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人,你可知,魂魄下一次出现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时候出现吗?我去给你取来。”
之前不是说有地图,但是要指定的时间才能开启的地方吗?
怎么这么久过去了,都不曾听小姑娘提起了?
闻言,莳泱也是一愣,记忆里好似的确有过这样一张地图,但是现在,自己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呢?
仔细搜刮着脑海里的记忆,莳泱竟发现自己融合前两魄的记忆都模糊到不行,至于那份地图……
好像,大概……
“消失了,没有了。”莳泱摊开手,无奈地耸了耸肩,坦白道。
反正她的记忆总是时不时地错乱一下,时不时又失忆一下,她都习以为常了。
“这……”离殇喉间的话顿时止住,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入口了。
小姑娘的情况,大家都是清楚的。虽然地图很重要,但她也不能逼着小姑娘去想。
“可是,鹤稹当时不是记下那地图出去了吗?”凤琰突然插嘴道。
“以鹤稹的实力……”离殇闪了闪神,哀叹了一声。
几月都未归,只怕……
“不会的,鹤稹会回来的。”
听起他们谈起鹤稹,莳泱愣了愣神,脑海浮现出那抹身上总带着忧伤,跟自己一起的时候总带着笑容的身影,小姑娘挥起了小拳头,认真道:“他答应过我的,一定会回来的。”
见罢,众人即便想到多种可能,也不忍在小姑娘面前提起了,潦草几句掀过这个话题,便又再度谈及起交流会时人员要如何出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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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门入,同街分四道,皆通驿站。
除却一主道,其余三道都被凤南珹安排的人把各国的人安顿在那,相通,所住的人却不知。
楼阁台榭,卫曦还是那一袭打扮,半躺镂空椅上,望着下边的小桥流水,好看的眉拧在一起,指尖杵在木栏上敲敲打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身后明明未有人,卫曦却突然回过了头来,眼眸半佻起,慵懒道:“如何?查到没有,那小女孩真的是景王妃?”
话一落,拐角处便及时走出了一人,阴影笼下未能看清楚容颜,但瞧身形与衣服,与之前在城门口出现的十六女卫无异。
“回公主,”黑衣人单膝下跪,拱手道:“因为华陵防守过于严密,我们并未查到其内部是否有此证证明当朝景王殿下有王妃,但坊间依旧传闻,华陵三位王爷都未曾有婚配。”
“那位璃王倒是有过一任未婚妻,只是已经香消玉殒。”
“既然如此……”卫曦敲着木栏上的手指突然一停,半眯起风情万种的眸子,“不管有没有,我们都要把它变成真的。”
黑衣人一愣,很是不解,“而是公主,您不是……”
看上那位景王爷了吗?
虽然以公主见一个爱一个的性子,那位景王爷即便被其得手了,新鲜感也会过去。
“你懂什么?”卫曦勾唇一笑,然后坐直了身子,双手撑在两边,“那小女孩,看起来也就两三岁吧。”
百姓爱戴的景王爷若是忽然传出跟小女孩一起这样有违伦理道德的消息,只怕这华陵京都,都会很热闹吧。
如此一来,交流会民心丧失,她的目的也能达到,岂不是一举两得?
闻言,黑衣人直愣愣地望着椅子上那已经把全盘计划都已经诉好的人,良久才回过神来,拱手应是。
心里却不由得暗忖,难怪会是女皇最宠爱之女。
只怕按这个势头,未来坐在那把椅子上的,还真有可能是眼前这位六公主的了。
至于那位景王爷……
想着,黑衣人眼神暗了暗,犹豫了一下,还是沉声问了出来:“只是公主,以景王爷的身份,还是要许驸马之位吧。”
驸马不是本国人,不会对那个位置有影响吗?
“嗯?”卫曦拉长了尾音,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那有何不好吗?”
“华陵乃四国之首,景王手又握有兵权,又有璃王这个亲哥哥保驾护航,要是他想的话,只怕华陵下一任君主也会是他。”
如此一想,这完全对自己争夺王位百利而无一害。
而且,只要站在那男人的心尖尖上,即便是那样骄傲的不可一世的人,也能甘之如饴地把命给你了。
她想要的人,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从及笄起,她成功抢走了姐姐心爱的人,让他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后,她就越来越享受,把别人的心爱之物占为己有的感觉。
即便她得不到,她也要亲手毁掉。
想着,卫曦忽然紧闭起了美目,深呼吸了口气,缓道:“总之,散布消息的事,你可要给我办好了,就算事情暴露,也决不能落在我们的头上,
我们这次来的目的,除了获得那头筹之外,就是要收拢自己的势力。”
“母后因为早年身子亏空的厉害,现在的身体状况可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好不容易得此交流机会到外头,要是没有一点收获,不得被姐姐们嘲笑死。”
“如果……如果目的不能达到的话,那搅得华陵一团糟,也是不错的呀。”
卫曦说着,巴掌大的小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来,若是忽略掉她说的话,倒真的像个天真无辜的姑娘来。
黑衣侍卫险些被那笑容晃花了眼,反应过来后立感背脊一凉,见面前的主子还在笑眯眯地与她对视,黑衣人连忙低下了头,匆匆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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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即便是在森严的华陵,尤其是在几国人齐聚在一起这种重要的时候,安守问题都比以往要严数倍。
但即便如此,卫曦的计谋还是得以实现了。
几乎只在一天半的时间,京都的大街小巷中,关于凤琰和莳泱的事,就流传了十多个版本。
这样的事儿一出,人们内心全然把护天下的景王爷高大的形象忘得一干二净,完全不用证实,就把凤琰说成了十恶不赦。
而那些景王的花痴女们,甚至还把脏水泼在了莳泱身上。说她生来就是个勾魂的狐媚子的有,说她是妖精变的也有。
在众人压摧倒的风向,少数明事理的人,倒是成了被攻击的对象了。
一时间,凤琰和莳泱都成为了京都百姓的闲谈笑话了。有些过于偏激的人,还成群结队地来到景王府和国师府门口,叫嚣着要将渣滓和狐媚子活活烧死,要凤阳帝大义灭亲的也有。
听着底下人的回报,看到外头黑压压的那么一群人在自家门口闹,凤琰额上的青筋忍得突突冒起,拳头握的格格作响,抵在桌子上,下属见着,都生怕木桌下一秒就支离破碎了。
凤琰喘着粗气,眼中杀意迸射,偏头看向夜雨,冷声道:“查,给本王查个彻底。还有那些出言侮辱泱泱的,本王要让他们的人头挂在城门口!”
这么久不管事,倒是让他们忘记了,自己本来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百姓?天下?
若他所护的天下无法接受他的小姑娘,他护来有何用?
嘭!
凤琰话说完,手底下的桌子到底还是没有逃过一劫,被男人捶了个粉碎。
夜风夜雨赶忙跪地,颔首道:“主子,不可!”
“嗤,”凤琰嗤笑了一声,抬起手来扬了扬拳头上的木屑,有几根长木刺渗进了手背,他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把其拔了出来,看回夜风和夜雨,“你们倒是说说,有何不可?”
“难不成,本王现在想杀个人,都要经过你们同意了?”
嘭!又是一拳,巧合地打回原来的地方,裂口横刺,凤琰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了血迹来。
夜风惊愣,摇头否认,见男人还想以此方式发泄,赶忙喊道:“主子!姑娘会心疼的!”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凤琰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几乎都没有犹豫的时间,男人立刻化作了乖宝宝,把手递到了夜风的面前。
“快快快,快给本王包扎一下,泱泱要是问起,你就说是跟你们切磋的时候被你们打的。”
“你们挨几拳,总比泱泱找那些眼瞎的人出气要好。”
找那些人,小姑娘指不定有多难过呢。
夜风、夜雨:“……”
果然,只要有姑娘,他们在主子的心里,就是棵草了。
姑娘的几拳,那是常人能挨的嘛!
而且看这形势,只怕国师府也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想了想,夜风与夜雨对视了一眼,还是不忍提醒道:“主子,国师府……只怕也已知情了。”
“哦。”
哪想,凤琰听到这个竟然没有多大反应,坐在椅子上乖乖地等着夜雨给自己包扎完后,手里直接变幻出了银龙枪来,脸上是渗人的笑容来。
“走吧,我们去给那些人收尸。”
“啊,啊?!”夜风呆望着,有些反应不过来这突然是哪一出了。
倒是夜雨似乎想到了什么,在旁提醒道:“你可别忘了,姑娘身边有落三和落七。”
自家主子都是气到了这个地步,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大开杀戮了,那两位忠心护主的,姑娘又是个暴脾气的,估计已经动手了。
而恰恰,事实是真的如夜雨说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