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鲁妙子来到圆桌前,对着季安弯腰躬身,恳求道:“老朽厚颜求季先生与季夫人留下来,助飞马牧场一臂之力,无论结果如何,老朽必有大礼相谢……”
“鲁不师,不必如此……”
季安长身而起,急忙扶起鲁妙子,他虽然是一朝皇帝,经常受人跪拜,但鲁妙子这老头腰都弯成了九十度,还真有些不自在。
“季先生这是答应了?”
鲁妙子顺势起身,紧盯着季安,满眼企盼之色。
季安笑了笑,正要答话,不料商秀珣突然娇喝道:“老头儿,你多大啦,还给他弯腰躬身,你也不看他那自高自大、面皮厚重的模样,瞧着就可气。
依本场主看,他都和那巴蜀杀神都有一拼,别求他啦,有你‘这宗师大高手’出手,定然把那向、房、毛、曹四大寇打的灰飞烟灭,哼,小贼……”
她把“面皮厚重”和“宗师大高手”几字说的极重,显然是在讽刺季安。
“秀珣不可胡说,老朽三十年的伤势就是季夫人亲手治愈,两位乃当世神人,修为境界超过老朽这个宗师境多矣!”
鲁妙子厉声喝止。
他的修为虽然恢复到生前巅峰,但却更加能体会到季安和玉儿身上的那种如威如地狱、飘渺出尘的气势,完全不是宗师境界能拥有的,比之他好友大宗师境界的宁道奇都要神奇,若不是两人态度平和,他都以为季安就是传说中的“巴蜀杀神!”
“季先生,秀珣口无遮拦,年幼不懂事,冒犯先生,老朽替她给先生赔礼。”
鲁妙子弯腰赔礼,心里直叹,好不容易有两位高人在此,本想请求他们出手帮助飞马牧场渡过难关,可如今……
“鲁大师,第三次了,季某真有些受不了。无妨,季某不和小辈一般见识。”
季安扶起鲁妙子,回头瞥了眼商秀珣,不禁感叹:果然冰雪聪明,不输乃娘啊!
鲁妙子认为商秀珣在坏事,季安却能听出商秀珣用的是‘激将法’。
见季安望来,商秀珣凤眸眨了眨,难道被他看出来了。
商秀珣确实在用激将法。
先是讽刺季安自高自大、面皮厚重,又拿鲁妙子宗师境的修为说事,以期激怒季安争强好胜之心,便可留下来帮她抵御四大寇。
可惜商秀珣再聪明,也被季安看的透透的。
“小丫头,自作聪明。好!本座就如你所愿,留下来看看。”
季安似笑非笑的看了商秀珣一眼。
虽然季安不是什么好人,但事情起因是由他南下扬州所起,又恰逢身在飞马牧场,索性帮上一把,况且,他对四大寇也没什么好印象。
商秀珣闻言既尴尬又欣喜……
…………
飞马牧场,峡道城楼。
楼前开凿出宽三丈深五丈的坑道,横亘峡口,下面满布尖刺,须靠吊桥通行,颇有一夫当关、万夫难渡之势。
烈日高悬,金光照耀之下,城楼上数百士兵手持的锋利武器发出刺目般的寒光。
季安、帝妃玉儿面色淡然,负手而立,而商秀珣、鲁妙子等一干飞马牧场之人却是如临大敌。
在众人之中有一男一女也很淡然。
年青男子二十四、五间,身材不高,但膀阔腰圆,虽不算好看,却有种粗犷的男人味道,此时两只眼睛从浓眉下不断扫视,目标正是几米远的帝妃玉儿和商秀珣。
在他旁边的秀丽女子,一对眸子宛如一湖秋水,配上细长入鬓的秀眉,如玉似雪的肌肤,风资绰约的姿态,确是罕有的美人儿。
最难得是她有种令人心弦震动的高贵气质,能使任何男子因生出爱慕之心而自惭形秽,但不包括季安。
这一男一女,正是李密之子李天凡、美人军师沈落雁。
季安扫了二人一眼,摇头一笑,还真如原著中一样,独独少了李秀宁等人,看来自己这只小蝴蝶改变了不少剧情啊。
沈落雁偷偷瞥了眼季安,黛眉微蹙,暗自思忖:此人是谁?为何场主商秀珣隐隐有以此人为尊的意思?还有那女子和老头,怎么几个时辰间竟多出三名高手?难道他们是飞马牧场的外援?
“来了!”
便在此时,鲁妙子目中精光一闪,出言提醒。
众人极目眺望,峡口西南方三里许处一座小丘上,一大群队形散乱,手持各种武器的人流开下丘坡,注入小丘与峡口间的大平原,朝着城楼快速推进。
西北面五里许处有道横过平原往那小丘后方九曲十弯般延展的河流,两岸林木茂密,隐有马嘶传来。
在这之间有座依河而建的小村落,但只看其没有人影,更无鸡犬之声,便知村民早逃个一干二净了。
人声交杂、蹄声阵阵,黑压压的人群飞奔前行,近万四大寇来袭!
见此,城楼上的士兵均是深吸了口气,攥紧手中武器,颇有一副决心打硬仗的气势。
“弓弩准备,箭羽上弦,等本场主命令!”
商秀珣一身戎装,更显英姿飒爽,“锵!”的一声,抽出宝剑,娇声大喝。
霎时,两百人上前三步,立于女墙前,泛着寒光的箭矢,直指渐进的四大寇人马。
对于四大寇近万人马来袭,飞马牧场的兵将毫无一丝惧意。
他们非常明白,今日不是你死我活,为了堡内的家眷,唯有舍命!
“季先生、季夫人等会四大寇首领来到城楼下,还请二位伺机动手。老头儿,你可看准了,不许老眼昏花!”
商秀珣疾步来到季安面前,轻声说完,又对鲁妙子厉声严讯。
“场主放心,本座明白!”
季安看了眼商秀珣,微微一笑。
对于四大寇,季安半点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因为只要玉儿一掌下去,这近万人马就会灰飞烟灭。
但是季安完全不会这么做,一是怕太过震惊骇俗,二是只要杀了四大首领,便可使这些人马自乱。
虽然这些人还会另选头领,继续为祸百姓,但如今社稷崩坏,生逢乱世,人人便是如此,季安也无时间和心思改造乾坤,只能让他们顺应时代的潮流,大乱之后必有大治!
鲁妙子点点头,心里苦笑,怎么人和人的差距这么大呢!在这么多人面前,就不能我这个老头一个面子吗?
“竟敢自称本座?”
沈落雁和李天凡面面相觑,暗忖:这人是谁啊?好大的口气啊!
“唏律律……”
蹄声倏止。
“小小飞马牧场,识相的,快快开门请降,否则杀进去,管杀不管埋……”
“他娘的,杀什么杀,没看有那么多美人嘛,嘿嘿,先乐和一下,哈哈……”
“对对对……”
“……”
近万人马散乱的汇集在城楼三百米外,望着城楼污言秽语,张嘴而出。
“一群酒囊饭袋之徒,住口!”
一声大喝,人群立时止声。
只见四名衣衫别致,身材不一,形相突出,年纪在三十至四十岁间的汉子,飞马越众来到阵前。
他们的气度、神态,极可能就是横行长江一带凶名四播的四大寇本人。
四大寇驻马立定。
其中一人哈哈笑道:“本人向霸天,江湖人称‘寸草不生’,今次我们兄弟四人举兵前来飞马牧场,不为马匹钱财,更不为牧场地盘,只为一件珍宝,商场主大可不必惊慌失措!”
向霸天的外貌卖相令人不敢恭维,是个五短身材的胖汉,矮矮的个子,短短的手脚,腆着肚子,扁平的脑袋瓜儿好像直接从肥胖的肩上长出来似的。
“哦?原是这般,可我们牧场除了马匹之外,并无珍宝啊?”
听闻向霸天之言,城楼众人均感大奇。
商秀珣柳眉微蹙,高声问道。
季安也觉得不可思议,带领近万人马,弄这么大的声势,竟然为了一件什么珍宝。
“我来说!”
向霸天旁那粗壮结实,背上交叉插着两根狼牙棒,脸上贱肉横生,额头还长了个令他更形丑陋的肉瘤的大汉怪笑道。
“我乃“鸡犬不留”房见鼎,这件珍宝不是珍珠首饰、奇珍明画,正是商场主本人……咦?怎么还有两位美人,哈哈,好,真好,三件正好一齐送于那位。”
这厮却是看到了玉儿和沈落雁。
“还是房三弟眼尖,一个梦幻如诗,一个沉鱼落雁,都是绝色美人啊!”
另一寇首望着城楼,阴恻恻笑道:“嘿嘿,此番收获不错,有此两人,再加上商场主,我等以后无忧矣!”
此人身材高瘦,一副坏鬼书生的模样,唇上留了副两撇八字须,背上插着个尘拂,打扮得不伦不类,应该就是在四大寇中排名第二的“焦土千里”毛燥。
玉儿闻言俏脸微怒,小手抬起就要拍死这些无知无畏的恶人,却被季安伸手挡住,他摇了摇头,示意继续往下听。
这大唐位面的剧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而沈落雁却是面无表情,好似没听到别人品评一样。
“你们……”
商秀珣一听自己是那什么珍宝,气的胸脯起伏,戟指怒喝:“你们不是打家劫舍,为祸乡里的恶贼吗?怎么还要给人送礼?说!那个魔头如此狂妄,竟敢要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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