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生叹着气摇了摇头,“缘分已尽,红线既断,大人还是莫要再强求了。阿弥陀佛,大人又何苦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莫璃轩先是一愣,继而不解地问道,“圣僧这是何意?难道说我和帝姬殿下前生真的是……”轮生眼中泛着慈悲和无奈,“大人不必如此咄咄逼问小僧,只需静候一段时日,自会心有答案,到时您再来问询,也不迟。”说罢,便道一声“失礼”,先行离开了,只留下了百思不得其解的莫璃轩一人。
“难道,真的是……前尘未了,前缘未尽?”
太医院内。
秦明昭昏昏沉沉间,仿佛又看见了过去的自己,还有……
“殿下,可是喜欢这珍宝斋的桃花酥?”好熟悉的声音,可就是看不清他的脸庞,记不起来是何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货绝对不是莫璃轩,他才不知道自己喜欢桃花酥,只觉得自己应该喜欢绿豆饼,倒是买了不少这小玩意,前期买的用于下毒,后期自己做的才是用来要讨好自己。
“你怎么知道孤喜欢这里的桃花酥?”这是为哥哥报仇后却听到母后死讯的自己,哭得像是只被人欺负了的小兔子,那时的自己日日以泪洗面,刚给哥哥报完仇,却又失去了母后,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还是算了吧,孤,不想吃东西了。”
“殿下这是想要饿死自己来赎罪吗?”
“……”
“殿下,有些事情并不是您的错啊殿下,您何苦用此等方式来惩罚自己呢?”
“怎么不是!要不是因为孤一时不查被有心人离间,哥哥他也不会……”话还未完,秦明昭就要抱着自己开始哭,那人哀叹一声走了过来,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殿下又是何苦为难自己?殿下,您没错啊,有错的,是他莫璃轩,与您何干?”
可是在那人怀中哭成一团的秦明昭并没能听见他的那一番话,而是尽情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啊……啊啊啊……”
秦明昭只觉得在他怀中自己可以发泄有史以来的所有情绪,却始终未曾看清楚那人的正脸,“他们都是因我而死……都是因为我啊啊啊……为何要如此对我,为何!我秦明昭可曾做错什么要如此对待我啊!为何啊啊……”
秦明昭崩溃大哭的同时,还在不停抽打着自己的脸,“殿下,殿下!”那人连忙制住她的手,将她紧紧箍在怀中,“无事了殿下,无事了,终将都会过去的殿下,您何至于此?何至于此!你且听臣说,莫璃轩贼心不小,他……”
“阿昭!”莫璃轩发狠抢过那人怀中依然哭成泪人的秦明昭,紧紧抱在怀中,“阿昭没事了,我在呢,子轩在呢,昂?你给我离她远点!这本不是你该触碰的!”
秦明昭想推开莫璃轩,却发现自己突然被猛地推出了体外,看着莫璃轩抱着哭累的自己渐行渐远,对自己说着那些那些曾认为是铮铮誓言甜言蜜语,然而就她现在看来,眼前的这些不过是曾经的一场笑话,一场葬送了自己所有的笑话!
秦明昭冷笑着看着莫璃轩渐行渐远,“伪君子倒是只会捡些好听的说!不像你啊……”说着便要转过身去看看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就在转身的那一刹,就像是有千万只手死死地缠住了秦明昭,不让他回头去看那人究竟是何等样貌,“放开孤!放开!”
“殿下,”似乎又有何人在呼唤自己,“殿下醒醒!殿下!!”
一声戾喝,终究是将秦明昭唤醒了过来,秦明昭猛地睁开眼,正要起身时,却被一只大手牢牢地按了回去,“殿下,您不可!您的伤……”秦明昭这才回忆起了今日发生的一起,才找回了自己被刺的记忆,只好郁闷地叹了口气,“知晓了。”
唤醒秦明昭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个整日唠叨着“殿下可要算卦”的国师顾寒渊。“你怎么来了?”秦明昭缓过神后,很是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人。
“臣来赔罪,”顾寒渊脸上隐隐露出了难过和心疼,声音也隐隐沾染上了几分颤抖,“臣今日测算到了殿下会有如此遭遇,却没能即使拦住殿下,罪该万死!”说着就要跪下去,但却被秦明昭止住了动作,“不怪你,”秦明昭皱了皱眉,“若是万事都能提前预知,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孤记得,父皇来过?”
得到肯定后,秦明昭倒是记起来自己隐约间倒是听到了自家父皇卑微祈求母后原谅的声音,秦明昭如是想着,自家父皇倒是越来越知晓怎么让母后迅速消火了。“几时了……我去!”秦明昭此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孤的衣服……”
“谷女官来过,”顾寒渊就很迷惑自家殿下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自己身为外臣,能进来试探就已是格外开恩了,怎么还会为您更衣呢?“殿下大可放心。”
“谷雨呢?”秦明昭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放松了下来,望着身侧的顾寒渊问道。
“谷女官就在外间,可要臣……”顾寒渊刚要起身,却被秦明昭伸手拦了下来,“罢了,她看见我这样,约莫又要嚎上几嗓子了。”
顾寒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殿下未醒时分,谷女官和清女官已经来哭过了,但却被皇后娘娘喝止了。此时正是戌时三刻,殿下可是要起身?”
秦明昭愣了三秒,感受到了不妙的感觉,“你……还是把谷雨唤来吧。”顾寒渊眼瞅着秦明昭纠结的小表情,就晓得到底是何事了,忍着笑意,“是,殿下。”
噗,当真可爱,小猫儿一样,奶凶奶凶的。
“不许笑!嘶……”
“好好好,臣不笑便是了,殿下当心自己的伤口。”
“殿下!!您怎会……”不一会儿,谷雨便嚎着嗓子闯了进来,被秦明昭一个眼神制止了,“婢子知晓了,婢子噤声就是了。”说完还委屈巴巴地看了秦明昭一眼。
“扶孤起来,”秦明昭咬牙忍着背上的伤痛,从牙缝中小声地挤出了几个字,“孤要如厕。”
“什么?”谷雨还没反应过来,但随后便反应了过来,“是,殿下,哎您的鞋穿好啊!”之后谷雨小心翼翼地扶着秦明昭朝外走着,顾寒渊则擎着一支蜡烛随行,生怕谷雨笨手笨脚摔伤了他家本来伤势较重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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