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到他撅着肮脏的嘴凑近,范韵怡大惊失色,立刻后退几步。
随后她掏出帕子用力擦了擦,被羽枫瑾摸过的地方,气愤地骂道:「可恶的臭疯子!既然你继续装傻的话,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我现在就挖出你那双眼珠子来!」
说着,她握紧匕首,逼近羽枫瑾,匕首锋利的刀尖,慢慢靠近羽枫瑾的双瞳。
「够了!你住手!」一个清越的声音,在她背后陡然响起。
范韵怡吓得一个激灵,手中的匕首哐当落地。
她惊恐地转过身,看到来者是叶青峰,忍不住责备道:「怎么,你要替他出头不成?小心你惹怒了我,我会在圣上那里告你一状!」
「随便!」叶青峰大步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匕首靴子里。
然后走到羽枫瑾的身旁,扯过袖子,替他擦了擦伤口中的血迹,黯然道:「殿下够可怜了!他承受了常人无法承受的挫折和委屈。你也该放过他了!」
范韵怡圆撑双目,不可思议地叫嚷道:「你在说什么呢!莫不是你也疯了吗?竟然向着他说话!他是罪有应得!」
叶青峰转过身怒视着她,冷冷地质问道:「不接受你的爱,就是罪有应得!这世间可还有愿意真心待你的男子!你如此蛇蝎心肠、歹毒手段,难怪殿下疯了都不喜欢你!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父亲就是不懂得这个道理,才会自掘坟墓,你难道还学不乖吗?」
「住口!不许提我父亲!你不配!」范韵怡怒不可遏,厉声喝止道:「少给我讲那些狗屁道理!我就知道,他曾经伤害了我,我父亲也是因他而死,他就是我的仇人!对待仇人,又何必客气!」
叶青峰面无表情的抽出腰刀,站在羽枫瑾的身前,一字字冷冷说道:「范小姐!你父亲所做之事,再死个十次八次,都难洗清他身上的罪孽!殿下无错,错的是你们这对疯狂偏执的父女!我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我叶青峰在这里一天,任何人都休想伤害殿下!你若胆敢造次,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你!」范韵怡气得浑身发抖,她圆撑双目,玉手指着他,警告道:「叶青峰,你敢忤逆我,就不怕我向皇上告状吗?你可别忘了,你已经投奔我了,只要我一句话,皇上就能要了你的命!」
叶青峰毫无惧色迎上她的目光,冷冷笑道:「你以为在皇上眼中,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皇上不过是利用你对翊王的恨,让你来监视他的。不过,现在翊王已经疯了,你也没有什么可利用价值了!」
「住口!」范韵怡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懂什么?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夫罢了,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我不许你侮辱我,更不许你侮辱我的父亲!」
叶青峰插着腰,哈哈大笑道:「我的确是个乡野村夫,也没见过皇上!不过,你已经很久没收到皇上的信了吧!难道你还没意识到,皇上已经抛弃你了?我看天真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范韵怡气得一跺脚,她死死瞪着叶青峰,咬牙道:「小子,我劝你聪明点!你没必要为了这个疯子,搭上自己的未来!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要继续袒护这个疯子?」
「你知道吗?」叶青峰轻蔑地看着她,冷笑道:「在我眼中,你才是那个疯子!我手中的刀,对付一个疯子,是不会手软的!」
范韵怡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许久许久,才冷喝道:「好!那你最好时刻呆在他身边!最后究竟谁死谁活,咱们走着瞧!」
说罢,她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探秘——
夜幕降临,云气收尽,熠熠银河倾泻万里,澄澈的碧空沉浸在一片清冷之中。
叶青峰从屋内走出来,趁着四下里无人,便
疾步走到养鸡场里。
他迅速掀开稻草,消失在密道之中。
他心事重重地走到议事大厅中,厅内只有羽枫瑾与鬼力赤二人,正在围桌对弈。
见叶青峰进来,二人纷纷招手,将他唤过去。
羽枫瑾看了他一眼,幽幽笑道:「怎么了?你看上去似乎有心事!」
叶青峰神色凝重,拱手道:「殿下,我今日一个没忍住,好像做错事了!」
鬼力赤听到这话,脸色一沉,冷道:「你近日来好像屡屡闯祸!」
羽枫瑾却不恼,只淡淡笑道:「青峰年纪小、血气方刚,一个人独自应对外面那些人,难免会心浮气躁。偶尔做错些事、说错些话,也是正常的!」
鬼力赤放下棋子,瞪着他问道:「青峰,你到底做错什么了?」
叶青峰跪坐在一旁,皱着眉头说道:「那个范韵怡实在太过分了,她嫌弃柳公子疯疯癫癫、身恶臭也算是情有可原。可她对柳公子的态度也太恶劣了!她始终怀疑柳公子是装疯,一直在用各种方式试探。今日,她竟拿着匕首,逼柳公子向她求饶,否则就要虐待他!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出手了!」
羽枫瑾笑容可掬地看着他,不慌不忙地问道:「青峰一向古道热肠。和我说说,你是如何行侠仗义的?」
叶青峰叹了口气,低垂着眼眸,轻声道:「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出言重伤了她和她父亲。这下可将她彻底惹怒了」
鬼力赤惊得目瞪口呆,他看向羽枫瑾,却见羽枫瑾风淡云轻地笑道:「那个范韵怡的确可恶!青峰这样做,也算是给大家出了口恶气!你非但没错,还立了大功!」ap
叶青峰一怔,讷地问道:「可是殿下……如此一来,不是扰乱了我们的计划吗?我不能取得范韵怡的信任,就无法取得皇上的信任了!」
「无妨。」羽枫瑾淡淡一笑,说道:「现在朝中的风向已变,就算你取得了范韵怡的信任,怕也是见不到皇上了……」
叶青峰一惊,忙问道:「宫中出了什么事?」
羽枫瑾抬眼看着他,笑容中不掩揶揄:「皇上现在已卧床不起、昏迷不醒了,大皇子变成太子开始监国,皇后和刘炳文也已官复原职。所以,现在的范韵怡不过是一颗弃子,再也掀不起任何水花,激怒她又有何惧!」
叶青峰大吃一惊,又问道:「这么说来,整座府内只有范韵怡一个外人,那我们是不是不用再演下去?范韵怡也可以趁机除掉了!」
羽枫瑾的语声平缓,目光温和:「看来大家对她早已忍耐到极限!那就不必再演下去了,她不是一直想知道真相吗?是时候该揭晓真相了!」
——揭秘——
夜色阑珊、明月皎洁。
范韵怡独倚窗棂,仰望着明月,心中却在暗自揣测着:
虽然经过今日的一番测试,发疯的羽枫瑾,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不过叶青峰的翻脸,却还是说明了一些问题。
她虽然言语上有些过激,可她不会真的对一个王爷动手,这一点但凡有点理智的人,也能想得明白。
然而,叶青峰却及时出手,这显然说明,他已经心慌了,还有很深的内疚感!
范韵怡在猜测,叶青峰究竟为何会有如此紧张?
他是真的在同情羽枫瑾,还是害怕自己发现什么!
想来想去,她越来越精神,竟睡不着了。
她看得出来,叶青峰这人十分单纯,比其他人来说更好控制。
她自信若假以时日,定能从他口中套出一切真相。
此时的范韵怡,已被仇恨和一颗要强的心,迷失了心智,丢弃了自
我!
她表面上打着皇上的名义,监视着羽枫瑾的一举一动,时机却在为自己报仇!
她已说不清,自己对羽枫瑾是爱还是恨!
也不明白,自己闹到最后到底要什么!
是羽枫瑾的道歉?是王妃的头衔?还是单纯的只为出一口恶气?
总之,她迫不及待要知道一切真相,誓要将羽枫瑾踩在脚底,再好好蹂躏一番!
她要让羽枫瑾认识到,当初没有接受自己的爱,是他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
不然,她胸口淤积的烦闷,总是日日难以消散!
范韵怡换了件轻薄艳丽的衣衫,重新描了描黛眉,染红了樱唇,在镜子前翩然转了一圈,霎时间自信满满。
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最动人,是个男人都会对自己动心。
叶青峰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自然也不会例外!
她轻轻打开屋门,恰巧一个粗识的丫头,起夜从门前路过。
她着实吓了一跳,又立刻叫住她,轻声问道:「喂,叶青峰睡了吗?」
她的突然出现,让丫鬟也吓了一跳,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忙道:「回夫人,上茅房前奴婢瞧见他好像去了鸡窝,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回去!」
「鸡窝?」范韵怡突然灵光乍现:以前所有的关注点,都在羽枫瑾身上,为何没仔细去查看,那个格格不入的鸡窝?
想到此,她立刻提着灯笼,二话不说便走向养鸡场。
她决定,今晚一定要将那个养鸡场翻个底儿朝天,找到里面的秘密!
浓重的夜色中,一个忽明忽暗的亮点,渐渐逼近养鸡场。
出人意料的是,今日那个坚守在这里的人,却罕见地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