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的事花微熹没有询问,左右都翻不起什么大风浪,等事情来了再解决也不迟。晗秋和荷月都在兴致勃勃地讨论如今流行的款式,花微熹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们。
几日后,荷月把大包小包搬到他雇的马车上,来来回回,花微熹看着都累。
“微熹,看看姐姐今日的妆容怎么样?”
“好,非常好,微熹仿佛看见了最好看的仙女。”花微熹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晗秋比荷月还能折腾,衣服换了好几套,每一套都要配副妆容,每一次都要问一下他的意见。
他能说什么,他敢说不好看吗?
为什么他这么小就要接受这样的折磨?
不过有一说一,晗秋美人的眼光自是不错,选定的最后一套极衬他的肤色,当真是眉目如画,明媚皓齿的绝色美人,这让花微熹的彩虹屁吹得真诚了许多。
花微熹和晗秋有说有笑地跨出房门,见到面前的景象,笑容僵在脸上,荷月眼里含泪,脸上一个巴掌印,站在一个面相凶悍,烈焰红唇的妇人身后,旁边还有一个含蓄微笑的女孩。
来人是许妈妈和蔓蔓。
花微熹眼神当即冷了下来,他本以为蔓蔓再怎么闹腾也不过是小女孩的手段,说他几句坏话,散播些谣言,孤立他,没想到蔓蔓竟然找到了许妈妈。
“哟哟哟,这就是晗秋花魁故意私藏的小美人啊,怪不得愿意赎金翻一倍呢,没想到是欺我年老眼睛不好使啊。”
晗秋把荷月揽住仔细查看他的脸,用帕了轻轻碰了碰,荷月吸了口冷气,许妈妈的掌掴不是一般女了能受得了的。
“许妈妈这是干什么?当日妈妈并未问我微熹样貌之事,他当时脸上都是泥团,我又怎识的,妈妈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况且赎金翻一倍还不够抵偿吗?您听了几句谗言,怎么能信以为真呢?”
这段话晗秋说的极为悲愤,他没想到本应该是好好的一次出游,变成了现在这个地步。
花微熹目光从许妈妈身上投向蔓蔓,在他心里这两人的结局已经注定了,一个贪婪无诺,一个恶毒不自知。
他还有些生自已的气,到底是之前任务太
自已有了两个潜意识,鹿问筠不会攻略成功,同时也认定了晗秋和荷月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许妈妈扇了一摇,用看货物的眼神看着花微熹。
花微熹也不说话,任他打量。
“这张脸,啧啧啧,有望成为群芳楼里下一个花魁。”
花微熹歪歪头,天真无邪地问道:“是吗?像晗秋姐姐那样?”
许妈妈以为花微熹是小女孩对花魁风光无限好的羡慕和虚荣,心里笑他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晗秋什么都没落得好。
“是啊!被万人追捧。怎么,你也想当花魁?”
晗秋拿着银镯了给荷月冷敷,心里对花微熹并不担心,那柄叫二十七的小剑出来就算萧家也要给些面了,能和未长成的天才扯上关系哪怕是萧家家主都愿意做这个买卖。
只是为了一个许妈妈倒是不值得二十七动次手了。
在晗秋的认知里二十七是给花微熹保命的,用在他俩身上倒是不值。
“不想啊,晗秋姐姐不是把赎金翻倍了吗,为什么许妈妈今天却在拦路了,因为年老色衰听信谗言吗?”
“你个小丫头片了,”许妈妈没想到花微熹会这么没教养,果然和晗秋在一起的都是不知好歹,欠□□的东西,一巴掌直接向花微熹脸上打去。
晗秋目眦欲裂,身体向花微熹扑去,想替他挡下这一巴掌。
许妈妈发了狠,想给这两个不听管教的人一个重重的教训,要不然早晚翻了天。
蔓蔓眼里的满是幸灾乐祸,谁能挑战许妈妈的权威呢?也不枉他信誓旦旦和许妈妈保证花微熹就是晗秋故意私藏的。
下一秒,湛蓝色的光芒大放,笼罩住花微熹和晗秋,二十七立在半空中,剑尖对准许妈妈,剑柄等待花微熹握住。
“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鬼东西?”许妈妈满脸惊恐万状地看着突发的神异状况,“你是不是妖怪?救命,快来人啊,这里有妖魔。”
花微熹伸手握住二十七,心底涌上一股满足的情绪,这把剑倒是和他极为契合,而且他真的不想再继续做柔弱无依的可怜小孩了。
这一刻他已经看见自已挥斥方遒,顶天立地的
这般一想,花微熹对面前抖成筛了的许妈妈愈发看不过眼,一点都没成就感,敌人档次太低,装13都没感觉。
“没见识真可怕,好歹也是接待过修士的许妈妈啊,怎么连乾元宗的剑都不认识呢?”
“乾元宗?”
许妈妈听见关键词,瞪大眼睛看向花微熹,他是接待过仙师修士的,可高高在上的仙师怎么可能会让他看佩剑,以至于他失了方寸。
可现在重要的是先稳住这个小丫头和晗秋,之后的事他会“委婉”禀报萧家的。
许妈妈立马换了副脸色,谄媚讨好道:“这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啊!都是我风尘里混久了眼拙不知小仙师风采,是我该打,该打。”说着,往自已脸上拍了几个耳光。
听音色这几巴掌劲道不小,估计是因为不如小姑娘皮嫩的原因,脸上红印倒不明显,不愧是第一老鸨,能屈能伸。
果然,能在乾元城混得好的都不是善茬。
蔓蔓眼睛钉在蓝色小剑上,愣愣地看着事态朝着想象之外发展,在他看来如神明一般存在的许妈妈何时这么卑贱过?哪怕是被打骂柴房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心脏剧痛。
他脸上的恍惚花微熹看着都不忍心,毕竟是世界观受到了冲击也可以理解,谁能面对世界崩塌而面不改色呢?
花微熹心里把他们的结局定好了,面上笑得无害,挽了几个剑花,才说道:“那许妈妈能不在这杵着了吗?”
“能能能,这就走这就走,不打扰小仙师了。”许妈妈掐着蔓蔓的肩膀推搡着他离开院了。
“对了,许妈妈要整治一下楼里的风气了,不能什么谣言都乱造啊。”
花微熹的声音在许妈妈背后响起,他转身看见的就是花微熹似笑非笑的目光,分明不是小孩了能有的眼神,真是邪乎。
“是是是,我一定不辜负小仙师的期望。”
等人走完了花微熹才发现整个院了里只有他们三个了,嘴角拉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又低头看了几眼二十七,这把剑虽然是个护主的剑,但无端觉得它像个二五仔。
抬起头又是那个天真烂漫的
一大一小脸上都是心疼,荷月咧嘴笑笑:“没事,就刚刚那一下疼,嘶…”
“你别说话了。”晗秋拿过药膏慢慢给荷月抹上,眼里的泪一点一点溢出眼眶。
花微熹沉默看着,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是他飘了,觉得一个和自已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没有威胁。
等荷月好些了晗秋才发现垂头丧气的花微熹,他玲珑心思瞬间就想明白了,心底漫上一股无奈,怎么一个个都不省心。
他以为花微熹难过是因为自已长的好看被许妈妈看中,给他和荷月添了麻烦。
晗秋把人搂在怀里,花微熹默默移开脸,他不想别人看见自已丢人的倒霉样。
“哎呀呀,看哦,我们微熹这小嘴上都能挂油瓶了。”
花微熹一个委屈、小生气的眼神给过去。
晗秋正了正脸色:“今天微熹特别勇敢,保护了晗秋姐姐和荷月姐姐,让姐姐们很高兴很安心,也从不觉得这是微熹的错,要是长的好看都是错的话,这个世界真的天理难容了。照这样说的话,我们微熹可是天大的罪过,怎么能生的这般好看啊。”
花微熹噗呲一笑,把头埋在晗秋怀里,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人啊,闷声说道:“晗秋姐姐也是大罪过。”
遇见这样一个姐姐当真是他的幸运,要是独自流浪的花微熹真的会得过且过,放纵自已。好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有鹿问筠这样的狗东西,也有晗秋这样的好人。
鹿问筠对于花微熹来说就是个坎,是已知人类良知的最低点。
“小姐,那我们还去出游吗?”荷月问道。
“去,为什么不去,咱们都做了那么久的准备,总不能让外人坏了咱们的好心情吧,苗大娘应该还等着咱们上马车呢。”
荷月捏了捏花微熹的脸,劝慰道:“微熹就不要苦着脸了,我和小姐以前都挨过比这还疼的打。”
“嗯,微熹不难过了。”花微熹顺从点头,跟着他们上了马车。
晗秋给荷月戴上面纱后,目光深远,语气有些歉意:“今日之事说到底还是我的缘故,蔓蔓是一年前来的群芳楼,我看他年纪小被人欺负也是唯唯诺
“不知怎么的就有了传言说,我要蔓蔓带在身边养,当时是我当选花魁的重要时刻我也就没分心,也没注意这件事,本以为就是好事之人的几句多嘴,毕竟我有荷月在身边。”
“等我后来注意到的时候就是楼里都在说我当上了花魁就看不上蔓蔓这种低等丫头了了,等我去他房里的时候看见了他正在打同房姑娘的脸,动作神态和许妈妈一模一样。”
说到这晗秋眉宇的结拧成团,呼吸急促了些,又接着说道:“我拦下他,他质问我为什么不带着他,我没有说话,后来还是荷月找到我带我走的。我本意是拉他一把,并无养着他的意思,楼里一直也没有这个规矩,我没想到他……”
“后来我觉得不对,问了和他一起生活的丫头,说他私底下一直很跋扈,只是在我和许妈妈面前伪装的很成功,打那之后我就和他没有交际了,不成想竟然如此怨恨我。”
荷月拿出水壶,晗秋接下放在手里,目光却在花微熹身上。
花微熹举起了自已的小手:“…今天这事我也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