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空亲手将有些浑噩的溪宁抱回了营帐,合枝见状连忙迎了上来,一时间手足无措,
“主子这是怎么了?”
她有些狐疑地看向秦行空,虽然这人是喜欢主子的人中最为人模狗样的一个,但他也是心机最为深沉的一个。主子身为云洲公主却被他利用,二人现在怎会夫妻一心。
她心中警惕,手忙脚乱地给溪宁盖上被子后便追了出去,“秦将军,主子怎么了?”
秦行空顿住脚步,若无其事地摘下马术手套,缓缓回头,他虽然是笑着,通身的气势却是逼人,“合枝,你很漂亮,也很聪明。很多时候我总是觉得自己和宁儿之间有些隔阂,若是有你在中间周旋调度的话……”
合枝最讨厌这些男人用温言细语去设下圈套,皱着眉冷声道,“有话就说。”
秦行空侧着头站在风口,看不清表情,把玩着手中的皮革手套,“我想要你帮我留意着宁儿在想什么,在做什么,见了什么人,听了什么话。”
合枝嗤笑一声,“我是主子的奴婢,又不是你的奴婢。你要我做事,总需要给点好处。”
秦行空很久没回话,他似乎在思考合枝此言的意思。
良久,“若是事成,你就是我和宁儿重修旧好的功臣。他日我登基为帝,宁儿是皇后,你就是贵妃,有你在,也好帮她排解着深宫寂寞。”
合枝被他这顿话的无耻震惊,“公主说的都没错,男人的山盟海誓果然都是不作数的。”
秦行空倒是没有发火,只是笑笑,“我给你些时间考虑,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公主是不会信你的!”合枝厌恶地转身准备回帐篷。
在踏入帐篷的时候,她听见秦行空轻描淡写地扔下一句话,“让她听话很简单,要是你陪在她身边,她还能少受点苦。”
合枝惊恐地回头,却只看到男人上马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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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真的看上那丫头了?”跟着秦行空和溪宁去黑山城的“侍卫”毕恭毕敬地给秦行空奉上一杯茶。
秦行空瞥了他一眼,那人瞬间挤出一个笑,“小的知错,小的不该揣测您的心意,您做的都是离间之计,深谋远虑,小的哪明白您的高深。不过小的愚钝,烦请您赐教?”
“那姑娘是溪濯的人。”
“侍卫”的脸色凝重起来,不再开玩笑,“我们是不是要……?”
“她对溪宁竟然有几分忠心,暂时不要动她,溪宁承受不了。”秦行空吩咐下去,“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就好。”
“是,小的最擅长使人回心转意,包您破镜重圆。”
“下去吧。”
在那人即将踏出主帐的时候,秦行空挥手叫住他,“不要操之过急,不能伤到她。”
侍卫,其实是海外的巫术大师吐了下舌头,“包您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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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宁睡了很长时间,她在梦中回到了重华宫,她在那里受尽折磨。
在父皇母妃的迫害和溪濯的觊觎下,她退无可退,宫外突然有漫天火光,原来是百姓冲进了皇宫。
他们举着火把要烧死她,说她是祸国妖姬。
她想开口辩解,却发现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
她记得有一个看不见脸的人为她说话,“怎么能将国家的兴衰推到一个女子身上?兴旺时你们推崇皇帝的英明,消亡时便要找一个女人当替罪羊吗?”
这个人的话是如此掷地有声,但是他太渺小了,在愤怒的民众里就像一片落在油锅中的菜叶,被翻滚至破碎、腐烂。
溪宁很想把他救出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乱箭之中。
她痛苦地捂住头,却在醒来的一瞬间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
秦行空。
她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起来,记忆万分混乱,她觉得她十一岁到十九岁的年华里喜欢过一个人,那种爱慕是刻入骨髓的深切,但是,这个人是谁来着……?
不是秦行空。
不是秦行空。
绝对不是……
是谁?
她头痛欲裂,在眼角留下一滴清泪,秦行空。
是秦行空。
她深爱的,深爱她的,一直是她的丈夫秦行空。
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法声音,“我们家小姐要见夫人!”
“她必须要给狄戎一个说法!”
合枝似乎在解释什么,“夫人在睡着。”
“我的人死了,她却睡着,这是什么道理?!”溪宁听见了巴娅辛撕心裂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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