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倾月拎着刚收的小丫头,在城里面购置了很多东西后,看见天色已晚,只能匆匆出城。
新手的丫鬟没有名字,要宫倾月给她赐名,她赐名小扇子。
古代丫鬟的名字都比较诗情画意,或者是和胭脂水粉有关系。
她偏偏要背其道而行之。
“小姐,我们现在是回家吗?”小扇子被官差问东问西一番,搞得她有些紧张,拎着东西跑到宫倾月身边,小声的问道。
宫倾月刚刚顺手买了一把扇子,用着挺顺手的,她抡起敲了一下小扇子的额头“看你挺聪明的,不长记性?叫我老大!”
在现代,出去卖站台的就是小姐。
她很不喜欢这个称呼。
小扇子眼中闪过懊恼“老大,我错了。”就在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两个扛着锄头的老百姓来到了宫倾月身边。
风压低声音说到“姑娘,有情况,速回。”
听出是墨少云手下人的声音,她回头吩咐他们带上小扇子,脚上的脚步加快。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扇子的视线中,让小扇子对自己老大越来越崇拜了。
雷看着这个穿的还算干净的丫头,帮她提了一些东西,粗声粗气的说到“小丫头,你跟她什么关系,为什么跟着她。”
“我是小姐的新买的丫鬟,我叫小扇子。”小扇子眨了眨眼睛,自报家门。稚嫩的声音中带着轻易可以察觉的自豪!
她知道小姐不喜欢自己这样称呼她,但是不妨碍她在外人面前称呼。
雷一脸复杂,之前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刘小月,要不是她还穿着那一身衣裙。
他真心不敢相信,原本就长得面黄肌瘦,还将自己伪装成瞎子?
在他心里,宫倾月的脑子就不正常。
雨一直在房间给墨少云运功抵抗寒毒,他的双鬓现在已结冰。
虽然嘴唇发紫,他依旧没有停下来。
一阵风卷过,宫倾月从窗户翻了进来。看见雨在用功,她前去给墨少云探了探脉。
“去准备一桶滚烫的热水,等我施针完,给你家主子药浴,刚刚风说最后一味药材到了,拿给我。”
雨看见独眼女子的时候,眼神闪过探究,当视线落在那一身熟悉的衣裳身上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
他疑惑这声音和装扮的时候,宫倾月将眼罩取了下来“是不是没见过,要不要先欣赏一番,然后在救人?”
雨被那悬在外面的半咳眼珠整的一脸僵硬,赶紧去准备。
风将最后一味药材拿了过来,宫倾月将银针摆好,给墨少云腿上重要穴位施针后。
将药捣碎,捏成团,要了一碗温水,直接掰开他的嘴,就朝里面灌。
就在此时,墨少云睁开眼睛,他虽然很虚弱,喝药的力气尚在。他目光复杂的落在那只手上。
感受着他的目光,宫倾月手上动作一僵,将药丸塞给她“你自己来。”
“刘小月你能不能将你脸上的东西取下来,这大晚上的看着,瘆得慌。”风原本不想打扰,看她现在没事,逮着机会他就将一开始就想说的说了出来,主要他发现,世子爷虽然很淡定的接过碗,眼角却微不可见抽了两下。
宫倾月坐下来,小心翼翼将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放入随身携带的木盒之中。
吃了一颗药丸,声音才算恢复正常。
“都出去吧,原本想着把骨头接上就好了,你现在寒毒发作,两种毒素因为你用内力压制,现在混乱在了一起,算你命大,怎么没暴毙而亡。”原本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现在偏偏变得很复杂。
她黑着一张脸,说话也不客气。
在墨少云眼神的试一下,众人退了下去。
虽然现在寒毒的侵蚀,让他浑身接近痉挛,对于这个女人,在他看来是不同的。
她虽然拿钱办事,毒舌,但从来没有想过害自己。
那日在河边被救起来,虽然一直昏迷不醒,他是有意识的,她所有的埋怨跟喃喃自语他都听了去。
看着她时常自我矛盾,他倒是觉得有趣。
“我要是暴毙了,你的银子岂不是泡汤了。”他虚弱的勾起一抹笑。
宫倾月找来一把剪刀,粗鲁的将他的裤管剪开,露出青紫斑驳的腿。
她搞不明白,一般男人的腿,不应该是满腿腿毛吗,此人虽然重伤,腿上皮肤光滑,倒是像女人的腿。
看见宫倾月一脸打量的盯着自己的腿,墨少云耳垂微红。
第一次被女子这样裸的打量。
宫倾月伸手在他腿上几个部位按了按。
“有知觉吗?”
墨少云摇头。
这条腿从自己醒来就没有知觉。
宫倾月在他的腿上一阵摸索,虽然墨少云没有知觉,被反反复复摸来摸去。
他呼吸紊乱。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才渐渐平稳
“腿要等等在治,现在躺在床上,将自己的衣服脱了。我给你解毒。”宫倾月拍拍手,这条腿她已经基本确定如何治。
现在就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宫倾月拿着银针等了片刻,发现他明明已经被寒毒侵蚀的肩膀瑟瑟发抖,还隐忍不肯脱衣服。
她无奈的说到“医者眼中无男女,你就将上衣脱了就行,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搞得她跟豺狼猛兽一般。
急性子的宫倾月,在墨少云刚刚准备抬手的时候,咔擦咔擦,将他的衣裳剪成了一片片的。
看着男人健硕的胸膛,她不由得在心中赞叹,看着病怏怏的,没想到深藏不露啊。
快速的在他的丹田上方几个穴位落下银针。
他浑身的寒气没有再四处乱窜。
第三十二针落下,宫倾月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
“你是后妈生的吧,这寒毒都好几年了,在这种情况下,你还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活着,有意思。”抱怨了两句,宫倾月揉了揉自己无比酸涩的手腕。
银针之术是她的独门秘活,她之所以学了西医,不是因为讨厌看家本事,是因为施针太累。
原本浑身冰冷的墨少云,渐渐恢复了自己的体温,冻得发紫的嘴唇渐渐地恢复了红润。
要逼出寒毒,需要七七四十九针。
满头大汗的宫倾月聚精会神的施针,那股子热气,实在是咄咄逼人。
第三十九针的时候,她将繁琐的外衣脱了,里面的中衣被她改良成现代版短袖。
全身的经脉被控制,寒毒一点点被从丹田逼出来,聚集在手臂处。
手臂钻心的痛,一直忍耐力极强的墨少云闷哼出声。
宫倾月手一抖,差点扎歪了,她气的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不要动,刚刚就差一点,你他妈就真的暴毙而亡了。”
此时已经后半夜。
宫倾月的手在发抖,她只能用另外一只手扶着自己。
要是简单的寒毒,她早就逼出体外了,之前中了一种叫噬心散的毒药,被她临时控制。
其实说起来,也算是这寒毒救了墨少云一命,中了噬心散要是七天内不服用解药,就会全身经脉逆流,毒发而亡。
一直守门外的风雨雷电,房间里面一直静悄悄的,刚刚听见爷的闷哼,接踵而来就是破口大骂的声音。
他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暴脾气,还真是一点都不给面子,他们不仅在想,要是她知道爷真正的身份后,会不会还这样桀骜不驯。
小扇子蹲在不远处的墙角,眼神一直看着这边,她家小姐进去这么久没出来。
刚刚听到她中气十足的声音,总算是放心一些了。
天边已经不知不觉泛起鱼白色。
整栋府邸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小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撑不住,倒在墙角睡着了。
屋中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宫倾月浑身湿透了,原本蜡黄的小脸,此刻紧绷异常。
她掏出匕首,在油灯下烤了烤。
割破了墨少云的手指。
泛着诡异黑色的血液从缝隙中滴出。
她松了一口气,直到看见指腹血珠变成红色,她才将按住他的手指,随意的扯了一块布裹了裹。
洗了手,她将银针收回。
刚想叫他手下进来,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着装。
形象很重要,古代不比以前。
墨少云刚刚痛晕了过去,此刻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就看见宫倾月背着自己,好像在捣鼓什么东西。
他的眼神落在了她肩膀上的红色花朵上。
这种花,他偶然在古书中看见过。
是曼莎珠华。
他不确定,当想要再次确认的时候,宫倾月已经将衣裳穿好。
她走去将门打开。
“将你们主子放在药桶里面,泡上七个时辰。”她的声音带着一股深深地疲倦。
打了一个哈欠,她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去补个觉。
没有理会他们各种没有营养的询问,直接朝自己房间走去。
当看见睡在窗户下的小扇子的时候。
她怒火中烧,冲着墨少云的房间吼了一句“我的人就睡在这里?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风不服气的想要出去。
雨一把拉住他“世子爷药浴要紧,我去去就来。”
“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之前小扇子神采奕奕不肯休息,说是要等你出来,见谅,她的房间就在你旁边。”雨打着圆场。
“那你送过去吧。”
丢下这句话,宫倾月直接走了。
她现在双手发软,哪里还有力气抱动十岁的小扇子。
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