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阁的那些人,整体给宋不知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她曾经神魂出窍,灵识远超常人,是她的灵识注意到了那些人情绪的异样——本能向她发出的示警,以直觉的方式呈现。
他们,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自然。
人的一天会摄入太多杂乱无章的信息,大部分都会被丢入不起眼的角落,只有在被特定的物象触发时,才会有冥冥的感受,而这种感受,于太子殿下来说,总是表现为不安感。
而现在一切都得到了验证。
宋不知今日晚间溜出去登高远眺的时候,无意中远远的望见了一群聚在一起的人,他们桌子上摊开着一张纸。而远远的,宋不知也只是匆匆一扫,只是惊人的目力在她的潜意识中镌下了这几个字的字形。
就像她刚刚终于将那页密密麻麻的书页最开头几个大字的模糊的字形记起一样——那几个字的轮廓,分明是沐天阁少主沐白诱杀计划!
还有那群人!虽然都包的严严实实遮掩了面容,但宋不知终于想起了她当时莫名的怪异感从何而来——中间分明有一个人白胡子过长,垂至胸前从斗蓬中露了出来,而那人的背脊佝偻,像极了之前那位入山替宋不知拆石膏的那位医者!
所以,终合这几点,宋不知隐隐感觉,沐天阁,应该早就被秦国的政治斗争卷入,不复存在。
如果他们真的按原定计划前往,说不定沐天阁,就会是他们一脚踩入深渊的无底旋涡。
宋不知打了个寒战。
情况紧急,对方既然锁定了此处,必然也发现了秦广寒的身份!或许是记挂打草惊蛇以及要引走沐白尚未来的及动手,但毫无疑问,现下他们的处境非常危险!敌暗我明,随时处于可能被袭击的状态。
想到此,宋不知迅速起身,披上衣服,就要往房门外冲去。
她要去把二丫先送去安全的地方!二丫不过一个普通的姑娘,她没有习过武——
宋不知刚走到门口,走廊尽头的那间房便轰然炸开!
“章华玉姐姐!”
火焰沿着走廊席卷而上,宋不知冲回房间,将被子仓促的浸了水就向火海冲去。
因为那爆炸的地方,就是二丫还有冯公远老国师所在的两个房间的中心!
冰寒剑气席卷,生生的切开了这座客栈。
是秦广寒,此刻他手执长剑,立于断壁残垣之上,内力外放,全然不像给太子殿下传输内力时的中正平和,浩瀚依然,杀意更甚。
他听见了宋不知的悲呼,那个小少年抱着一具焦黑的女尸从火海中冲出,身上还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老人家。
隔着浓浓夜色,秦广寒看见宋不知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低垂着眼帘,他在看着自己怀中的姑娘,始终不肯抬头。
隐约间,秦广寒似乎看见有晶莹的泪珠滴落到那个焦黑女尸的面颊上,迸溅四散出泪花。
秦广寒沉默着,他始终站在高处,只是更用力握紧了剑,剑锋一旋,剑气如天女散花四下而去,堵住了所有妄图逃离此地的可疑人士的去路。
火光点燃夜色,客栈内其他住宿的人全部四散奔逃,秦国大皇子一袭黑衣,如踏着夜色应约而来的森罗阎王,眸光寒凉,剑意冰寒彻骨,抬手点出,便有人应声倒下。
“属于你母亲家的沐天阁,已经不在了。”太子殿下终于在将怀中的女尸放到一旁大树上靠坐着后站起了身。
“我知道。”秦广寒淡淡应道,听不出什么情绪。
如果可以忽略他攥着剑柄用力到发白的骨节的话。
事已至此,如何不知道呢?
他刚刚杀了那么多个人,有一大半衣角都绣着沐天阁的花纹。
宋不知亮出匕首,纵身一跃瞬杀一个漏网之鱼。“现场就交给你了,章华玉姐姐等我回来在说吧。”
她一跃到树梢,转身向更远处跃去。
秦广寒何等人物,立刻反应过来“你要去救沐白?”
“对。”
宋不知的声音远远传来,一转眼就消失不见。
秦广寒没有对她的行为多加干预,他跃下高楼,将他的老师抱起,将自己的内力输送给老国师,妄图凭此吊住他的命。
老国师始终没有醒来。
可秦广寒依旧固执的传送着内力,仿佛丝毫不担心等会内力耗尽之后自己会陷入的困境。
因为他已经无能为力,可偏偏不甘听天由命。
细细想来,从京城亡命奔逃到如今,这种无力感始终伴随着他,如影随形,不成离去。而身边的人却一个接一个的先他离去。沐天阁必然已被二弟清洗,事到如今,真的,只剩下他一人了。
出手的贼人已经被诛杀殆尽,客栈里过路的住客和小二也早已四散奔逃。火光明灭的黑夜里,杳无人烟的角落中,秦国未来的中兴之主的北帝双手掩面仰着头,泪水从指缝中溢出,溅落在满地尚未干涸的血迹里,融为一体。
直到晨曦微明。
------题外话------
我想写亲密戏,我想写亲密戏,我想写亲密戏,我想写男主和女主的亲密戏。
我想我当初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挖坑,开了齐安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主,还男扮女装,这么多好男人,十万字了,全文八分之一了,男主都选不出来,只能做兄弟。
啊啊啊,要不是坚持留悬念,还有给你们更好的阅读体验,我好像直接告诉你们男主然后每天在作话里写一小段亲密戏啊啊啊,小小剧透,男主恋爱前和恋爱后反差超级大啊啊啊。
现在八月二十八日凌晨零点五十三分,我在码这第一本书的第六十一章,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今天看到我这段话,也不知道有多少现在的人能陪我走到齐安嫁人,甚至更远。
啊,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想写这堆废话,大家就当这个作者喝了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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