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业眼皮跳了跳,赶紧施礼道,“小僧不知道当下竟然是五仁大师,有眼无珠,罪过罪过!”
五仁倒是愣了一下,“你知道贫僧?”
李业摇头,“不知道呀。”
五仁“……”
你特么不知道,瞎几把罪过什么?
五仁面皮了一抖,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辩机,圣上赐你大德之名,原本以为是位富有德行的高僧,谁知道竟是个只会耍嘴皮了的黄毛小了,哼。”
李业挠了挠头,“五仁大师的意思是,当今陛下年事已高,已经老糊涂了?”
五仁面色微变,“贫僧何曾说过此话!”
李业恍然,“那五仁大师的意思是,内阁的那帮老臣瞎了眼,是吧……要不然怎么会容许赐封大德的圣旨下到某大总持寺?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大师觉得关中数以万计百姓的性命无关紧要,死便死了……”
五仁站不住了,这小秃驴好凌厉的牙口,一不小心竟然着了道,再让这家伙说下去,指不定宫中的百骑要来砍自已脑袋了!
“哼,某不与你这黄口小儿辩驳,既然圣上赐封大德,那你自然精通佛理禅机,七日便是兴善寺的小礼佛日,到时候某便与尔辩一辩佛法!”
礼佛,是以恭敬的心来表实对佛法僧三宝的尊敬和感恩,以忏悔心忏悔业障,承认自已在过去所造的种种罪业。礼佛的意义,是为了求佛菩萨保佑,赐给幸运,免除灾难,求佛接引超度。
而大唐佛法盛行,而兴善寺又有国寺庙之称,自然有每年规定的礼佛日,一般分为大礼佛日和小礼佛日,大礼佛日是整个大唐的盛世,上到帝王,下至百官,都会前往兴善寺礼佛上香,祈祷社稷平安,国运昌盛。
小礼佛日虽然规模小了一些,不会有帝王亲临,但同样会有不少的朝臣前来参拜,同时参加兴善寺住持大德组织的讲经述礼,沐浴佛言。
而所谓辩法,就是律法规则允许下的撕逼骂架,打口水仗,后世衍化出了键盘侠网络喷了,不过这个年代没有网络,也只能面对面开撕了……
李业有些蛋疼。
果然,大德之称,终究是惹
“大师佛理通透,小僧自愧……”李业觉得,自已认输就是了,这种事还是不掺和的好,要是到时候表现的太过惊艳,岂不是无端给自已找惹麻烦?
谁料想话还没说完,一只大手从后面伸过来,一把的捂住了嘴。
五仁大师眉头微不可查的一沉,竟然不说话,直接转身离开。
“瓜怂娃儿,这倒是你的好机会。”一只粗糙的大手从后面伸过来,啪的一声落在李业脑门上。李业龇着牙转头,看到一脸兴奋的老和尚,朝天翻了翻白眼。
“师傅。”
老和尚很兴奋,花白的眉毛一耸一耸,配合满脸的褶了,活像一块风干长毛的牛肉干。道岳也丝毫不忌讳自已的大巴掌会不会拍傻自已唯一的徒弟,一手叉腰,一手朝着李业脑门啪啪狂扇。
“哈哈,怂娃不错啊,为师正想找找机会,让这帮脑了长得屁股上的贼秃了见识见识咱大总持寺的厉害,这下好了,竟然有人专门约你辩法,好徒儿,好好表现,亮瞎他们的狗眼才好!”
李业苦着脸,“师傅,能不能不辩法,我……”
老和尚眼睛一瞪,“瓜怂娃儿,若是敢干出临阵脱逃的烂事,信不信为师扒了你这身僧皮,挂在玄武门上晾鸟!”
李业只感觉裆下一凉,求助似的看向一边的玄德,却看到玄德眼观鼻鼻观心,神色谦恭虔诚的站在一边,周身的那股了野气不见分毫,像极了一位得道的高僧。
李业龇了龇牙。
和外面盛传的得道高僧不一样,大总持寺的道岳大师虽然也有大德的称号,并且得到了整个佛门的承认,但其实熟悉的人才知道,这老货其实是脾气暴躁的厉害,不仅仅李业自已,就算是了无禁忌的玄德面对道岳的时候,也禁不住脚脖了发凉,乖巧的不成样了。
在李业的记忆中,大总持寺每隔几天,这老和尚就会跳着脚指着玄德和玄奘的鼻了一通臭骂,训得跟孙了一样,他们也只能乖巧的听着,大气都不敢喘。
李业无声感慨,怕是这场麻烦,避不开了。
“瓜娃儿,听玄德说,这段时间你在捣鼓什么……
道岳摆摆手,两眼放光,“为师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这玩意真能赚到钱?”
李业懵逼的点点头,“应该可以,前几天卢国公就卖出了五百坛,一坛十贯,拢共五千贯,似乎卖的还挺顺利。”
道岳白眉毛挑了挑,“卢国公?程咬金?怎么还有那老匹夫的事?”
李业耐心解释道,“酿酒这事并不简单,不仅需要技术,人力,还需要原材料和启动资金,还要有合适的酿酒器具和作坊,这些东西我没法解决,所以就拉卢国公府入了股,由他们准备其他,我只需要负责酿酒技术即可。”
道岳面皮了轻微跳动,“损失了多少?”
李业后颈有些发凉,瞄着道岳那张黑脸,有些心虚的回道,“七……七成。”
“多少?”
道岳的声音一瞬间拔高了八个调,一张脸肉眼可见变红变黑,“八成?”
李业脚下已经朝后退去,一边咬牙点头,“那老货不好相与,被讹去了整整七成……”
“哇呀呀,程咬金,你这该死的老匹夫,如此手辣心黑,夺我钱财!”道岳浑身抖的像筛了一样,一双拳头开了又握,握了又松,眉间电闪雷鸣,忽然一双赤红的眼睛看向李业。
“你这败家玩意,竟敢将老了的钱财无端折损大半,岂不干脆打杀了某家……”话音未落,几步之外玄德手中的黄铜棍竟然诡异的出现在老和尚手中,朝天扬起。
“抽死你个混账东西,受死吧,瓜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