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院中的黑衣突然顿了顿脚步,环抱双臂,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门,心道阿莫真的生病了?她身体状如牛一般。他跃身而起,刷的一下坐到那棵百年老柏树粗杆上。
“外面的街道看起来毫无异常,不过还是等到深夜再走吧。”打定主意后,他靠着树干闭目养神。
屋中的白伶坐立不安,紧握的拳头微微抖动,“万一被发现遗诏是假的,就会认定我是叛徒了,我还有活路嘛?”琢磨再三,她还是认为只有平王殿下才会护她周全,决意即刻返回,也可以表示自己的悔过。
打定主意,她出门去找管家,刚到院中,忽然一黑影闪现在眼前。
“天色有些晚了,你这是去哪里?”黑衣人逼问道。
幸好有夜色的掩护,白伶淡定了许多,冷哼一声道“回山庄,去把阿莫接回来。”
“接她?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她?”男子不屑。
白伶大胆地盯着他,暮色中,瞳孔放大,直言道“那不然呢?不像你,冷血无情,你跟她相识比我还早许多吧?”她试图用这样的言语扰他。
说完瞪了他一眼,大步走出院门,关上门的那一刻,紧张,欣慰,大口喘气,如同逃离了魔掌一般,毕竟他是不敢出这道门。
留下黑衣人盯着她的背影消失,此刻他心中有些疑虑,很想跟着去山庄一探究竟,可眼下主子的人马已经快到京城了,不能再等了,必须把东西
她一路跑到管家那里,以阿莫病重为由,要求他派了马车,她一路恳求车夫加快速度,还不时撩开帘子看看是否有人尾随。直到远远看到山庄,才安心下来。
她几乎是跳下马车,“你先回去吧,我要等阿莫病好了再回去。”她对着车夫说道。看着马车掉头离开后才转身去敲门。
开门的竟然是常嬷嬷。她有些害怕,却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麽麽,怎么是您亲自开门?”
常麽麽侧过身让她进去,“殿下知道你会自己跑回来”
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冷淡,早已经习惯了,她认为平王是惦记她的,竟然还猜到自己会连夜赶回来,果然自己回来是对的,她心中无限欣慰。
“麽麽,小女想见殿下,有事禀报。”白伶有些小激动道。
“姑娘请随我来。”常麽麽关上门说,白伶跟着她。院中寂静如同,她被带到大堂,关上门。
她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嘴角的笑容慢慢收起。常麽麽停下脚步,缓缓转身道“姑娘,有个消息我必须要告诉你!”
白伶瞬间脸色阴沉了下来,拉住常麽麽的胳膊问“什么事?”
常麽麽拨开她的手,认真道“你口中的父母把你的亲生父母已经害死了!”
白伶低下头,,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们不会那么好心!”摸到一旁的椅子,颤抖着坐了下去,嘴唇已经发白。
“姑娘今后有何打算?”常麽麽试探道。
白伶忽然抬起头,跪在面前,悲切道“麽麽,我想留在山庄,伺候殿下,你帮我求情,殿下一定会听你的!”此时的她已经没有路可走了。
“伺候殿下,姑娘,你是不是想多了!一个细作,一个骗子,你觉得自己可以留在这里?”常麽麽往一旁挪了两步,“苦肉计进山庄,你以为做的天衣无缝?那那手上的伤口是怎么弄的你自己清楚,我实在不想多做解释。”
白伶跌坐在地上,想到自己一旦离开山庄可能小命不保,已经能没有家人,自己就如同野草一样,已经顾不得流泪伤心,她只想留下来保命。
“麽麽,求你了,小女虽然是细作,可从未伤及无辜,请麽麽救我。”她连忙跪着爬到常麽麽脚下。
此时门开了,一股冷气进来,平王大步背手跨过门槛进来,白色长袍上,脸色仍旧冰冷。
“常麽麽,留下她,让她每日跪着擦地板两遍。”平王大手一挥,示意常麽麽退下。
他站在大堂中央的矮榻边,问“你还有什么要对本王说的嘛?”
白伶又扭身连忙爬过去说,开始抹眼睛,很快眼泪就出来了,“殿下,虽然被迫做了错失,可我从未想过害你,也没有害过其他人,殿下一定明察秋毫。”
她哭的梨花带雨,试图勾起平王一点点的同情,能够安然留在山庄。见平王不说话,觉得自己是成功了,抽泣两下。
“你就呆在大堂,不许出门。”平王道,说完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白伶终于可以缓口气,这才想起来阿莫,“她现在情况如何?算了,反正她的死活也不关我的事情。”刚才一番紧张折腾,让她精疲力尽,起身走到右边的垫子边躺了下来,安心的睡了过去。
阁楼之上,常麽麽问平王“殿下,就这样放过她?她明明没有说实话的!”
平王只是淡淡得说“不碍事,山庄需要清净。”
常麽麽不再多言,看平王坐下来,她慢慢退了下去。
山庄又想起了琴音,他闭上眼睛,琴声悠扬绵长,心中却翻腾不已,想到大昭又要到了危机关头,山庄是不能呆了,天气也暖和了,身体悄然全好了。
曲罢,他下楼径直走向后院,这才发现原来后院的树丛后,有一个小门,常麽麽等候在此处。
“麽麽,山庄就拜托你了!到时候再来接你到王府!”
“殿下,您尽管放心,有奴婢在。”
说完弯腰出门,马车已经等候在外,车夫扶他上去,悄然离开。
大堂中的白伶在梦中看到平王殿下弹琴的模样,还耐心的教授她,嘴角慢慢露出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