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芳仪伸出手指,轻声「嘘」道:「你真笨!皇上出了这种事,怎么能调派御医啊!而且,此时普通的药已没有用了,仙丹妙药才能帮助他!难道你没听说吗,许道士给皇上进献了十颗红丸,他吃上一颗,便立刻返老还童了呢!」
阮浪瞪大了双眼,惊呼道:「竟有如此仙丹妙药!改日我也向他讨一颗!」
花芳仪一蹙黛眉,低声薄斥道:「物极必反!那些仙丹若真有用,皇上就不会身子越来越差了!」
阮浪又四下张望一番,凑过去小声问道:「这红丸的药效,到底有多好?能这么快掏空他地身子?他一晚上到底御女几人?」
花芳仪淡淡一笑,说道:「你这么有兴趣,不如猜一猜。」
阮浪伸出两根手指,脱口而道:「最多两个!」
花芳仪鄙夷地白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不对,再猜!」
阮浪想了想,又伸出是根手指,试探道:「莫非是……四个?」
花芳仪鼻子里哼了哼,还是摇了摇头:「你还真是没见过世面!」.z.br>
听到这话,阮浪立刻伸出八个手指,自信的说道:「听你这么说,该是八个!」
花芳仪掩嘴一笑,终于揭晓谜底:「你还是小看咱们地皇帝了,是全——部!」
「什么?!」阮浪圆撑双目、大张着嘴,惊得说不出话来。
花芳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讥讽道:「呵,男人啊!」
阮浪讪讪地笑了笑,转过话头,又问道:「既然知道皇上躲在行宫,和十个美女做乐,你这样不声不响的过去,岂不是会让皇上扫兴?」
花芳仪轻轻叹了口气,幽怨的说道:「我还不是听闻,皇后今日也要去找皇上,才会提前过去的。」
阮浪微微一怔,压低了声音讥诮道:「刘容被斩,刘炳文连降三级,刘氏一党不复从前。皇后这一惊一吓就病了,听说拿参汤吊着,躺了一个多月才见好。这就迫不及待的,去给刘炳文求情了?」
花芳仪勾起唇角,冷笑道:「她还真是愚蠢!明知道皇上厌恶她,却还上赶着去讨嫌!皇上只处理了刘容,没动刘炳文,就是给他们留了面子。皇后却看不出好歹,若偏要去闹一闹,怕是刘氏一党要大祸临头了!」
阮浪皱了皱眉,无奈的叹道:「沛王一场轰轰烈烈的造反运动,牵连了多少朝中大臣!皇上却只杀了刘容、王璟二人,并流放了王肃,虽然消灭了王氏一党。却对其他官员手下留情,那些账本上的人,只有降级的处分而已。一想起来,就难免让人泄气!」
花芳仪轻摇团扇,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是不够了解他,才会觉得泄气!这一场战争,杀了沛王,囚禁了翊王,解决了他的心头大患,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官员是死是活,又有什么打紧!」
阮浪微微颔首,又好奇的问道:「对了,皇后去自讨苦吃,你放任她去犯错好了,为何还要过去看?」
花芳仪低笑了一阵,冷漠的说道:「我今日去,当然是添油加醋、火上浇油啊!反正闲来无事,有好戏谁不想看啊!」
阮浪无奈的摇摇头,叹道:「呵,女人!」
就在阮浪一行人,刚刚抵达凤凰西山的山脚下,皇后的銮驾也离开了紫微宫的宣德门。
虽然外面已经是温暖和煦的四月,可皇后还是穿着冬日里的大氅,躲在轿子里,时不时的咳嗽几声。
月秀跟在一旁,小心的照顾她,担忧的说道:「娘娘,您这身子才刚好,哪经得起这般折腾!还是等皇上回来了,您再去和他说吧!」
皇后懒懒的靠着车厢,有气无力的说道:「不行!胞弟被杀,父亲一定十分伤心!本宫生
病的这段日子,连一个探病的人都没有,想必这件事,给刘氏家族打击一定很大。本宫不能坐视不管,一定要去见皇上!」
月秀咬了咬唇,迟疑的说道:「可是娘娘,皇上正在气头上,还故意躲在行宫中。您这样贸然前去……会不会让他更生气,反而适得其反啊?」
皇后昂起下巴,一脸无畏的说道:「今日就算下跪求他,我也要让皇上,恢复父亲的官职!重振刘氏昔日的辉煌!」
「可是……」月秀不安的揪着帕子,迟疑了许久,才说道:「奴婢听闻……皇上最近纳了十位美人,整日躲在行宫中做乐。皇上名所有随扈都***,一定是不希望别人知道。娘娘若这时过去,怕是会惹怒皇上……」
皇后嚯的坐直身子,气呼呼的问道:「十个美人?皇上这个年纪,本应该好好保养身子,怎能如此胡闹!最近并没有秀女入宫,这些女子从何而来?」
月秀咬了咬牙,不忿的说道:「还不是妍贵嫔那个不正经的女人!她自己身怀有孕,不能服侍皇上!便不知从哪里,弄来十个美女代替自己!」
「这可不知羞耻的女人!」皇上立时怒火攻心,忍不住又咳嗽起来。
「娘娘,您犯不着何那种女人生气!可别气坏了身子!」月秀赶忙过来,一边帮她顺气,一边温言安抚着。
喝了一口梨汤,咳嗽才稍缓。
皇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本宫就知道,那个风尘女子不是个好东西,她这是要害皇上啊!本宫绝对不能纵容她!看来,今日本宫不但要帮父亲要回官职,还要赶走那个狐媚子!」
月秀听到这话,连忙劝道:「娘娘息怒!妍贵嫔现在身怀有孕,可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您忍一忍,千万别和她一般计较!」
「哼!」皇后不屑的冷哼道:「那种女人生出的孩子,能有什么出息!你看大皇子,本宫悉心教导这么多年,还是一样不长进!再说,皇上一向喜新厌旧,现在身旁有新人在侧,相信妍贵嫔失宠,便是指日可待了,害怕什么!」
月秀见她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再劝,只能坐在她身旁小心服侍。
——误伤——
皇后的銮驾,沿着山路缓上山去,直到水晶宫的门口,才稳稳的停了下来。
车门被推开,月秀搀扶着皇后缓步走下轿来。
二人站在水晶宫门前,看着眼前壮丽的景观,不由得大吃一惊。
整个水晶宫依山势而建,规模宏大、建筑壮丽。
楼台馆殿,遍布凤凰西山上下。宫中山峦起伏,雾霭缥渺。宫殿楼阁、丹陛石阶、重檐层扉,无不精致华美。
宫苑内众人往来其中,周围草木扶疏,花影阑干。
群山环抱中的「水晶宫」,其瓦顶用为单檐歇山式建筑,绿色琉璃瓦覆顶。
正脊两端鸱尾吞脊,戗脊上有飞鱼、海马、四绝神,与朱红的柱子相辉映。
连皇后都不由得脱口惊呼道:「这水晶宫建得,比紫微宫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太奢华了!」
月秀也激动的说道:「是呀,奴婢还是头一次来这里呢!」
皇后咬了咬牙,冷声说道:「别说是你了,本宫也是头一次来呢!如此奢华又隐秘的地方,果然是金屋藏娇的好场所!」
说罢,皇后便冷着脸,在月秀的搀扶下,怒气冲冲的走进门去。
站在门外的双喜公公,瞧见皇后突然到访,不由得大惊,他连忙恭敬的迎了上去,躬身笑道:「呦,皇后娘娘您来了?」
皇后冷眼睨着他,没好气的问道:「怎么,本宫不能来这里吗?」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双喜公公一躬身,陪笑道:「只是皇上
有旨,非通传不得擅自前来啊!娘娘,要不您还是向皇上,要一个旨意吧!」
恰在此时,身后的瑶光殿里,传出一阵靡靡之音,间或夹杂着男女的调笑声,听上去好像有人在寻欢作乐。
皇后脸色更加难看,她一把推开双喜公公,冷声道:「好!本宫这就进去,亲自向皇上讨要圣旨!」
说罢,便一把推开殿门,大步迈进殿中。
春季的山中,还是有些寒意。
瑶光园内几个炭盆劈啪作响,两排香炉里燃起了龙涎香,整个寝殿温暖馨香,灯火通明。
大殿正中鼓乐声响,十名裙裾飞扬的妙龄女子在翩然起舞,渝帝则搂着花芳仪坐在榻上,一边饮酒说笑,一边欣赏歌舞。
花芳仪勾住渝帝的脖子,撒娇的说道:「皇上真是喜新厌旧了,如今有了新人,就忘了我这个旧人了吧!」
渝帝哈哈一笑,搂过她的纤腰,温言道:「你呀,真是小心眼!这些女子明明是你献给朕的,却要埋怨朕喜新厌旧!这些庸脂俗粉,怎能和朕的心肝宝贝相比啊!」
花芳仪一撇嘴,酸溜溜的说道:「臣妾如今人老珠黄,不能讨得陛下欢心,自然要想些法子,哄得陛下开心了。还好,臣妾认识最多的,便是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子了。日后皇上看你了,臣妾再给您换一批更好的!」
渝帝掐了掐她的脸蛋,宠溺的笑道:「你要是人老珠黄,这世上可还有美人!不过,你送朕的这个大礼,甚得朕心!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