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仍然下着倾盆大雨,天已经黑得像墨汁一样,城堡里却是明亮而欢快的。学校里的其他人类都开开心心地参加万圣节的宴会,礼堂里已经像平常那样,用活蝙蝠装饰起来了。
海格种的巨大南瓜被雕刻成了一盏盏灯笼,大得可以容三个人坐在里面。人们还传言说,邓布利多预定了一支骷髅舞蹈团,给大家助兴。
“很抱歉,菲利乌斯,”里卡多笑着朝来拉他去餐厅的弗立维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过我要去参加忌辰晚会的。”
“我的天,里卡多你这个学期都有点……奇怪了,”弗立维惊讶地说,“我想,我遇到你的次数比遇到我的校长的次数还少。”
“有些东西值得研究,始于危机,续于乐趣,”里卡多笑着不做解释,“对了,洛哈特去找过你了吗?”
不说还好,一说起弗立维就变了脸色:“这家伙……唉!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事!居然把在霍格沃茨学的东西全部丢掉了,就只有记忆魔法极其熟悉!”
里卡多表示,毕业会把学的东西全部忘掉真的是常识……
“不过还有一个挺神奇的事情,”弗立维想了想,说,“这家伙就像是被什么诅咒了一般,的确可以使用魔咒,却只能调动极少的魔力,除了用记忆魔法,其他的只要稍微用一两个,就会魔力枯竭,甚至可能晕倒。”
“……这位是遭了诅咒吗?”里卡多也不禁感概了,“只能使用记忆魔法……这对一个巫师来说,岂不是极大的痛楚?”
“可不是嘛,”弗立维摇摇头,“特别是这个家伙的性格……还有,当年他也算一个货真价实的拉文克劳呢。”
他看了看城堡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好吧,伙计,我不得不遗憾地与你告别,这次的万圣节晚会你居然不参加。”
“有得必有失。”里卡多也没多话,告别后走回了办公室。
桌上,伏地魔版日记本正放在那里,里卡多想了想,写了几行字:
【导师,这第十七个咒语,您认为如何?】
【我觉得……你这个咒语对我的残魂并没有什么作用,但假如是一个完整的灵魂,那有助于灵魂的腐化。】
【腐化?】
里卡多略加思索,理解了伏地魔残魂的意思:实际上,伏地魔所说的“腐化咒语”,是一个能让灵魂安静祥和的魔咒。真要是什么腐化咒语,卡多也不敢在伏地魔身上使用——他还要在他这个残魂里进行最佳施咒方式研究呢,可不能让他受伤。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十七个咒语中,能对魂器起作用的只有五个,能保证对完整灵魂起作用的有十个,还有两个暂时不清楚用途,对吗?】
【是的,不过这十七个都没什么杀伤力,杰瑞,你应该去研究那些杀伤力强大的,而不是这种腐蚀你心灵的咒语。】
【我不会在你身上使用这种魔咒的,汤姆导师。】
日记本看起来像是停滞了一会儿
【我很高兴你会想到我的感受,但你可以出去,用几个泥巴种来试一试。当年我就是这么干的,只要在事后来一个一忘皆空,一切都可以解决。】
经过一个月的交流,伏地魔已经知道他在霍格沃茨潜伏,等待合适的时机成为他的间谍。
【知道了,汤姆导师。】
里卡多提笔答应,勾唇一笑,笑容冰冷。
……
七点钟的时候,里卡多径直穿过门道,这条门道正好通往拥挤的礼堂。
那里张灯结彩,烛光闪耀,桌上摆放着金盘子,非常诱人,但他还是朝地下教室的方向走去。
通向差点没头的尼克的晚会的那条过道,也已经点着蜡烛了,但效果却一点也不令人愉快:它们都是黑乎乎的、细细的小蜡烛,燃烧的时候闪着蓝盈盈的光芒,即使照在他的脸上,也显得阴森森的。
他每走一步,气温都在降低。
里卡多把衣服拉紧了裹住自己,但眼里满是兴奋。
这时,他听见一种声音,仿佛是一千个指甲在一块巨大的黑板上刮来刮去。这似乎是他们的音乐。
尼古拉斯爵士站在一个门口,身上披挂着黑色天鹅绒的幕布。
“我亲爱的朋友,”他无限忧伤地说,“欢迎,欢迎……你们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他脱掉插着羽毛的帽子,鞠躬请他们进去。
地下教室里挤满了几百个乳白色的、半透明的身影,他们大多在拥挤不堪的舞场上游来荡去,和着三十把乐锯发出的可怕而颤抖的声音跳着华尔兹舞,演奏乐锯的乐队就坐在铺着黑布的舞台上。
头顶上的一个枝形吊灯里也点燃了一千支蜡烛,放出午夜的蓝光。他的呼吸在面前形成一团团雾气,仿佛走进了冷藏室。
他绕着舞场边缘慢慢地走,经过一群闷闷不乐的修女、一个戴着锁链的衣衫褴褛的男人,还有一个胖修士。一个赫奇帕奇的鬼魂,性情活泼愉快,此刻正在和一个脑门上插着一根箭的骑士聊天。
里卡多还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幽灵,他骨瘦如柴,两眼发直,身上沾满银色的血迹,其他鬼魂正给他腾出一大块地方。
这家伙……似乎是斯莱特林的幽灵,血人巴罗?
地下教室的另一头是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面也铺着黑色天鹅绒。他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紧接着就捂住了鼻子,气味太难闻了。
大块大块已经腐烂的肉放在漂亮的银盘子里,漆黑的、烤成焦炭的蛋糕堆在大托盘里;还有大量长满蛆虫的肉馅羊肚,一块覆盖着绿毛的奶酪。
在桌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块巨大的墓碑形的灰色蛋糕,上面用焦油状的糖霜拼出了这样的文字:
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顿爵士
逝于1492年10月31日
这时一个肥胖的鬼魂向桌子走来,他蹲下身子,直接从桌子中间通过,嘴巴张得大大的,正好穿过一条臭气熏天的大马哈鱼。
“你这样直接穿过去,能尝出味道吗?”里卡多突发奇想。问他。
“差不多吧。”鬼魂悲哀地说,转身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