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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七章 死得明白一点(1 / 1)

宝裕堂的门关得很严实,恐怕是为了避免卷入这场莫名的纷争之中。

其余人家户,早早地闭了门窗,无人探头观望

没有一人还在外边走动。

空荡荡的街上,唯有软底鞋踩破了枯叶的轻微声响,这是她故意的。

从西北方向来。

云岫闭上眼,聆听细小的动静。

忽而,风静止。

树上摇摇欲坠的半黄半绿的叶子终是没顺利落到地上与大地相拥。

银白的细鞭抽出,正对着云岫的左脸。

要是这曲折如蛇的鞭子抽中了,定能让皮瓣炸开,毁了这张脸,还得从中断了骨。

胭脂是下了死手。

“这就是你说的靠脑子?”云岫睁眼,讥嘲道。

这人前一秒还言辞凿凿地说起只有莽夫靠武力,她要靠脑子,后一秒痛快地遗弃了自己说出的话。

云岫赶忙闪身躲过。

纵身一跃,上了屋顶。

“兵不厌诈,这可是你教我的。”胭脂急急掠了过来,仰头望着屋顶上直直站着的女子,“不敢应战?”

云岫嗤笑一声,“不敢应战的是你,不是我。方才让你较量一番,是你拒绝了我。”

“现在我重新应了。”胭脂捏住了鞭子,银白色的鞭子上布满了倒刺,若要打在身子上,不拽下一片带血的肉来是不会罢休的。

云岫望着她手中的鞭子,勾了勾唇角,笑出了声来,她放柔了语气说道“你愿意应战,不代表我还想战,这事由不得你决定。”

“小姐你甘心当一只缩头乌龟?”

“激将法无用。”云岫掸掸手指,弹出了一线风,将胭脂的暗镖扭转了一个方向,“做一只乌龟还能活个千年万年的,要是和你打上一架,恐怕我这条命就交代在这了。”

“是吗?”胭脂的语调上扬,难掩她从心底腾起的兴奋不已,“你不同我交手,怎知这乌龟会是死还是活呢?”

“赤手空拳难敌神兵利器。”

胭脂听得这一句,张狂地笑起,“你的剑呢?你曾说过剑在人在,如今剑不在,你岂不是要以死谢罪!”

“那是纳兰千凛的剑,不是云岫的剑。”

胭脂冷笑着,“啪”的一声,凌空甩出了一个漂亮的鞭花儿,鄙夷的目光落在了云岫空无一物的手上,“云岫和纳兰千凛不是一个人吗!休得唬我。”

云岫的视线缓而慢地移到了胭脂隐隐有了怒色的脸上,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不是一个人,我是纳兰千凛的孪生妹妹,不知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呸!”胭脂狠狠地“啐”了一口,云岫这张嘴,堪比骗人的鬼,“你不妨说你是被她借尸还魂了。”

“也成。”

云岫看了看天色。

日头倾斜渐晚。

然,胭脂并不想放她走。

“今日你我痛快地打一场,你赢了,从我尸首上踏过去,从此再无瓜葛。你输了,那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云岫掂量着她的话,这不平等的事,她的脑子又没进金银江的水,为何要应?

“你打的一手好算盘,当年我应该留你在王府里做账房先生的。”云岫冷眼睨着胭脂因愤怒而越来越扭曲的面庞,心里的滋味,不知是悲哀,是气愤,还是觉着好笑,这些互相交叠的复杂心情难以言喻。

胭脂攥紧了鞭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安排的事还少了吗?”

“这是你心知肚明的,揣着答案再来发问,我要是回答的不对,你这鞭子会否就贴上我的脸了?”云岫揶揄着。

她拔步要走。

“等等!”胭脂急忙叫住了她。

虽然云岫面带微笑,但始终笑得有些勉强,胭脂已经消磨了她的耐性,虎牙岭一役没死,还一路“陪”她到了花朝城,胭脂掺和了多少事,她全然不知。忖度他人心思,只能凭借主观臆断,没人会告知她猜出的结果是对是错。她不知对错的事,一股脑儿丢到胭脂头上,让胭脂当一头替罪羊未尝不可。

因故,她决定让这个早该死的人,在花朝城中长眠。

不过,不是现在。

她觉察到周边有窥视之人,并不敢轻举妄动。况且她还得快些找到花钿她们几个人,胭脂若是想要下手,首先找的便是她们。

“你还能走哪里去?花钿她们几个都在我手中了。”胭脂大声喊道。

云岫蓦地怔住了。

胭脂脸上的怒气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得意的笑,“不信?”

她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素色荷包。

她又说道“这个,是花钿的,我的早就丢了。”

“嗯……”云岫滞住了脚步,“又如何?”

“日落之时,在入山处等你。”胭脂收了素色荷包,朝云岫挑衅地勾勾手指,“别问我入山处在哪里,如果花钿连这都没摸清楚,你养她何用?”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一时不一定就是你我想的那一时。”云岫反唇相讥。

胭脂长笑之后,答道“不管是不是那一时,既然你去过了喜鹊那里,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我等你,不见不散,否则,暮家二小姐的项上人头我可不敢保证还能稳稳地长在她的脖子上。”

“你动了暮小姐,暮家不会善罢甘休。”

胭脂嘴角一掀,“暮家?我何尝怕过暮家?一个要死不活的药罐子,一个不中用的女瞎子,就算是一齐上,也不见得能赢过我这手中的鞭子。”

“说的不错。”

胭脂愣神,云岫竟然没有反驳她,反而是赞同了她的话。一时间,她辨不清这是递到嘴边随时可咬的鸡腿子还是一颗裹了糖衣的屎蛋子。

“先行一步。”云岫的足尖轻点,消失在了一排排屋顶之上。

胭脂望着她的背影出了神。

甄音杳从角落里走出,披在肩头的轻纱往下滑,露出了一抹香肩。

如月色一般撩人心弦。

她的手指一挑,轻纱又挂上了肩头,遮住了这撩人的艳色。

“金丝雀,你的药似乎无作用。”

甄音杳别过脸,抬手触了触冰凉的唇,她不悦地说道“我的药无作用,叶惊阑的药可不知道有无作用。该死的,我怎么就碰了那杯添了个东西的酒。”

“那是你自己蠢笨。”胭脂不留情面地骂道。

“是,姐姐说得对。”

“你可知道阴阳怪气之人都没有好下场。”

甫一说罢,胭脂卡住了甄音杳的脖颈子,她微笑着,吐出一句“这白皙修长的脖子,一用力,就折了。你说,我该不该折了它?”

甄音杳被扼住了咽喉,欲咳嗽,断断续续地发声,反倒成了像奶猫儿细细的呻吟。

“算了,姑且饶你一命,你死了,姓方的就没这么好拿捏了。”

“卑鄙。”甄音杳紧握的拳上略显青筋。

胭脂不以为意地瞅一眼,“省省力气,你得庆幸你还是个有用之人,不然你早成了荒郊野岭被狗叼走的死尸了。”

甄音杳怒不敢言。

她深知只能智取,不可以蛮力斗狠。

……

日落。

黄昏暮色,薄雾萦绕。

在城中遍寻,真就没找到花钿和点绛以及鸦黄这三人。

云岫并不担心黛粉,她已出城,定当护得自己同炼梵安好。

她握着剑。

一步一步地走向入山处。

城南方向,人烟稀少。

独身一人入山,这是她的决定。

叶惊阑不见了。

像析墨一般,毫无征兆地消失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教人不禁揣测着他们遇上了什么人和事,会不会有不测之风云。

孔宿委婉地表示爱莫能助。毕竟他将自己的性命与暮朗紧紧捆绑在了一起,暮朗在,他在;暮朗死,他会死在暮朗之前。

云岫本就没考虑孔宿会出手相助,只求他别添乱。

星错醒了,如她所料,被方梦白撂在暮府大门的星错是假的。

那真的星错呢?

只有天知道。

鹿贞把眼睛哭瞎了。这个有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的姑娘每日睁眼第一件事便是怨怪自己没能保护好暮涯,闭上眼后还会因这件事失眠。日夜不安,泪水不绝,到了最后,视物模糊。

暮朗是个心善的,为她请来了江增,江增开了方子后再三叮嘱不能再落泪,否则这双招子只能瞎了。于是鹿贞在人前总是呆坐在一处,目光空洞,到了人后悄悄拭泪。暮朗派人看着她,似乎作用不大。

俗话说得好,女人是水做的。在暮朗看来,鹿贞是大江大河的源头,这泪花儿就没有断绝过。

抛开暮府中的人和事。

云岫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伴随着一片枯叶落下,她漠然的神情稍稍缓和。清亮的眸子里,闪过比眸子更亮的光。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娇笑。

云岫闭了闭眼,脑海里浮现出纵马驰骋的快意恩仇。

有风。

风里卷起了醉人的香,是花朝城里不知来路的花草香。

“一个人,感觉如何?”身后那人朗声问道。

云岫没有回头,拔了剑。

剑身上倒映着她的双眼,眼中透着的是杀意。

“小姐,你想杀我。”胭脂快步走到她身侧,娇柔地笑起,温柔地说着话。

云岫却摇头,“杀你作甚。”

“我果然没有看走眼,你是个聪明人。”

“我该感谢你拿我和傻子作比?傻子堆里的聪明人,我当不起。”

胭脂眼底划过一丝失落,叹道“聪明人堆里的傻子,也不差的。”

云岫不愿再和她多费口舌。嘴皮子再利索,一旦剑劈刀砍,就没机会再多吐一个字了。

“你想救她们,进山去吧。”胭脂努努嘴。

云岫忽地展颜一笑,“我想问几个问题,若说你想让我死得明白一点,就回答我。”

胭脂愕然,她迟疑着,思绪在这一刻里转了几道弯。

答,还是不答?

云岫瞧着她神色有异,淡淡一笑,“你不愿,那就算了。”

有人将内力凝成一线,逼出了这座山,直传到胭脂的耳朵里“死得明白未尝不可。”

胭脂默然,得了主上的首肯,她颤声道“你问吧。”

云岫颔首,问了第一个问题“万翎楼真正的主子叫什么名。”

“鹦鹉。”胭脂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你叫什么?”

“凤凰。”胭脂舒展了眉头,每当她提及这个名号之时,她都会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满足之感。世间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主子能将自己捧得这么高了,愿意把百鸟之王的名号搁到她的头上。

云岫琢磨着,又是一问“这是你和我之间的仇怨还是我同你主子之间的?”

胭脂也不知该说什么,她的眼珠子一转,“你进山去吧,里边会有人告诉你的。”

“那你呢?”

云岫刚迈出一步,回头问着胭脂。

胭脂干咳两声,“我……当然会进去。”

“那就好。”云岫的语气十分温柔,一字一字地缓缓说着,“我怕,你不在,云轻剑出鞘是毫无意义的。”

她猛地收剑回鞘。

胭脂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小姐,你真想用云轻剑杀我……”

胭脂相信云岫说出口,就能做到,哪怕玉石俱焚,她也要拉着自己下地狱。

“是。”云岫应了,“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杀你。”

剑光一闪。

直刺胭脂的胸膛。

这一剑来势极快,带起了凌厉的风。

剑尖快要没入胭脂胸膛的那一霎。

胭脂只觉呼吸骤然停止。

云岫想着报仇的感觉算不得舒坦。

却见一个身形比鬼魅还快的人,出手拎了胭脂的衣襟极速后退。

云岫骤然一惊。

能做出预判,帮胭脂躲过这一剑的攻势的……会是谁?

那人瓮声瓮气地说“时辰不早了,主子还在山里等你呢。”

说罢,他施展轻功带走了胭脂。

云岫蹙了蹙眉。

最近,她皱眉的次数越来越多。

她只得按照他们的意愿进山。

沿山路而行,雾气愈来愈浓。阴沉的天穹笼罩在四野之上,说不得是要下雨,仅仅是沉闷罢了。

她不停地走。

天色越发晚了。

她已经望不见来时的路。

她稍作停歇,后背上的汗水浸湿了衣衫,风一过,惹得她身子抖了一抖。

这么萧索的天地,望不见头的山路,暗藏着什么,无人能告知她。

“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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