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在街上闲逛了许久,买了一些她觉得能够用得上的东西,宫倾月这才提着大包小包东西朝家中走去。
刚刚在经过当铺的时候,她拿着手中这块带着丝丝暖意的玉,心中升起当了的心思。
犹豫片刻,她决定暂时留在自己身上。
回到家,将东西归纳好,她无声息去将弯刀还了回去,顺便在弯刀上挂了一包驱虫的药包。
这是刚刚在药铺买的。
上一世,她最忌讳的就是欠下人情,对待这些事上面,她格外用心。
雨势淅淅沥沥暂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宫倾月查看了男人的伤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她便不在关注。
捋了捋思路,当即愕然,原主不但活的悲惨,还是个不受待见的。
每次做坏事,都是因为饥饿难耐,不得已而为之。
将那些不属于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在脑后,宫倾月打了一盆水。
将新买的皂角泡在了盆里面,看着自己这手,她不仅没有食欲,还觉得膈应。
古代这东西落后,根本和现代的沐浴露和洗手霜比不了。
现在只能入乡随俗了。
一盆清澈是河水变成了暗黑色,宫倾月簇紧眉头,干脆去了河边。
对待现在的皮肤,她搓起来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知道粗硕的皮肤泛红后,她才起身,换上刚买的新衣。
古代的衣裙比较繁琐,她倒也没有心烦意乱,慢条斯理的穿好。
外面套上粗布裳。
家里里里外外都没有一个能烧饭的地方,宫倾月不懂这里的生火方式,一阵寻思,她提上两斤面粉便出了门。
去了她盗用弯刀的人家。
叩叩叩
敲响人家的门,第一次跟古代活人接触,她的心里面还是带着两分忐忑的。
“谁呀?”一道略微粗哑的女声从屋里面传来。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宫倾月定晴瞧了去,这是村中屠户的婆娘,叫王小柳。名字还算雅致,只是身形微胖,盆骨硕大,颇为彪悍。
看见来人,她不确定的揉了揉眼睛,这不是经常偷她家食物的邋遢小月?
眼中是惯有的嫌弃“你来做什么,今天家里没有剩饭剩菜,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在偷,我就要放狗咬人了,要不是你父亲以前帮忙修缮过房子,我定不会手下留情。”
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满。
宫倾月没有解释,将手中的面粉递了过去“王婶,我想请教下怎么生火做饭。”
她简单明了的道出自己的来意。
王婶的目光停留在宫倾月身上几秒钟后,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小月跟以前大老远就能闻着一股恶臭的小月,似乎有点不一样。
从头到脚将人打量了一遍,她竟然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衣裳变得整洁不少。
她瘪嘴“你爹回来了?我说也应该回来了,家里就一个闺女,也不知道好生照料,以为交给自己妹妹,就能没事?”
王婶视线落在宫倾月脚边的油伞上,自己心中的猜想得到了验证,果然是刘大陆回来了。
她侧了侧身子“进来吧。”
宫倾月抿唇不语,刚刚从这个妇人的眼中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她并不待见自己。
看见自己有所变化,以为自己亲爹回来了。
她想,要不是因为自己爹之前做了好事,这家人应该不会给自己开门吧。
刚刚进去,就看见长廊上有两个小孩在玩耍。
也许是宫倾月的视线太炙热,两小孩同时朝这边望了过来。
年纪稍大的姑娘看清楚是宫倾月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年幼的男孩看见宫倾月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把将不知名的拨浪鼓紧紧的抱在怀中,哭哭啼啼的说到“娘大坏蛋来了,她要抢我的吃的呜呜呜”
宫倾月听清楚男孩所言,一阵汗颜。
之前的那个她,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让小孩子见了哭成这样。
她没有上去安慰,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
王婶撇了宫倾月一眼,不咸不淡的说到“厨房在这边,你这边来吧。”
还记得上次,孩子他爹去山上狩猎到了一个土狍子,去集市卖了个好价钱,给两孩子买了两串糖葫芦,结果还只咬了一口,就被刘小月抢了去。
并且她当时还恐吓她们,要是敢告诉大人,就将他们拉到集市卖了。
从那之后,两孩子远远地只要看见宫倾月,就会躲得远远地。
宫倾月现在只是继承了原主部分记忆,有些记忆是零零碎碎的,并不清楚,她压根儿不知道原主之前做了这档子事。
只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长得有这么难看吗?
看来自己回去之后,要多调制一些养颜膏,好好保养一下皮肤了。
去了厨房,她看见这里的灶炉,太阳穴那种尖锐的刺痛感,好像又清晰了一些。
王婶指了指还在冒烟的灶炉说到“难为你爹不在家,一口饭都吃不上,看清楚了?你爹虽然是木匠,打灶这些他也是懂得,现在外面在下雨,你叔平时喜欢攒柴,你抱些回去生火做饭吧。”
宫倾月感激的看了一眼王婶,她没有客气,抱了些干柴,道了谢,便离开了王家。
“娘亲,那个恶女走了吗?”小姑娘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娘亲。
王婶摸摸她的脑袋“不能这样说,咱们以前也受过她爹的恩惠,他爹在外面挣钱,听说每年都托人带银子回来,只可惜他太相信自己手足啊。”
话落,只听见一声叹息声,王婶便进了屋。
小女孩知道恶女走了,忐忑的心情总算是舒展开了,她摸了摸自己弟弟的肩膀“我们继续玩耍吧,那个恶女不敢抢我们东西了已经走了。”
一个时辰后。
宫倾月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眼前冉冉升起的火苗,她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为了早点吃上一口热乎乎的食物,她找来一些石头,搭建了简易的灶炉,便开始生火做饭。
不知道吃什么,她煮了一点瘦肉稀饭。
这就是自己的晚餐。
刚刚将粥盛起来,就听见一声低咳。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缓步朝屋中走去。
为了避免硝烟弥漫整间屋子,她选择在门口生火。
刚刚靠近躺在床上的男子时,她的手还没有探上他的胳膊,她的手腕被猛地扣住。
一阵生疼的触感子在自己的手背上叫嚣着。
宫倾月目光一冷,另外一只手袖袍一翻,一根银针落在了男子的肩膀上。
手上的疼戛然而止。
男子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他的眼睛极美,黑葡萄一样晶莹,只是此刻泛着危险的光芒,深沉的盯着眼前的宫倾月。
宫倾月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眼神冰冷“你现在不过是个废人,你说我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
她的嘴角泛着邪恶的光芒。
为了印证自己心中的想法,她舔了一下唇角,那样子恨不得现在就将眼前人生吞活剥。
男子不为所动,他不敢大意,眼前这个丑陋的女人虽然语气温柔,可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杀意,他还是敏锐的扑捉到了。
“如果你想杀我,便不会救我,说出你的条件。”男子刚刚醒来的时候,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脉搏,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和坠河之前相比,好了很多。
这间房间,竹子很新,很多东西都是不久前购置的,墙角和桌子上的物品摆放规整,一丝不苟,地上无杂物。
这并不像灭口之地。
听着男人有恃无恐的语气。
宫倾月手指翻飞,以男子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在他的身上投下一颗银针。
男子闷咳一声,心脏骤的紧缩一圈,猝不及防他突出一口黑血,全身距离的抽搐了一瞬。
他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原本他以为这只是一个会点拳脚功夫的丑女人,没有想到在她面前,他纵然内功深厚,却无用武之地。
刚刚抓住她的手臂的手,明显感觉她是没有内力支撑的。
“痛吗?”
宫倾月眼神嫌弃的扫了一眼地上的血渍,一脸邪恶的看着捂住自己胸口的男子。
嘴角慢慢晕开一个笑容。
只是那笑,并不达眼底。
一刻钟后,她的腹中传来一阵绞痛,顾不上折腾,取下银针,放回袖中,宫倾月端起自己动手亲自烹饪的美食,慢慢的享用了起来。
对于刚刚购买的这一副银针,她用起来很顺手,也颇为满意。
吃完后,她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正在闭目养神的男人,她虽然饥饿,但不贪食。
吃了两个半碗,她将碗筷洗干净,盛了一碗放在了男人面前“不要弄脏了我的床。”
丢下这句话,她拿着墙角的油伞走了出去。
墨少云看着还冒着热气的粥,眼中神情复杂,他刚刚没有错过女子的一举一动。
她虽然长相丑陋,用膳倒是规规矩矩,碗筷洗了三遍,才给自己盛。
瘦肉和米饭的香味好像带着蛊惑的力量。
盯着这碗粥看了足足半刻钟,他端起碗尝了一口。
味道比想象中要美味。
出去后的宫倾月,直接朝山林深处走了去。
她没有错过,自己进房后,男子看见自己容貌后的神情。
可惜这里没有铜镜,只是在水里面瞧了个大概,她自己也觉得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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