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卓时言连忙道完谢,这才拉开副驾驶车门。
安熠修长的指尖搭在方向盘上,轻弹了两下,声音很轻“请柬应该收到了吧?”
“收到了,是二叔送过来的。”卓时言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头回应着。
“你姐好像并不知道这事。”
“请柬是直接送到家里的,我姐的手机落在公司了,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安熠这才想起见着卓时语时,除了手中拎着的酒瓶,好像并没有别的东西。
“也好。”
“恩。”
卓时言继续手中的动作,轻柔且小心,将人从车上抱了下来,还在长个头的身子略显单薄,脚下却没有一丝的晃动。
卓时语似感觉到被人挪动,努力的睁了睁眼,迷迷糊糊念了句“是你这臭小子啊。”
最终因眼皮实在太过沉重,只得无力的再次合上。
卓时言转过身,满脸认真的对着车内的男人“安爷,这份情卓时言记下了。”言辞间充满真诚的谢意。
他不敢想象如若不是被安熠遇见,今晚会发生些什么,原本卓时语这样的样貌和身材,深夜独自在外就足够不让人放心了,更何况还是这种迷糊状态。
“不用太在意,不过是碰巧搭了把手。”安熠看了眼车窗外闭眼蹙眉的卓时语,随后抬起头“你还是先带你姐回去休息吧。”
“好。”
“回见。”
“再见。”
安熠升起车窗玻璃,轻踩一脚油门,不紧不慢的驶离。
卓时言站在原地等车子离开一段距离后,才抱着熟睡的卓时语进了院子。
院子里守着一个五十出头的妇人,衣着虽简朴,但得当的搭配,倒也能看出几分讲究。
“少爷,小姐这…哎。”
妇人闻着卓时语身上那股子浓烈的酒气,正要开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忙让出道,随着卓时言一同进了门。
“这都是什么事啊,二房的简直欺人太甚,文家也是…”
“嘘!她还不知道这事。”卓时言制止了张妈接下来的话。
“可明天哎。”说到这,张妈眼眶微红。
她来卓家也有二十余年,原先是伺候卓太太的,后又照顾着这姐弟俩,对姐弟俩的感情早已超过了主仆,眼看明天就是文家与二房订婚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张妈,这一夜您也累了,先回屋休息吧,别的明天再说。”
卓时言抱着人上了二楼,想着虽然明天卓时语依然会知道,但至少今晚能让她睡个好觉。
八月的锦城正值三伏天,烈日暴晒,空气中弥漫着炽热的热浪,。
刺眼的光线透过几扇落地玻璃窗,射进柔粉色调的房间内。
卓时语躺在松软的席梦思上,一场梦完抬起手心,遮了遮很是晃眼的阳光。
突然猛地下睁开了眼,只消一眼,熟悉的摆设映入眼帘,随后轻轻松了口气,又合上了惺忪的双眸。
手背轻拍了几下额头,大脑飞速运转着。
“所以,我是安熠送回来的?”
“怎么偏偏是他?要命!”
卓时语只想这段记忆被彻底抹掉,偏生她还都记得,说不出的囧。
好在他看起来,不像是喜欢背后嚼舌根的人,卓时语算是在自我寻求点安慰。
使劲揉了揉胀痛的头,起身冲了个凉,心事重重的出了卧房。
楼下餐厅
女佣已经摆好了早餐,卓时语刚坐下,做完功课的卓时言恰好下了楼。
卓时言看了一眼卓时语,欲言又止,默默坐在餐桌前。
随后瞧了眼餐桌上餐具,不满的眉头紧皱“姐,这是什么?”
“早餐啊,看不明白吗?”卓时语头也不抬的,吃着自己碗中的食物。
“为什么是粉色的餐具?”
“哦,你说这个啊,因为我需要粉色啊。”说完抬头望想卓时语,露出无害的微笑。
“你需要为什么要换我的?”
“一家人要整整齐齐,不能只我一个人用。”卓时语一脸的大义凛然。
“卓时语!”
卓时言只觉得脑袋大,好歹他也是正值青春期的好男儿,小时候爸妈不在家时,偷偷给他穿裙子也就算了,现在竟直接摆在桌面上。
“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给我等着!”
“等什么?”
“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东西全换成黑色。”
“呵呵,等到那天我早嫁人了。”
说到这,卓时言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向她提起文家悔亲的事。
卓时言的沉默,使整个气氛变的有些诡异。
若放在平日,卓时言定会呛回去,反常必有妖,卓时语柔声询问“怎么不说话了?”
又抬头看了眼一旁的张妈,小心且欲言又止的神情。
“都怎么了?”
卓时言望向张妈,轻吐一口气“张妈,把东西拿过来吧。”
只见张妈转身走向客厅,很快又回到餐桌前,手中多张红色的请柬。
卓时语接过请柬,疑惑的打开,接着整个人怔了一下,心骤然间漏了一拍。
“昨天下午送来的,当时没能联系上你。”卓时言嘴上轻声说着,眼神却是紧张的看着卓时语。
“我知道了。”卓时语淡淡的说着,随意的合上请柬,放置在餐桌上。
抬起头,放松一笑“吃饭吧,时间不早了,一会儿还得出门。”
“其实随便找个理由,也可以不用去。”
卓时语不甚在意的语气“去,咱们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不去。”
“好。”卓时言扒拉着碗中的米饭,心里很不是滋味。
饭后,姐弟两各怀心思的上了楼,为中午的订婚宴做着准备。
卓时语走进衣帽间,心不在焉的打开衣橱。
精美的礼服一件件挂放整齐的排列开,纤细冰冷的指尖缓缓划过,这都是往日里她精心挑选的,饶是再喜欢此刻也没有心情去欣赏。
曾经她总认为富裕的家庭、漂亮的脸蛋、性感的身材是她的武器,失败似乎不可能发生,从未想过有一天文一铭会离开她。
现在看来不过都是一场笑话。
随意挑了件连衣裙换上,穿衣镜中,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即使憔悴中也带着使人移不开眼的柔美。
她不想让人瞧出她的憔悴,又坐在梳妆台前擦了点粉,简单的化了个淡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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