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她是异域高昌的女子,高昌族人善毒善蛊,不过他们不会加害于人,想要掌握他们的蛊毒之术,可谓难上加难。
他们不听命与任何人,自成一族,自给自足,他们世人眼中的野蛮人,避之不及的人。
而姽婳是高昌长老之女,生的一副绝美的容颜,一身高超的巫蛊之术,无人能及。
她本以为这一世,就这样,等父亲百年后,她成首领,带领族人继续安稳的独自生活。
可是,一切出现的太突然了。
梓柩屠城,让应国一瞬间不复存在,也让接壤小族遭了殃。
姽婳的父亲在外为了寻得花月草,带着几人来到应国周边的部落,可是没等他们上山寻草,就听见战火声,满城尸体,老弱病残,百姓生不如死。
他不忍看见这样的惨状,他怀揣一身医术,岂有见死不救之理?他放下寻药的想法,进城救民。
谁知,只会救人不会武功的高昌长老被当做敌人而杀害。
杀他的正是梓柩士兵。
梓柩……
我与梓柩有深仇大恨。如今你就在我眼前,我怎么能饶了你?
姽婳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很晚了,她揭下来,仔细端详镜中的自己,自己蓝色的瞳孔,闪烁着独特的光芒,那是高昌的象征,也是首领的象征。
我们高昌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与世无争,却不得不争。
我要让我们高昌走向繁盛,让世界俯首称臣。
见人不注意,把面具再贴上。
镜中的“苏初透”虽然容貌一般无二,但是眸子里的野心,算计,是苏初透没有的。
而她,姽婳,她会代替她活下去,为了有朝一日报仇雪恨,也是为了完成世子殿下重托。
若不是世子殿下及时相助,高昌早就毁在梓柩的刀剑下。
哪来的机会让她直面杀父仇人。像陵阙这样的人,死一百次都死不足惜。
姽婳看见希儿在收拾床铺,便吩咐她退下。
自从姽婳入了听雨阁,就将这里的人都施了幻术,让他们没有自己的意识,只听命于自己。
这样便出不了什么差错。不过,这只猫真的很难搞。
姽婳对它试了很多次,这只猫仿佛通灵性,并不会中术,左不过是一直畜牲,通灵性也好,不同灵性也罢,在姽婳眼中,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存在。
既然她以前的主人已经不存在了,她会替她好好活下去的。
姽婳摸了摸自己如今这副面容,美是美,只是是那种天真无邪的美,让人我见犹怜的美,姽婳很不喜欢这种弱不禁风的女子,不过自己已经是她了,便照她的样子活下去便好。
晨起。
外头的鸟儿叽叽喳喳,花园里的花都开了一部分,姽婳按了按太阳穴,觉得吵得头生疼。
希儿过来服侍姽婳起身。
姽婳按照步骤,起了床,用了膳。
仿佛父亲的话还在眼前,“婳儿可是我们高昌最美的女儿,以后定能嫁个好人家。”
真是可笑。
父亲,你都不在了,婳儿怎么会嫁,没有你在,哪都不是家。
芮族。龙影宫。
苏永昼快马加鞭赶回芮族。将苏初透安排在城外田园处。
那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想必是个好地方。
“世子,太医院来禀报……王上……王上熬不过几日了……”
迁风偷偷看着苏永昼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
自从苏初透离开芮族,苏永昼变得阴晴不定,谁都不敢惹怒这头狮子。
“父王……”
苏永昼暗暗的叫了几声父王,便赶去了族王宫。
只见龙榻上沉睡着满鬓斑白的族王苏幕。
苏幕年事已高,苏永昼也知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快,快到苏永昼毫无准备。
他去梓柩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
苏永昼怒视着跪了一地的太医,等着他们给他一个解释。
太医院院判颤颤巍巍的禀告说,“世子殿下,族王因为和王后争吵过激,怒火攻心,才导致心肺不支,才昏迷至今。”
和母后争吵?
苏永昼看见满屋子跪着的妃嫔,唯独不见母后。
“王后在何处?”
苏永昼问守在苏幕旁的内侍。
“娘娘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天了,足不出户,不知是何缘故。”
“你们务必让族王恢复如初,不然本殿那你们是问!”
苏永昼对太医喊到。
便连忙赶去了凤仪宫。
“母后!母后!您这是怎么了?”
苏永昼直接踏进去,发现母后坐在大殿的主位上,盯着手里的诏书双眼无神,一言不发。
苏永昼看她这副模样,心疼不已,连忙过去扶起她,问到,“母后这是怎么了?”
“你看……”
秦夙递给苏永昼手中的诏书。
上面的内容让苏永昼心头一惊。
大意是,等苏幕百年之后,王后秦夙陪葬!
“母后!不是这样的!母后!您别伤心,我就去问父王……”
就算苏永昼知道秦夙的罪行,但是也不愿看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去死。
“昼儿……一切都迟了……答应我,照顾好月儿……”
秦夙哽咽的说出心所托,握着苏永昼的手,脸上的沟壑填满了泪水,精致的妆容也遮盖不住时光的痕迹,苏永昼这才真正的看清母亲为自己的操劳。
她是王后,不管她做的多么错,多么狠毒,也是他的母亲,为他操劳一辈子的母亲。
“母亲……为何……父亲又是怎么会这样?”
苏永昼扶秦夙坐正,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昼儿,本宫算计了一辈子,没算计到,你父亲竟然对我如此狠心,为了容妃,她为了容妃的死,要让我偿命……为了那个小野种……要让我偿命……”
苏永昼脑子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头疼欲裂,为什么是这样?
父亲为了给透儿报仇,杀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都过去了,您别伤心了……儿臣以后会好好照顾您……”
苏永昼看着怀里的母亲一点点流逝,自己心痛难忍,母亲,母亲,昼儿想永远陪着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母亲!
当苏永昼感觉到母亲头没了支撑,重重的倒在怀里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异常沉重。
这种沉重是自己无法承受的。
“啊!——”
苏永昼仰天怒吼,门口的迁风不敢上前劝说。
只看见苏盈袖跑进来,飞奔到苏永昼怀里的秦夙,抱着已经冷掉尸体,号啕大哭。
“母亲!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