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大喜!越州传来战报,铁甲军已经于前夜到达越州城外。昨个儿,也就是元月初一就打了个胜仗,逼得辽东军的营地往北撤了足足三百里!”
吉公公从殿外直奔入殿内,边跑边扬着声儿对着丹陛上的元武帝大喜道。
沉闷凝滞的乾元殿就如一片平静的湖泊上突然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瞬时在朝堂上惊起了千层浪花。
“圣上大喜啊!铁甲军首战就告捷,旗开得胜,可是个好兆头啊!”
“这一场胜仗可一缓京城之围,给江北一个震慑!”
元武帝的脸上也终于露了丁点儿笑意,一扫多日的阴霾。
…………
这两日,沐沁雅的心情特别好。原因有二,不过都是因为赵琰。
今儿个初二,谢氏早早儿地就带着云曦三兄妹去了外家。
“今个儿本该是出嫁的女儿归宁的日子,你娘远在西南,不过还好,你在这里,我看着你多少心里也有些安慰。”老太君看了看突然冷清了下来的福禄斋,对着沐沁雅感叹道。
老太君说完看着浑似元神出窍的沐沁雅不禁摇头失笑,这孩子人在这里,心早就不知落在哪儿了。
看着她还一副无知无觉的呆愣样儿,云晚垂着眸子,抿嘴而笑。偷偷用脚踢了一下她的凳子。
沐沁雅一怔,看着一旁的云晚,有些不明所以。
可堂上的丫鬟婆子早就笑成了一片。
沐沁雅恍悟,原来自己发呆被人给抓现场包了。
心下顿时不禁有些赧然。
昨日她收到了他送的生辰礼,还有他的信。
元月初一是她的生辰,也就是昨日。
他打了场胜仗,她没想到他那么忙,居然还记得自己的生辰。
信里他问的话小到每日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做了什么,事无巨细地问了个清楚,甚至还跟她说了他每日例行的公事有多繁重,害的他都没有时间想她,一想到他写信时一脸抱怨的样子,沐沁雅就不禁失笑。
待她反应过来,既然已经被笑话了,也就不管那么多了,她索性就埋头扒起饭来。
“他能万忙之中念着你也算是难能可贵。”老太君看着满脸羞红的沐沁雅道。
她不知道自己该回什么话,干脆就一直闷着。
难得说起俏皮话的云晚也跟着打趣了她一句“我瞧着这位殿下对姐姐可是好得很,京里的女郎们哪个不知道宁王殿下素来是个冷面的,能对姐姐如此,想来是喜欢的紧。”
“可我瞧着户部尚书家的三郎君对妹妹才是喜欢的紧呢!户部尚书的夫人这几天把咱们家的门槛儿都快踏破了,可不是在眼巴巴地等着外祖母点头么?!”
“姐姐,这哪有的事情,才不过——”
她眉眼一斜,声音打着弯儿地打趣道“才不过怎么着儿?依我看,晚儿温柔贤淑,娇柔貌美,是那个三郎君上辈子做了好事才修了这辈子的福分呢!”
云晚看着她,脸上难以为情道“姐姐,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那沈家三郎的身份摆在那里,他是尚书府的嫡公子,可我不过是——是我配不上他,哪有他配不上我的道理?”
沐沁雅一叹“晚儿,在我看来你没有什么不好。人的身份生来就不可以选择,但自己要做什么却可以选择。身份这种东西,说句大不敬的话,是最虚无缥缈的了。有人光芒万丈,有人泥垢满身,有人锦衣玉食,有人食不果腹。那高高在上的人,也说不得会登高跌重;那低入云泥的人也说不得会一朝飞天。
你善良赤诚,待人以真,原好的过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又何必因为身份这种问题而妄自菲薄呢!”
云晚怔怔地看着沐沁雅,眼眶有些温热,她又转头看了看老太君,见老太君也对着她点了点头“满满说得不错,晚儿在我这里本就是个好的,这些不会因为身份而改变。尚书府若是个重身份门第的,尚书夫人也不会三番五次地来替他家的小儿子求娶了。
这世上有的人面上是金尊玉贵,可内里却是藏污纳垢。所以说身份这种东西不能看的太重,否则会失去本心。”
云晚听言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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