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遗落下的一颗小红豆?
辛漠北突然想起这么一句来形容马苔苔给他的第一感觉。
这孩子太小太瘦了,七岁、六岁……总之无法想象她已经十岁。
戴着一顶毛线小红帽,厚厚的围脖一直遮到鼻尖,显得那双怯生生的眼睛格外大。
“小姑娘,你就是马苔花吧?”辛漠北蹲下与她视线平行。但小姑娘的目光却与他擦肩而过,茫茫然落在爆炸现场上。
“叔叔好,我叫马苔苔。”
辛漠北没有在意这个名字的变化,他以为是刚才群众给他介绍时口误了。
他语气小心地道“苔苔,现在非常不幸地通知你,你父亲在爆炸中身亡……”
随后觉得这话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太残忍了,于是他又蹩脚地解释了一下:“就是说,你父亲要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或者说他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你……”
说着说着他还是停了下来,对于受害人家属来说,现在任何话对他们都起不到安抚作用,何况是个小孩子,接下来免不了要留出几分钟时间让她发泄一下内心的悲痛。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面前的小姑娘没有悲痛更没有哭。
小姑娘的目光向他对视过来,说:“谢谢叔叔。”
辛漠北怔了一下。
“叔叔。”小姑娘声音小小的,“我回来的路上听说马车妈妈也被炸死了?不是真的吧?”
辛漠北还没从方才的疑惑中回神,就又愣了一下,不明白此时此刻这孩子为什么关注的重点竟然是这个。
“很遗憾,马车妈妈确实也遇难了。”
小姑娘闻言瞪圆了眼睛,逡巡一圈,目光落在不远处小马车的身上,盯了他片刻,睫毛颤抖。
辛漠北越发疑惑,这小姑娘在听到她父亲死讯时那般平静,怎么说起马车妈妈死了,反倒反应这么大?
“苔苔,你家里的炸药是哪里来的?你知道吗?”
小姑娘仿佛没听到辛漠北这句问话,她呆呆的,眼圈逐渐红上来,手和身体也开始颤抖,给人的感觉就是这孩子的悲痛此时才发作了。
辛漠北于是暂时噤口,等着她平复心情。
但是她直到警方对现场勘察完毕,也没有恢复正常,整个过程她都和马车并排坐在警戒线内的一根断木上,呆呆地看着那片废墟。两张细嫩的小脸冻成青紫色,中途有干警让他们到警车里呆着,他们也不肯。
警察临走时只能将他俩带回局里,毕竟不能让两个孩子在废墟上坐一宿。
他俩眼下成了无监护人状态。马苔苔自不必说,马贵死后她就没有别的亲人了,而马车虽然有个外公,但他外公自从听到噩耗昏迷后,至今没有醒过来。
“苔苔,”一个实习女警温柔地道,“你和马车今晚跟我们走,等明天胡爷爷醒过来再送马车回来,另外我们明天帮你联络福利院。”
“谢谢姐姐,如果你们需要问询,我可以配合,但是我不去福利院。”马苔苔口齿清楚,好像忽然恢复了状态,“我自己可以生活。”
小姑娘这几句话岂止是恢复了状态,简直……
众人说不出什么感觉,而小姑娘则转脸向大队长周海看过去。
“叔叔,我爸爸在银行里存了一笔钱,现在身份证和户口本烧没了,您能给我提供一个警方的证明,让我把这笔钱取出来吗?”
大家皆各诧异,这个小女孩,她顶多七八岁的个子,说话也是稚嫩的童声,却有着十几岁孩子也未必能有的眼力劲儿,她早已分出这些警察里边谁是头儿。
大队长周海盯住她看了好半晌,她也看着周海,围脖以外只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那双眼睛童真无害。
周海终于说话了,他对身边的副队辛漠北道“你陪这孩子去银行办理一下。”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就去。”
队长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如果死者马贵有一笔巨款的话,这个案子的侦破方向似乎就有另一种可能,包括面前这个小孩子虽然小,但她真的无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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