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衙内可不敢拿自己的手臂去赌易小将军会不会真砍下来,求饶声一声连着一声,生怕慢了一分,胳膊就也飞出去,如同自己连皮带毛的头皮,如同那个满脸胡子的匪徒的耳朵。
“是吗?那就说说吧!”
“你让我怎么说,我画押就是!”
刘小衙内哆哆嗦嗦,也在心里盘算着,他也明白只要贵妃在,他这边儿在承认的模糊些,就算画了押,也可以说是他们逼迫的,却忘记对方也可以说他是行凶过程中被反抗所伤,易直相信,愿意作证的举子不会少。
“你要是不说细节,将来回了京城也可以说是我严刑逼供,毕竟,你头上还秃着,也算是我逼供的明证,是不是呀,刘公子?”
被猜中心思,刘小衙内一脸恐惧之后就算目光躲闪,易直在心中一笑,全中!
剑尖儿刺破了肩膀,血渗出来,其实只有一点点儿,比起刚刚战场上和燕獠人的生死之斗,又算什么?刘小衙内的嚎叫激怒了易副将,也让他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剑,血从滴落变成真正的撒喷,才让他如阴云的脸好了一些。
“就在给你一次机会,要不然---你就是刚刚战死在粥场的一员,没准儿,皇上还能追封你个爵位也说不定!”
被刺中后反而咬破嘴唇也要强忍着,刘小衙内不敢有一句不实了,就连他爹吩咐他时的表情都学的惟妙惟肖。
易直脸带不屑拎着画押的口供向后院过来,给裴东锦诊治的大夫刚刚出来,与他撞了个正着。
“将军!”
人是他交代诊治的,粥场枪尖甩成花儿的也是他,大夫怎么能不认识,没有等他问,先禀报裴东锦的伤情。
“裴公子,肋骨断裂了俩根,胸口淤青有些,别的还好!”
“胸肋都伤了,现场晕死过去,还有别的?”
易直白了大夫一眼,示意没有来得及包扎的二白好生送大夫出去,二白也许是为大夫缓解尴尬,抢了先
“易将军,我们公子让先给柴小郎的姐姐诊治熬药,呃,就是那个小童的---那个胖妮子!”
“哦,知道,功夫很好的胖妞的主子是柴小郎?看出来了,你们主子对她真关心,连姐姐都亲自过问了,她没有看出有什么伤呀,俊俏小郎姓柴---有什么来历吗?那个不是称她为主子吗?”
易直摆摆手,示意大夫下去,这把剑还是人家的,自己“借”好吧,趁她照顾柴小郎“拿”来,自是印象深刻,她一人一剑挑了几个壮汉,功夫不俗,还受伤了不成。他对俊俏小郎没有兴趣,对功夫好的团团,还真想探究下,可惜是个女娃,不然,到自己手下做个十夫长,用不了多久---哎,想远了。
二白示意仆人带着大夫去,自己顺着易副将的方向,跟上他,半弯着腰,及其恭敬,易直也收回了不切实际的想法,反而注意起二白。
“怎么了?原来你可不是这样的。”
对于和他家主子差不多江湖习气的二白,突然比自己的兵还听话,易直调侃着,假如是因为自己带兵解围,真护着裴七的可是那个团团。
二白不好意思的笑笑,人家救了自己主子,还救了主子的计划,不恭敬还行?自己又不是个不明理知恩不报的。
几步进了裴东锦卧房,先见的不是正主儿,而是在软塌上蒙大被呼呼大睡的柴溪。
“她怎么在你房间?”
“悄声,她发热了,需要休息!”
不仅仅是发热,还有就是半睡半醒中被婆子脱衣服,死命抓住湿了的衬裤,费了太多力气,加上是暖干后加的外衣,可不是累吗。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或许---可恶的小倌馆,让她警惕心如此强,定是受了欺辱,有机会要替她抹了这“阴影”。
裴东锦脸色好多了,眉头没有展开,一切的一切联系,他还没有想通畅,既然他受伤不轻,自然的示意易直过来,别打扰柴溪,后者则决定再等等透露裴尚书被弹劾并证据确凿的消息。
“觉得怎么样?”
进来直接坐在大夫坐过的圆凳上,很随意的扫着他全身,看来真只是肋骨伤了。
“还好!”
裴东锦想拱手,胸口太疼没有能动,幸好,易直察觉了他的意图,连忙示意他别客气。
“多谢你,不然---哎!”
他记得他是晕过去的,不知道有没有在之前道谢,现在要问问他,消息上互通有无,好尽量多串联起些信息,不对的对方或许就有蛛丝马迹,他不知道,易直善意的拖延和隐瞒,让他错失挽回裴氏的时机。
“不说这个,这位---姓柴---她是?”
他的意思裴东锦明白,却回答不了,转了个弯儿,让易副将自己放弃。
“大夫怎么说,她受寒厉害吗?没有伤及肺经吧?”
裴东锦侧头看看柴溪的脸色,要不是他受伤不允许,他想探下她额头,看看烧成什么样,严重不严重了。
二白刚才只关心主子了,哪里问柴溪怎么样,本来他对主子把柴溪抬进他房间就不满,要不是大夫说,他伤了筋骨要平躺,大床都让出去了,这还是先让大夫诊治的柴小郎,开了汤药就行了,谁还有心思管她。
“呃,大夫着急给团团诊治,没有来得及说柴小郎病情---”
“你的肋骨都断了几根,还有心关心别人?”
知道二白是给自己找借口,要是自己的小厮不也是先问主子的状况,免得他受罚,自己就打个岔吧!
裴东锦轻轻斜了二白一眼,那种轻描淡写,让人发毛。
“要不是她执意让团团护着我,你还有主子吗?恩情不记得,还能指望你忠主?”
二白一下子跪了下去,自己急糊涂怕糊涂了,怎么刚刚说过大白,自己就忘了教导,真是该死,进来前明明很恭敬,见主子伤情重就没有章法了忘记教训了。
“算了,你下去吧,把你的伤也包扎下,等下,让大白进来!”
这回大白的失误才是致命的,二白赶紧磕头下去,他真是惭愧了,都不用主子罚。
“这孩子哪儿来的?长得比你还俊,怪不得晕倒前也要先救他,醒来之后先问他病的怎么样了,果然是爱护有加。”
刚才是真想知道,这回完全是为了缓和气氛,易直撇了一眼睡得昏天暗地的柴溪才有意问的。
“你一人一骑冲进来,石将军这么久---中间出了什么变故吗?”
不愧是裴七郎,果然敏锐,这个---他还以为他没有发现呢。
“是---中间他收到了一封信----没有署名,字迹不佳---暗示他别参合太原府的事情----”
他还是决定不提具体信息,等七郎缓缓再说,裴家可是还有裴相这个顶梁柱在,能别让他带伤费心,想必,裴家也会先紧着孙子的安危。
“石将军的背景---写信的,听语气,应该是他的老友!”
裴东锦吃力的向后靠靠,让自己能半坐起来,有合适角度和易直说话。
“石将军的过往---我倒是从祖父那里听说过一些,这位将军,是先卢相救下的!”
“我只知道他是程家军里军功成为将军的,别的---真没有听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