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到老六眼里的不满,眼神也变得冷淡下来,又想起前几天因为童谣的事情,这事虽没有影射于他,然他于桃花坞中跟皇后也是接触甚密之人。
“六弟,你已经长大了,今后你皇嫂那里还是少去为妙。等明年为兄给你指门亲事,你也就成家立业了。”
皇上这话分明是以后不让他再见皇嫂了,六皇子心里跟水泼油锅一样,炸了。
“皇兄凭什么不让臣弟见皇嫂,臣弟已经搬出坤宁宫了,只是有空的时候去问问安,怎么就不行了?皇兄心里不拿皇嫂当个事,在臣弟心里,皇嫂便跟母亲一样,皇兄的要求,臣弟恕难从命。”六皇子很是激动,说话声音便高了些。
“老六!疯了不成,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是,疯了,早就该疯了,皇兄将皇嫂都逼疯了。皇兄知道适才臣弟到坤宁宫请安,看到皇嫂什么情况吗?”
皇上一愣她能什么情况?兴许打了人痛快地笑吧。只是这话不能跟外人道,皇上一时没有说话,只拿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六皇子。
六皇子此时已经豁出去了,并不感到害怕。
“你当然不知道,你适才应该在温柔地哄别的女人吧,是不是听了别人的妖言惑众就要找皇嫂算账去了。臣弟告诉你,大可不必了,皇嫂已经自己把自己快折磨地不行了,现在已经昏过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呢!”
“你说什么?”皇上有些难以置信。
“臣弟说什么,皇上能信吗?再说,臣弟跟皇兄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臣弟告退!”说完,六皇子利落地给皇上行礼,起身退出去了。
出了乾清宫,六皇子的贴身太监叫做安庆的,追在自家主子身后问“殿下,您适才在御书房那动静,连咱们守着外面的奴才都觉得心颤,您不怕惹怒皇上?”
“惹怒又怎样?他要做明君,岂能因为一次吵嘴便滥杀手足?现今就只剩下我一个手足了,何况,我这唯一的一个手足,也没有多大的野心,不喜朝政,只知道吃喝玩乐,为了一次吵嘴便杀了多可惜,他还要指着我来体现兄友弟恭呢!”
“即便这样,奴才也觉着还是不要触怒皇上的好,省的皇上以后心里惦记上殿下,那殿下可就不自由了。”安庆自小跟着六皇子,在他面前还是敢说几句话的,眼下正不遗余力地劝着六皇子行事谨慎。
六皇子突然止住脚步,回头看着安庆,安庆第一次看到六皇子这样阴郁的眼神,猛不丁地心咚的跳了一下,忙闭了嘴低眉顺眼地站在跟前。
“安庆,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安庆不知道六殿下为何突然问这个,复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却看到六殿下微微笑着,适才眼里的阴狠已荡然无存,眼前的赫然一个翩翩美少年,安庆一时又怀疑自己看错了。
于是轻松地回话“回殿下,奴才八岁跟着您,到今年整十年了。”
“是啊,我六岁的时候你便到了我身边,一路走来,只有你在身边了,你的话我明白,看在你伺候我这么久的份上,我便好心地帮你开开心智。”六皇子说着在安庆的脑门上敲了一记。
安庆嘿嘿一笑,“请主子赐教。”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当皇上的臣子难,当皇上的兄弟就更难!我日渐大了,大婚后定然要封王,有封地食邑,便会有自己的势力,我若太过于保护自己的羽毛,皇上便会开始忌惮于我;相反,我若是在皇上跟前表现的跟个二愣子似的,反而更能让皇上放心,所以,若想长寿,就得做个没脑子的人。”
六皇子说完看了一眼乾清宫,勾唇一笑出了景运门。
“哦,殿下英明!”安庆忙屁颠屁颠地跟上去,“奴才还真以为您是为皇后呢!”
“蠢材,自然是为皇嫂,皇嫂待我恩重如山,我待皇嫂也是赤诚一片,以后你要谨记着。”
安庆微微一愣,忙连连应着。
御书房,皇上甚是不解,皇后这是又病了,还昏迷不醒了?这抬手给人两巴掌,不应该甚是解气吗?为何还能将自己折磨病了?皇上吩咐王宝出去探探消息。
不多会儿功夫,王宝便回来了,“回皇上,坤宁宫今日并没有传御医,奴才又亲自跑了一趟坤宁宫问候娘娘,皇后娘娘正用茶吃点心,娘娘还夸奴才鼻子长有福气,刚刚出笼的点心赏了奴才一盒子。”
说完王宝便肃立在皇上面前,等着皇上发话,手里还拿着一盒子点心。
皇上听了之后,容色没起任何波澜,倒是直勾勾地盯着王宝手里的点心。
竟然还有功夫捣弄这些东西,哪里是昏倒了?老六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欺君”!老六一向听她的话,今儿二人唱这么一出双簧,是想让朕亲自去欣赏她的得意忘形吗?
王宝看到皇上盯着桃花酥的眼神,越来越瘆人,突然反应过来,忙双手捧着点心呈给皇上,“皇上,皇后娘娘亲手做的,奴才可不敢用,特特拿回来孝敬皇上。”
王宝打开盒子,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悠然入鼻——桃花酥!用了桃花调味,形如桃花状,色染了桃花红,色香味集于一身,甚为诱人。
皇上一时被这香味一勾,心里的气氛熄了不少,手竟然不觉伸出去捏了一点桃花酥,点心松软,一下掉了很多的碎屑,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恩,朕也很久没有用过点心了,今天就给她个面子吧。
皇上抬手刚刚想要往嘴里放,王宝却突然想到还没有试吃,慌忙喊住了皇上,“奴才馋得哈喇子都流出来了,皇上还是先赏奴才一块吧。”
“麻烦,拿着点心快滚吧!”
皇上随手将手里的那点桃花酥又丢进了盒子里,适才的不痛快似乎也因为没有吃到桃花酥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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