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大人被投入大牢,而且收获颇丰,让人大快人心。蒲简也意识到此事估计背后还有人,但又希望预想不是真的,内心是痛苦矛盾的,但理智告诉他必须要追查到底。
他提醒汪孟可以叫上邓凌一起审理,一定会很快有结果。随后二人相约前往西京府大牢,路上汪孟一直追问皇帝为何指明要邓凌同去。
“此前我以前告知你了,是你忘记了。”说着哈哈大笑。
“嗨,我说你怎么还卖关子呢,我可不记得你说起过。”汪孟一脸疑惑。
“快走吧,一会你就知道了,陛下还等着结案呢!”邓凌抓起他的胳膊上了马车。
牢狱中的鱼大人已没有了平日的风光,头发凌乱,面容似乎憔悴了不少,不过那身囚服倒是极为合身。
看到丞相和御史大夫两位同时出现不免肝胆发颤,但多年为官的历练让他还能保持表面的平静,撩了一下脸上的乱发,起身草率地拱手行礼说“本官面子可真大,竟让两位大人大驾光临。”
“鱼大人,共事多年,你我虽接触不多,但有些事邓某还是有所耳闻的。”邓凌盯着他缓缓得说。
“邓大人心高气傲,怎么会与我亲近,恐怕我们之间没什么事情可聊吧?”鱼大人心中一虚,接着试探地问。
汪孟在一旁看着两人交锋不断感觉今日胜利在望了。只见邓凌继续问道“听说当年你是庆国公举荐入朝为官,大人徇私舞弊差点被砍头之时,洋洋洒洒巧舌如簧欺骗国公,让庆公极力保全了你,还官至西京府尹,这么大的恩惠敢问鱼大人是如何相报呢?”
想必是这话真有些分量,鱼大人本来一直正视对方的眼皮慢慢垂了下去,慌张的神情已是掩饰不住了。
汪孟终于明白了皇帝为何让邓凌一起来,而且突然想起来邓凌曾经跟他提起过国公身体不太好,喜好食用丹药,家中有一道士,基本可以判断雌黄是鱼大人提供给国公。
他开口问“我在你的箱子里发现了不少雌黄石,此物用于何处,不应该仅是为了修改卷宗的数字吧?”
鱼欣额头生出了密汗,喉结动了又动,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紧张了。
汪孟见状继续逼问“鱼大人,其实我跟邓大人都已经查清楚了,牢里的规矩你懂的自己说和我们说结果还是有差别的。”
其实对于鱼欣来说结局肯定是一样的,只是皇帝需要知道更多。
鱼欣已经开始用手擦汗,人也晃悠悠的站不稳了,邓凌见状让他坐到凳子上,三人都坐了下来。
汪孟命人拿来茶水给其压压惊,鱼大人抓起杯子灌下一整杯茶水,提起胳膊拭了拭额头终于开始说话了。
“果然二位是什么都知道了,庆国公当年对我有恩,国公家里自然是什么都不缺的,唯独国公迷恋丹药,养一道士,所需重要一味药材就是雌黄,我也没有这些门道,只能问严堕想办法。”
汪孟说“那你修改卷宗之事国公可知?跟他有何关系?”鱼欣极力摆手发誓此事国公全然不知,一副逃避姿态。
“那瞒报的田产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严家如此,丁欲家呢?难道都是瞒报?鱼大人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恐怕是有别的办法吧?”邓凌继续引导式问话。
而此时的鱼欣心里防线已然是断裂,心中判定眼前的两人必定是早查清真相。他不知道的是这二位还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清楚。
鱼欣继续说到“自从当今陛下登基后,本官已经看出了整肃朝纲的决心了,在下想到过这一天迟早要来,只是没想到还挺快。”
他将头埋在手中,声音颤抖道“我竟然相信了丞相说的不在查了。本来计划年后就收敛一些。”
说完抬起头,眼神空洞,他又喝口茶润润嗓子说“严家和丁家的一部分瞒报田产被我们登记在了庆国公府名下”
这么一说邓凌和汪孟互相对视一眼,彻底明白了。
北昭规定凡封爵位者免税。那么问题来了,此事庆国公是否知晓,兹事体大,邓凌马上追问。
“庆国公全然不知道此事?怎么可能?”他故意问道。
鱼欣表示“国公本人从不管此事,痴迷与道士论道,对钱财更是毫无兴趣;府中两位大小姐更不可能知道这种事情。”
“那看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是和与管家串通一气做了此事,而管家也会拿到一些好处。
“又是管家,你确定这事实情?”
汪孟有些气愤地问“鱼大人,你就是这样利用你的救命恩人?国公一世英名被你毁了。”
邓凌长叹一声“鱼大人,你说的情况我等自会禀明皇帝,陛下自会有决断,最后还是想劝你要事无不言,我和丞相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他想要最后逼一逼。
此时的鱼欣已经两眼昏花,布满血丝,吃力到极点,撑着桌子道“二人大人,在下可真是不敢隐瞒,句句属实,若不信,你们尽可去查。”
说完缓慢的起身,走到木板床边侧身躺了下去,嘴里叨了一句“就不送二位大人了。”
邓凌找来狱卒,留下纸和笔,道“鱼大人,今日天黑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写下来,我等明日还要禀明陛下,时间可不多了。”说完二人拂袖离开大牢。
鱼欣闭上眼睛,牙关咬得极紧,想到这些年,心中也有了巨大的悔意,将一个家族推想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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