟疑地问道:「可满庭芳这个人向来明哲保身,他应该不会轻易加入任何一方阵营的,父亲又该如何说服他呢?」
刘炳文毫不在意地笑道:「我知道满庭芳有个孙女,今年刚满十八岁。如果他愿意帮我们除掉顾氏父子,那老夫就承诺他,未来的皇后就是他孙女!」
听到这里,皇后脸色微微一变,不悦地说道:
「就算干掉顾氏父子,也该让我们刘氏的女儿来当皇后啊!」
刘炳文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吧,这只是缓兵之计。等我们干掉了顾氏父子,就轮到满庭芳了。他这个软柿子,可比顾之礼容易得多!」
皇后思忖片刻,立刻笑道:「此计甚好!那就有劳父亲费心了。」
——各谋前程——
许道澄拜别皇后,随双喜公公走出殿去,许道澄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
「看公公这般,想必是早就投奔太子了吧?」
双喜公公笑了笑,说道:「老奴只不过是个服侍人的奴才罢了,谁是主子,奴才就服侍谁!老奴又做不了什么大事,可不敢说投奔二字!」
许道澄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心里却明白了这位公公的立场。
忽然一队身负甲胄的金甲卫,从二人面前匆匆跑过,守在渝帝的寝宫旁。
许道澄眯起眼看着他们,讥讽道:「近日来,紫微城里气氛有些压抑!城门常日紧闭,金甲卫总是把紫微城团团围住,怕是连一只苍蝇的都飞不出去了。」
双喜公公也无可奈何地叹道:「是呀,连后宫的那些妃嫔,也都被幽闭在自己的宫中,不许随意出门呢。」
顿了顿,他也看向许道澄,试探道:「方才道长和老奴闲聊未来之事,但不知道长的未来,又是如何打算的呢?」
许道澄微微一怔,继而捻须大笑道:「贫道是红尘之外的人,俗世中的事,贫道一向不参与!公公问错人了!」
双喜公公却冷冷一笑,重重提醒着:「道长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圣上当初的红丸,可是你给的。后来的假红丸,也是你给的。看样子,你无法置身事外啊!」
许道澄单手立掌,爽朗大笑道:「公公多虑了!贫道虽然是俗世之外的人,却还要混口饭吃!能炼制丹药换来一碗饭吃,又何乐而不为呢?别说红丸了,公公若有需要,绿丸、黑丸贫道也做得出来!」
双喜公公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飘然远去。
发了一会儿呆,忽然见到顾纪昀带着一队金甲卫经过。
双喜公公立刻跟了上去,向他深施一礼,陪笑道:
「指挥使现在真是威风凛凛啊!整个紫微宫的人,都得听从您的调派呢!」
顾纪昀微微勾起嘴角,也笑道:
「公公现在也不错啊,无论是皇上、皇后、太子,可都离不开您呢!」
双喜公公笑了笑,低声问道:
「不知顾大人现在何处?老奴有重要的话,要和他禀报!」
顾纪昀四下看看,小声说道:「父亲现在有些忙,你有什么话,不如告诉我。」
双喜公公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这可不行啊,这件事情太过重大!老奴可得亲自和顾大人说才行呐!」
顾纪昀睨了他一眼,心知肚明:
双喜公公这是要拿一个消息,去父亲那里邀功呢,是一定不会告诉自己的。
他勾起唇角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半个时辰后,咱们在宣德门口见吧。等我忙完了,就带您去见父亲!」
说罢,二人拱手一揖,便各自离去。
许道澄和双喜公公拜别后,便立刻往宣德门奔去。
刚到门口,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下,被疾言厉色的告知:
「现在宫内的人,都不许擅自出门!」
许道澄见他们态度强硬,就想到这是太子的命令,为的就是要把自己禁锢在皇城里,以此来控制皇上。
可他现在必须要往外传递信息,绝对不能耽搁,否则,太子就抢占先
机了。
正当他在门内左右徘徊、心急如焚时,忽见枚青的轿子停在门口。
许道澄灵机一动,立刻从怀中拿出一道符,又咬破了手指,在上面写下两个字。并重新折好符咒,转头向门外的人,大声喊道:「枚大人、枚大人!」
刚下轿的枚青,看到门内满脸焦急的许道澄,先是微微一怔,便大步走了过去,拱一拱手,问道:「许道长叫住我,可是有何指教?」
许道澄双手合十施一礼,笑道:「枚大人,您上次问我要的平安符,贫道已经给您画好了,正想出去亲自交给您呢,没想到竟在这里碰到了。」
枚青一怔,皱着眉头喃喃道:「平安符?」
许道澄将怀中的符咒双手奉上,略有深意地看了看门口的守卫,笑道:
「枚大人,您要的平安符,贫道确实送到了,您可得收好,千万别丢了啊!」
枚青眼珠一转,顿时明白他话里有话,便接过平安符放好,拱手道:
「瞧我这记性,这几日竟忙忘了。那就多谢许道长了!」
说罢,他便转身返回轿子。
许道澄在他背后叫道:「枚大人不是刚来吗,怎么又要走了?」
枚青笑了笑,拍了拍胸口,别有深意地说道:
「平安符比较重要,我先回去将它安置好,心里才能踏实一些!」
说罢,二人便相施一礼,各自离去。
枚青离开紫微宫后,立刻跳上马车,命车夫即刻回家。
他稍稍打开窗帘,四下看看,见没人跟着,才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个平安符展开来看,只见上面用血写了两个大字:大将!
枚青暗叫不好:这是许道澄在告诉他,皇上可能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