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二郎叹一口气,自己的父亲一直如此,想要顶门立户都难,现在被人家双方夹在中间,没有火中取栗的本事,却被谁说动了他够不着的心思。
“父亲怎么不早说?”
他的想头儿有的能说,有的不能说,刚刚说的就是他心里认为的事实,而久久不把这条路给女儿铺下去---不用说,他以为儿子能理解他,看来并没有,他既欣慰又委屈,曾几何时,他在这个年纪也是励志要君子言行为尺的。
“我这不是怕---我想的一个不周全,咱们全家---说知道祁家又是谁的人,万一---这里面还有你妹妹的名声在。”
蒲二郎知道不能急,渐渐收了刚刚的燥气。
“那个傅县令。父亲和儿子说,还活着吗?关在哪里,您知道吗?”
蒲大人点点头,又马上解释一句
“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偶然发现的。”
“我明白了,不然他们刘家也不会逼的这么急,拿姐姐当个投名状?”
蒲二郎还是压着火气,上次的盐款房贷事件也是如此,一步步把自己逼到绝境,不然,他明明可以不受威胁。
“话是这么个话,可是,傅斯年万一被救走,他们想到说出去的人,第一个就是我!”
“父亲糊涂呀,既然这个傳斯年,你知道在哪里,又能确定它是被构陷的,于忠君,你应该救他,于已,作为父亲,你更应该救他,避免姐姐这场婚事,再往小了说,就算是您的官途,好坏也是□□之数,就算不是,也算盐款事件将功赎罪了。”
“可是---一个太妃的亲戚---这话---他护住自己,护不住还难说呢,就怕---咱们不能做池鱼。”
给儿子一说,没有豁然开朗,但是儿子能替自己拿主意。
“你不是说有程家?”
“他只是说是私人关系,是说傅斯年是要结亲,他---程家或许也是面子情,我---为父---”
“父亲,怎么会?前面关着屯营哗变,咱们是私人感情,不过是借口,您说他查看旧营地?哎,父亲,城门早已经失火,这个池鱼咱们是当定了,不过一个是压着咱们上桌,一个或者能给咱们一条活路!”
他都不好意思说,人家是看出父亲您不堪所用才是说是求办私事儿吧。
“再者,父亲要是担心后续,就该当面提出来,或者直接要求他保护,祁延必定做足了准备,父亲为何疏忽?”
每次蒲大人刚刚想张嘴,就被儿子驳回去,直到蒲二郎直接拍板儿
“您把地址告诉我,最好画一张他们院子的舆图,越详细越好,守卫换班时间也标上,我去和他谈,事不宜迟,傅大人死了,咱们全家就没有路了。”
祁延见完了蒲二郎,感慨万千,蒲大人那样的人,能生出这样一个智慧果断的儿子。
“这个蒲家的太太---系出名门?”
“没有听过,也许---是有个好师傅,据说,周醒恭的弟子,当年先后为父母守孝耽误了六年,后来就做了邢州学馆的山长。”
“怪不得,孬竹出好笋,去,派两个人保护蒲家,有个万一就带他们回屯营,给程国公。”
“可是这样,救傅斯年的人手就不够了,还要把他运送到汴京,路途不近,还不知道他被折磨程什么样了,万一,不能走路---”
“人手在精,不再多,我亲自去,也好练练手儿,不然,身手都落下了。”
“公子,这可不行,老爷和二老爷命小的保护你!”
“两位说的是听我吩咐保护我,先是听吩咐,懂不懂?”
手下还想说什么,祁延开始威胁了。
“你做我的人就听命,做二位老爷的人就回去!”
手下不敢再说话——他们的主子夜行衣都穿好了。
傅斯年被关在知府后宅的佛堂里,这不难找,祁延不敢多带人,只留两个接应,自己和两外一个从东厕进了刘府。
捂住鼻子,心里一阵抱怨,蒲二郎给自己的院子舆图,是不是故意告诉自己东厕是防守薄弱地带,也不知道这刘家一府怎么这么能拉。
刚发芽的春梅成了他第二个落脚地,顺手薅一把花,缓解屎尿的臭气,脚下个护卫走过,只看脚步凌乱的样子,就没有少喝,灯笼都在手里摇晃,他刚跳想下去,就发现一道反光,在脚下,连忙收回脚,一个不稳,险些掉下去,顺着反光的细线,两面都有大铜铃铛,这里真有傅斯年无疑了。
他越过线,向手下比划了下,后者也随既跳下。
佛堂的门锁是小事儿,轻弹而开,可是,外堂只有菩萨像,,祁延更小心些,和手下分左右查看,西厢房西厢房都是一眼望到底,没有?
蒲大人会骗自己---还是刘训将傅斯年换了地方?二人半蹲着不让自己影子映在窗户上,点碾脚尖转半圈儿,对视一眼,外面又又护卫的脚步声,向外看,也有灯笼的光。
祁延指指外边儿,手下应声而出,一个小石子,铃铛响一声,护卫一个看向梅花树,另一个看过铃铛处没有人之后,再看的位置是小院的理的一口寿材,这个---
手下一跃又打了铃铛。
“哎,风大,锣没有响,就不用管,走,歇会儿!”
还有锣?他们刚才可都没有发现,这个蒲大人是真不知道,还是要害死他。
手下想去查看寿材,被制止,接住佛堂的光和廊上灯笼,果然有锣,还不止一面,绞绳在锣锤上扭的像麻花儿,这是屯营为了防止敌人夜袭的招儿,这个刘训果然不亏出身武将。
一共十六面锣,处理完了,才敢合力推开棺盖,可是费了劲打开,棺材里也是空的,手下的焦急写在脸上,祁延却观察的更仔细,这棺材---太浅!
果然,薄木板下,真是被塞了嘴巴的傅斯年。眼睛睁着,没有祁延害怕的大声喊叫,他准备上去捂住他嘴的手停在半空,尴尬的悬着。这是---被灌了哑药吗?他们连布巾也不塞一块儿在他嘴里,这么放心?
“你们是谁?”
声音低到只有在前的祁延能听到。
“有人救你就跟着走,问这么多干什么?你还能走吗?”
祁延很着急,傅斯年依旧镇定。
“应该能,你不告诉你是谁,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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