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消息属实,圣上前日里是下了密旨,那铁甲军又落在宁王掌中了。”
闻言,陈皇后手里攥着的白瓷杯突然被她甩了出去,落在地上应声而裂。
“我就知道,他还是念着那个孽子的!哼!”
“这会子辽东不太平,连西陵和江北也是虎视眈眈,朝中哪里有人比得过宁王带兵打仗,想来圣上也是事急从权——”
陈皇后厉目一横,老嬷嬷的话顿时一停,心里跟着一慌,这娘娘是听不得那位殿下的半点儿好话的,今个儿也是自己糊涂了,竟胡言乱语了起来。
“你说的对,带兵打仗之人,要死也是该死在战场上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马革裹尸还!本宫会让他马革裹尸,以偿夙愿的。”
看着陈皇后那幽灵灵的眸子里淬出的恨意,老嬷嬷低头不语。
“琛儿前几日带回来的辽东王世子这会子还在诏狱吧?”
“娘娘,这样恐怕会连累殿下!”老嬷嬷一惊。
陈皇后微微一怔,然后道“不会的,本宫会小心。”
…………
这日北大营内旌旗飘飘,猎猎作响。
虽是在寒冬腊月里,可这几日北大营的将士们却是赤膊露胸,挥汗如雨。
自打赵琰来了这北大营,弄得北大营的一众将士却是叫苦不迭,每日刀枪剑戟,行军布阵
是轮番上阵。
秦元朗跟着赵琰在军中巡视,看着这群废物居然还真练的像模像样,不禁有些感叹道“六哥,你来了这才几日,这群鸟蛋就变了样儿,还是你有办法!”
赵琰闻言冷笑“现在不过就是吃些皮肉之苦,就他们当初那副样子,到了战场上连辽东军的牙缝儿都不够塞!”
“六哥,你那里找来的这小子,是个练武的料子,头脑也机灵!”秦元朗经过柴荣时,指了指他,问向赵琰。
赵琰温和一笑没有做声,抬脚向主帐走去了。
秦元朗急得挠了挠头,紧紧跟上又念叨了起来。
“报!军帅,急报!”传令官骑着马直奔军中主帐前,下马时踩空了马镫,从马上滚落下来。他不敢有片刻耽搁,从地上爬起来就奔到赵琰面前,将消息递了上去。
赵琰拿过竹筒,抽出信件,展开一看,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秦元朗看着赵琰脸色大变,不禁狐疑,到底是何消息会惹得六哥如此“六哥,出了何事?”
“元彻死了。”
“什么?!”秦元朗一惊,元彻怎会在这关头上死了?!
“这事儿还能不能捂住?就是再捂个几天也行啊!”
“有心之人故意为之,能捂得住么?!”赵琰将信件往秦元朗怀里一塞,转身撩开大帐就走了进去。
秦元朗气急,一跺脚,紧跟了进去。
“怀庆府那里的粮草筹备的如何了?”秦元朗一进帐中就听见赵琰问道。
“已经往越州运了大半了。”
“剩下的暂停押运,已经运到越州的,就运出城去!”
“啊?!这是为何?”
“等到大军修整好,最少也得三日,那时元彻已死的消息早就传回辽东。辽河那里的驻扎的辽东铁骑主力距离越州不过三百里,大军急行半日就到,等我们赶过去时越州城恐怕难保!”
闻言秦元朗眉头紧皱“好,我这就传信越州,怀庆府!”
…………
通往凤宁宫的甬道上,宫女小太监的跪了一路。没人敢抬头触这个霸王的霉头。
赵琛一路寒着脸色踏进了凤宁宫门前。
大门处的小黄门正待要进去禀报,却被赵琛拦了下来。
一进主殿,见堂上无人,赵琛转而向书房行去。房外的宫女正要通禀,被他一个厉色给吓退了,赵琛走近,听着书房里传来的陈皇后的声音。
“嬷嬷,本宫知道对不住琛儿。可是本宫得为琮儿报仇!这事儿压在本宫心里四年了,本宫快要被逼疯了!”
“可是娘娘,你要知道当初那个樊楼的伎子不是宁王的人,她是先太子在外面养的女人,她是为——”
“够了!嬷嬷,不要再说这些了,琮儿就是被他们给害死的!”
“娘娘你醒醒吧!您现在只有一个儿子晋王殿下。韩王殿下不是被宁王给害死的,他是被————”
“本宫说够了!你给本宫滚出去!滚!”
一旦提起韩王之事,陈皇后就有些歇斯底里。老嬷嬷多说无益,便推门出了书房。
一抬头,她就看见了房门外的赵琛,见他脸色难看,神色古怪,不禁大惊道“殿下?!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让人通禀一声?”
陈皇后闻言也是一惊,从书房里踱着步子出来“琛儿?你——”
赵琛冷笑一声“母后,我就想问一句我是您的儿子么?”
“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本宫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不是?”
赵琛自嘲一笑“原来是啊。当年二哥的事情为什么瞒着我?原来这几年你是拿我当成了一把剑,一把可以为你斩杀赵琰的利剑,是不是?”
“也是我蠢,当年二哥在世时你就瞧不上我,如今怎么就会瞧得上我了呢!”
“小时候你眼里就只有二哥,他努力上进,我浪荡成性,他尊师重道,我不服管教。二哥没了,你又隐瞒真相,利用我为你们报仇!这事儿陈家的人也知道吧?哼哼!瞧瞧,我这个儿子当的还不如个外人呢!”
陈皇后一听急了“琛儿,他们怎么会是外人!那是你的外家啊!将来你登上皇位,还得仰仗着他们呢!”
老嬷嬷听着陈皇后火上浇油的话,一阵子焦急,娘娘这是真糊涂了,现在不想着修复母子情分,还净想着替陈家那些人争一争情分!
果然,赵琛闻言大笑道“这就是我母亲说的话!二哥在世时,你看不到我,二哥没了,你就看到我了。母后,你这一辈子活得真可悲,你为陈府做了多少事?你不用在在我面前说陈府的好话,我若是真登的了那个大位,第一个除的就是陈府!”
陈皇后气急,口不择言道“你!你这个混账!”
赵琛狭长的凤眼里透出一股子冷峻,还带着几分讽刺“怎么?!终于记起我是个混账来了!四年前我就是个混账玩意儿,你骂了多少回,看来这几年是忘了,如今倒是记起来了!”
陈皇后脸色一僵,她知道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了,语气有些放软“琛儿,是母后气糊涂了。”
“母后可不糊涂,精明着呢!否则这些年来也不会把我当猴儿一样耍!”
陈皇后气得脸色涨红,嘴里不断地骂着孽子。
“当年的真相我自会查明!今日我来,只想问你一句,元彻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陈皇后脸色一白“琛儿,你听娘说,你二哥他死的冤,娘不能够看着他白白枉死,元彻死了,辽东接着就会反,赵琰他想平定辽东,一步登天,门儿都没有!琛儿,娘这也是为了你呀!”
赵琛定定地看向陈皇后,忽地摇头失笑“赵琰能不能一步登天,我不关心,我对那皇位更是半分兴趣也没有!你口口声声为了我,为了我,所以隐瞒我,欺骗我,利用我?这种为了,不要也罢!”
说完赵琛转身就走,陈皇后踉跄一步,有些凄厉地喊道“琛儿!你是娘的儿子,你要相信娘不会害你!陈家是你的外家,他们与你血脉相连啊!”
赵琛脚步一顿,猛地回身,对着陈皇后疾言厉色道“陈氏!你始终活不明白!本王姓赵,不姓陈!而你!进宫后,你就是赵陈氏!你不要忘了,你百年之后,享的赵氏子孙的香火,不是陈氏!”
说完赵琛就大步离去,独留下瘫倒在地还犹自怔愣着的陈皇后。
老嬷嬷叹气摇头,这是她一直想要提醒娘娘的,如今倒被殿下给骂出来了。
不过也好,让娘娘自己好好想想,也许能想明白,这母子之间兴许还能补救补救。
若是娘娘还是执迷不悟,那这就难说了。
…………
赵琛一出凤宁宫大殿,就见暗七站在那里。
“爷,圣上雷霆大怒,这会子……”
“不用说了,本王去认罪!”
暗七一听,大惊“爷!圣上还没怪罪到您头上呢!您这是何苦?!”
赵琛冷笑“锦衣卫里有父皇的人,这事儿捂不住。”
看着赵琛远去的背影,暗七恨恨地看了凤宁宫一眼,这皇后娘娘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净往殿下心上捅刀子!殿下主动认罪,还不是想担下这罪责,以免圣上的人查到娘娘这里。
“圣上,晋王殿下在外求见。”吉公公踱着步子走到元武帝面前,低声道。
吉公公心里嘀咕着这霸王可是个顶不要命的,圣上大怒,别人躲还来不及,偏偏他迎着往上撞。
元武帝一听,粗黑的眉毛一吊,当即怒道“他来做什么?!元彻死在了诏狱里,朕还没找他,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赵琛步入殿中,对着元武帝撩起袍子就跪在当庭“父皇,儿臣知罪!”
元武帝冷哼一声“你当然有罪!你说你这几年掌管锦衣卫,也没出岔子,怎么到这事儿上就疏忽了?你知不知道,这消息恐怕已经传到辽东那里了,可京里的大军还未出征,铁甲军也才赶到善宁,说小这事事关越州城池得失,说大,那就关系到朕的撤藩大业!你说知罪,这罪你担得起么?!”
赵琛仰头看着丹陛上的元武帝又沉声道了一句“父皇,儿臣知错!”说罢跪在地上叩头不起。
见他这副作态,元武帝终于琢磨出一丝不对头来,他急言厉斥道“你将话说清楚!莫非元彻打的死与你有干系?!”
“儿臣知罪,是儿子一时嫉恨六哥,耽误了父皇的大事,请父皇降罪!”
元武帝闻言当即色变,脸色阴沉道“混账东西,国事不安,撤藩久而未决,你这逆子居然搞起了兄弟阋墙那一套!”
说罢他犹未解恨,拿起一旁茶盘上装满热茶的茶壶就朝着赵琛掷了出去。
要是按照赵琛以往的性格无论元武帝发了多大的怒气,他肯定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
可是这回,赵琰不闪不躲,元武帝也没料到这回他居然来真的,可是茶壶都掷了出去,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赵琛头破血流,可依旧如一尊石头一般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着赵琛头顶上的茶叶沫子,头上的鲜血混着浊黄色的茶水如注般的往下流着,空荡的乾元殿中一片死寂。
元武帝气得脸色涨红,可待看到这副情状是也是忍不住一惊。
呆滞在一旁的吉公公此刻像是突然被人点了醒穴,脚步错乱地就冲到了赵琛身旁,弓着身子在他耳旁问道“殿下,殿下?”
他推了推一动不动的赵琛,见他身子纹丝未动,便多用了些力,谁知赵琛整个人猛地朝另一边撞去,吉公公大惊道“快宣太医!殿下晕过去了!”
元武帝闻言,也是脸色大变,从丹陛上急匆匆地步了下来,将食指放在赵琰人中处放了放后。这才放下心来。
当夜,赵琛被止了血后连夜就被送回了晋王府。
…………
“满满,今日就是出征的祭祀大典,你去不去看姐夫?”
自打那日在白马寺见过赵琰之后,云曦私下里就再也不喊那人宁王殿下了,每日姐夫姐夫地叫着,沐沁雅没办法也就由着她了。
见沐沁雅不作声,云曦继续道“今日午门出征的祭祀大典大周的文武百官都会登上城楼观礼,城楼旁也会设观台的,到时候女眷们会去那里看。”
“今日我们也去好不好?”云曦摇着她的衣袖,央求道。
“好。”她应道。她怎么能不去?
马车隆隆。
车里的云晓捏了捏额角,想将那股子困意给压下去。大军今日就要出征,这几日她想尽了办法都没有见上那人一面,今儿要是再找不出法子,那……
想到这里,云晓有些烦躁地问了一句“还有多久到?”
马夫战战兢兢的回了一句“约莫不过一刻钟了。”
片刻后安远侯府门前停了一驾翠幄青绸车,车一停,马夫急忙下车搬下脚蹬,扶着云瑶下了车。
这大半年来云瑶来这侯府次数也是不少,府门里认得她的人也不在少数,知道她是二老爷家的女郎,见她直入府内,一时也没人敢上前阻拦。
云瑶正要绕过影壁时,府门里跑出来了个随侍模样的人“女郎可是要找郡主的?”
云瑶被人一拦,不禁一恼,正待发作时,她眼角瞥见随侍手里的信封,微微一顿,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随侍起初见云瑶一怒,怕她怪罪自己冒犯,心里一慌,可谁知她转眼就换上了一种温和的口气问着自己,那随侍心里一松,刚才想要咽下的话又有股子想要冒出来的势头。
云瑶本来心里就装着事儿,见这随侍吞吞吐吐的,不禁恼道“有话你就快说!”
随侍见她果真生气,就将话跟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儿地给倒了个干净“刚刚有个人送来的信件,说是给郡主的,小的这会子正闹着肚子,怕冲撞了郡主,就烦劳女郎代为转交吧!”说着这随侍躬身将信封举过头顶,送到了云瑶面前。
云瑶拿过信封一眼就瞧出了这封信的不同之处,这是一封军用的信封。她的心隐秘而又急速地跳了起来。
那随侍见云瑶接过信后,一阵子激动,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匆匆对着云瑶行了一礼后,转身就闪没了人影。
拿着手里的信封,像是犯了病瘾的病人手里握着久违了的解药,云瑶心底顿时滚烫了起来。她匆匆转过影壁,没有向后院的方向去,反而转到了一处的回廊里,躲在了一根抱柱的一侧,她匆匆低头看了一眼,还好信件封口只是折了一下,没有密封。
云瑶向四周看了一下,见悄然没有一个人影,急忙拆开信封,打开信件,她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后,心神剧震。云瑶的手开始哆嗦起来,看着信件上不断抖动的字,脸上一阵苦笑。
原来自己的求之不得,对别人来说真的不过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
“卿卿”这么温柔亲昵的字眼居然是那样一个冷硬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
看着自己藏在心里不敢宣之于口的男人在对着另一个女人吐诉衷肠,云瑶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酸痛,哀婉,羡慕,嫉妒,怨恨……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翌日,午门前,元武帝登高亲临校场检阅即将征伐辽东的京卫军。
京卫军经过赵琰这几日的水火淬炼,已经全然没有了以往的懒散,站在这广阔的校场上也给人一副勃勃的杀机,凛凛的煞气。
黑色的铁甲,映在热烈的阳光下,铁甲反射着凌凌的冷光,透着一股子逼人而来的杀伐之气。
少年自有少年狂,藐昆仑,笑吕梁。
磨剑数年,今日显锋芒。
烈火再炼双百日,化莫邪,利刃断金刚。
一只利箭即将出鞘,等待着它的正是那威名赫赫的辽东铁骑。
赵琰骑着战马从队伍中踏出,追风载着他几步就越上了那高高的检阅台。
检阅台上有一根粗壮高约三丈的柱子。
柱子上旌旗猎猎,那是京卫军的军旗。
赵琰骑着追风走到检阅台中,一个鹞子翻身,踢着那根粗壮的柱子一举越到了上面,一把将军旗扯入手中,接着翻身落于马上。
举起在他臂膀上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军阵中的士兵见此无不欢欣鼓舞,口中高喊“威武”。
赵琰手臂一挥,整个校场一片寂静。
“雏鹰羽丰初翱翔,披惊雷,傲骄阳。
狂风当歌,不畏冰雪冷霜。
欲上青去揽日月,倾东海,洗乾坤苍茫。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
大周立朝百年,三世帝王不无兢兢业业,以期万世太平,百姓安乐。然,今有辽东元氏一族,不感念朝廷封疆裂图之德,倒行逆施。
今朝廷命我等兴兵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唯有此,故能王道兴隆,光明显融。
尔等皆是年少俊才,理当马上建功,征伐沙场,立不世之功。
今京卫军军旗在此,尔等可会应我号召?”
军阵中爆发出一阵整齐而嘹亮的叫喊声“应!应!应!”
喊声震彻校场,连午门城楼上,看台上的人似乎也能感受到这股子从内心喷薄而出的激荡。
沐沁雅看着校场上那一片乌黑色的战甲,那道立于马上的金甲身影,犹如战神一般鹤立群中,耀眼夺目。
她知道这回征伐辽东远比想象中的艰难,能够与辽东铁骑匹敌的铁甲军还迟迟未到,五万京卫军就得先行奔赴战场。京卫军对上辽东军,不禁兵士的战斗力及不上,就在数量上也是相距甚远的。
沐沁雅在也只能在心里暗暗期盼着那个邹无忌能早日到达越州城。
也许越州城还有的救。
暗七步上观台,急急地四处张望着,在人群中翻找着沐沁雅。
赵琛已经昏迷两日了,这会子还迷迷糊糊地烧着,嘴里嘟嘟囔囔地叫着小郡主。
今早儿冯太医说若再不醒来,只怕会是凶多吉少。
忽然,暗七看到了看台西南角上,有一抹熟悉的身影。他从人群中穿过,急忙走了个过去。
“郡主!”一声急切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沐沁雅回身望去,有些惊讶“暗七?”
暗七看了看沐沁雅左右的几个女郎,低声道了一句“还请郡主近一步说话。”
沐沁雅见他脸上焦急之态尽显,不禁狐疑“出了何事?”
“殿下他现在昏迷不醒,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还望郡主现在随属下走一趟!”
“昏迷不醒?怎么会这样?”不待沐沁雅作何反应,一旁的云晓已经是先惊叫了起来。
暗七瞥了一眼校场上那人的身影,急道“郡主,事关人命,还望郡主三思!”
见沐沁雅虽面露难色,可终还是点了点头,暗七这才放下一颗心来。
“曦儿,观礼后你和晚回侯府吧,不用等我!”说罢就跟在暗七身后疾步下了观台。
------题外话------
昨天的章节被屏蔽了,抱歉哈。我已经改了,暂时好像还没解禁,不过应该不会太影响行文脉络。
谢谢各位看官了,看得人虽然不多,但你们是我码字的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