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答案完全超出了林阳的预料。
他不知道要怎么应对顾瑾城的反问，他现在只想收回自己刚刚的问题。
“没怎么，”兵荒马乱间，林阳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单纯是从小就对解密类的东西感兴趣，上次听到江娱五大谜题，所以很好奇而已。”
“那你估计要失望了，”顾瑾城笑了笑，“那些东西根本就不足以被称为谜题。”
只是随手捻来转移注意力的理由被顾瑾城这么一说之后，林阳顿时有了兴趣，“顾叔的意思是，五大谜题的谜底你都知道？”
“那是当然的了。”顾瑾城挑了挑眉。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这么久，很多在圈外人里面疯传的东西在顾瑾城这里已经不能算是秘密了。
“那顾叔你给我说说呗，”林阳两眼放光，“我连谜题都不知道呢。”
“你还真是八卦，”顾瑾城啧了一声，“不说。”
“说说嘛……”林阳急躁，向来受不了别人卖关子。他牵着顾瑾城的袖子，一个劲甩。
顾瑾城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要被卸下来了。
“不说。”顾瑾城拍开林阳的手，“你想知道就去找别人问。”
林阳略显无辜，“可是我不认识什么人，只能问你了啊。”
话音未落，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谁说的，你还可以问我。”柳明出现在了林阳背后。
林阳转头看向柳明。
“我知道的消息可全了。”柳明搓搓手，“你想先听哪个？”
柳明常年跟在顾瑾城身边，知道的东西也不少。他很热爱和别人分享八卦，但是顾瑾城不爱听八卦，所以他只能自己憋着。
现在，林阳愿意听，柳明愿意说，两个人的愿望都得到了满足。
“一个一个听吧，”林阳说，“除了上次说过的那个。”
柳明与林阳在开车的路上边走边说。
顾瑾城没有听，但是他不听也知道柳明会说什么。
所谓江娱谜团，只不过是那些曾经爆火过并且在舆论被压下来后依旧没有公开答案的东西。
至于内容，也全是些无关痛痒的花边新闻。
诸如茶羽和他的经纪人到底是不是一对。
再如为什么罗pd送给女儿的东西全部会被他妻子扔掉。
反正都是些无聊的问题。
不过总有些无聊的人会觉得无聊的问题也有趣至极。
“所以，刘晓华失散多年的哥哥是谁？”林阳好奇地问柳明。
“谜底就是要自己去找才有意思嘛。”柳明咂咂嘴，不愿意和林阳说。
还好林阳也不执着于这一个问题。他继续问“到现在为止也只有四个谜团啊，第五个呢？”
第五个……
顾瑾城不太想让林阳知道第五个谜团。
“不光是谜底，谜题也要自己慢慢打听才有趣啊。”顾瑾城想要阻止林阳知晓最后一个问题，可柳明嘴快直接说了出来。
“是你顾叔和你爸，”柳明说，“你爸到底爱不爱你顾叔，是江城娱乐圈的第五个谜题。”
·
林炜毅到底爱不爱顾瑾城？
这是年元旦假期的热搜第一。
那时候，林炜毅为了复出，拼命在镜头面前与顾瑾城一起捆绑营业。加上顾瑾城的荧幕首秀《风》大火，两人的话题度与热度甚至压过了电影本身。
而林炜毅也借着热度的东风，开始带着顾瑾城出席各种晚会。票房黑马加老牌演员这种组合十分吸睛，不管是红毯还是酒会，有镜头的地方就有林炜毅。
刚开始，对于这对组合，大家都是喜闻乐见的。不过，随着后面营业的逐渐变多，有人发出了疑问
“林炜毅真的爱顾瑾城吗？”
他们发现，林炜毅和顾瑾城的相处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一丝丝的刻意。林炜毅搂着顾瑾城的时候，手指老是不自然的翘起，就好像虽然抱住了他，但却不愿意与顾瑾城有更多的接触。
一度陷入甜蜜里的顾瑾城也是看了评论才知道，原来真正的爱情不应该是林炜毅给的那样。
“我给你的，就是最好的。”
“我背负的太多了，瑾城，你要体量我。”
“我们之间这样，才是爱你的证明。”
顾瑾城以前没有谈过恋爱。他一直以为林炜毅在耳边呢喃的情话就是爱他的印记。
他也是从那一刻明白，在这个家，他没有依靠。
他只能靠自己，在这铺满鸡毛蒜皮的战场。
·
尘封的旧伤疤被重新揭开，还是在旁人面前，顾瑾城不免觉得有些尴尬。
最要命的是，这旁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男友林炜毅的儿子林阳。
有很多长辈的话题会躲着孩子说，因为辈分带来的鸿沟往往不只是沟通那么简单。
在林阳面前，顾瑾城就是长辈，哪怕林阳对其中的事情一知半解，于顾瑾城而言，长辈之间的事情也应该由长辈自己解决。
而不是说给晚辈听。
尤其是林阳好像听明白了——与顾瑾城和林炜毅同住一个屋檐之下，有些东西想不明白都很难。
他的脸微微红润，呼吸也变得窘迫。
“怎么谜团里还有这种问题啊？”林阳咬着唇，像一只误闯进灰狼领地的小鹿般慌张。
“那些粉丝自己随便玩玩的问题，别太在意。”顾瑾城也舔了舔下唇，想对林阳再说点什么类似于不要在意之类的话题，尴尬的氛围却让他说不出口。
无奈，顾瑾城最后朝林阳摆了摆手。
“到门口了，在这里分别吧。”顾瑾城说，“你往左边，我往右边。”
“好。”林阳点了点头。他本来就低着头不好意思看顾瑾城的脸，现在一点头，差点都要栽到地上去。
于是，两个人在会展中心的大门口分别，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
还没走几步，两个人就又纷纷转过了头。
“错了，我应该走你那边。”林阳说。
“错了，你应该走我这边。”顾瑾城说。
林阳赶紧调转了方向，“真巧啊，我们居然一路。”
“是啊。”顾瑾城简单地应了一声，片刻后，才发觉不对，“我们不是住一起的吗？”
这下林阳不说话了。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往家的方向走，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然后被赶来的柳明扯上了车。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被夺舍了？”柳明将后座的车门锁死，“家离那么远，你们是想要走路回去吗？”
林阳回过神来。
“我们是想要锻炼锻炼身体，”他说，“多做运动对身体好。”
顾瑾城看了一眼林阳，依旧无话。
沉默是会传染的。一路上，原本最喜欢说话的柳明也没有说话。把顾瑾城和林阳送到家后，沉默的来，沉默的走。
和柳明同样沉默的还有顾瑾城和林阳。
他们并排走进门的时候，林炜毅正在电视机前打高尔夫。
用的力气很大，好像与电视机有仇似的。
“林阳，”虽然顾瑾城不太想和林阳说话，但是他觉得现在自己不说不行了，“弯腰。”
习惯了顾瑾城不说话，突然的搭话让林阳猝不及防。“什么东西？”他略感吃惊。
可顾瑾城没法和林阳解释那么多。他摁住林阳的肩膀，让林阳弯下了腰。
下一秒，高尔夫球杆贴着林阳的发梢甩了过去。
啪嚓一声，还没坚持多久的新花瓶再次成为历史的眼泪。
“好了。”顾瑾城放开手，若无其事的开始换鞋。林阳却被惊起了一身冷汗，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你看你，把你儿子吓到了。”顾瑾城换好拖鞋，经过林炜毅的时候，这么和林炜毅说了一句。
但林炜毅没有想象中的紧张。他看了一眼林阳，“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刚做活动的时候偶然遇见了，就捎带了一程。”顾瑾城答。
林炜毅微微颔首，“是会展中心？”
这句话，让准备上楼的顾瑾城停下了脚步。
“你跟踪我？”他回过头，略带怒气。
“当然不是，你看我像这种人吗？”林炜毅掏出手机，“你自己看嘛，别人发给我的。”
他把手机给顾瑾城。
手机里，是有些模糊的摄像头，不过还是可以分辨出，这是一号会场的摄像。
它清清楚楚拍摄清楚了顾瑾城和林阳的摔跤过程。
“这是会场摄像头拍下来的，它的掐头去尾版本在热搜上待了十分钟左右。”林炜毅说，“还好我闲的没事看了热搜，才及时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
掐头去尾。不用林炜毅说明白，顾瑾城也大概知道放在网上的版本是什么样的。
震惊！影帝顾瑾城竟然在后台对继子做这种事！
大差不差呗。
“想说什么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顾瑾城耸了耸肩，“给我看这个的目的是？”
“没什么目的，就是怕之前的舆论再次死灰复燃。”林炜毅说，“你也知道，外界一直有人质疑我们感情。加上现在你和阳阳之间的巧合有点多……”
他想了想，然后接着说“我找好了一个地方，明天去拍一期家庭出游vlog吧，正好也能打消他们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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