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被他这副不着调的态度气了个仰倒,黑着脸沉声质问道“我让你办的事呢?”
“办事?办什么事?”青祺愣住了。
就在青城准备发火的时候,他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一下脑袋,恍然道“哦,你是说去英国公府的事啊!”
“你不提我差点都忘了,你让我打听的事我可都打听了,不过青汣说,三皇子本来就很少私底下召见朝臣,没见你也很正常。”
显然,这个答案并不能让青城满意,他拧了拧眉,追问道“那燕世子呢?他怎么说?”
“燕世子似乎身体不太好,我去的时候他正闭门谢客。”青祺一边说,一边又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啧啧,甜爽多汁,皮薄无籽,真是太合他的胃口了!
“爹,你这葡萄还有吗?回头让人给我院子里也送几盘,我上次从街上买的没这个好吃。”
青城却是懒得听他说这些没用的,面色不虞道“所以燕西楼这是故意不见你?”
“爹,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人家那是旧伤复发闭门谢客,若不是看在青汣的份上,我连英国公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好吗?!”青祺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青城却没这么乐观,在他看来,所谓的闭门谢客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他现在担心的是,燕西楼自己不露面,只让青汣代为接待,这会不会是从侧面传递出某种信号?
就在他心下狐疑猜测之际,青祺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道“我说爹,我瞧着三皇子也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你既没得罪过他,何必这么杞人忧天?”
青城眸中飞快闪过一丝什么,紧跟着便冷声斥道“你懂什么?!”
“得嘞!”青祺被训斥惯了,也不放在心上,直接起身道“天色不早,那我就不在您跟前碍眼了!”说完,便一溜烟儿地出去了。
从主院书房出来的那一刻,青祺脸上玩世不恭的神色一扫而空,直接拐去了青翊的院子。
“折子的事青汣已经答应帮忙了。”说着,青祺便动作熟稔地在旁边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便好。”青翊稍稍松了一口气,坦白说,他虽然知道青汣会明白支持自己的决定,但还真没有把握她会答应帮忙……
青祺敲了敲桌子,问“你跟我交个实底,当年越国公府一案,父亲到底从中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青翊脸色微微一变,低声喝道“休要胡言乱语!”
“越国公府一案早已盖棺定论,父亲怎么可能搅进这件事里?”
“那就是说,多少还是有些关系了。”青祺勾了勾唇。
“青祺!”青翊极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喊他,显然是被气极了。
青祺浑然不在意地笑了笑“好,我不说就是了。”
以父亲的精明,即便是推波助澜,也不会留下什么把柄,更何况,时隔多年,三皇子即便真有疑心,也很难找到切实的证据,但话又说回来,对于做臣子的来说,便是这点疑心也足以带来灭顶之灾。
端看青家够不够识趣了。
“父亲那里能劝则劝,若是劝不住,便还是早做打算吧!”说这话时,青祺的眼角透着几分淡淡的厌世凉薄。
“七弟你……”青翊动了动唇,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一张口才发现,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是徒然……
“行了,我走了。”青祺走出去两步又退回来,道“你放心,这件事到我这里为止,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青祺走得潇洒,身后,青翊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面色凝重地深深叹气。
事到如今,他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
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了半个月,转眼就到了皇上正式下葬的日子。
而就在丧礼的前一日,礼部突然收到了北翟使臣送来的一封国书,当中言明罗叶郡主勾结苍梧废太子崔景文,意图联合北翟图格部落谋反,现图格部落已然被北翟王处置,请苍梧派人协助使臣将罗叶郡主押回北翟!
自前任礼部尚书王彰因为调换贡布中饱私囊一事被流放后,礼部尚书一职便一直出缺,眼下整个礼部的所有事务都由左右侍郎共同协理。
而礼部左侍郎杨鸣年事已高,眼下正预备着告老还乡的事,每日里也就是来礼部点个卯的功夫,因此,虽说礼部的一应事务明面上是两位侍郎共同协理,但实际上绝大多数都是由右侍郎林修齐一个人来负责的。
这不,林修齐一见到这封国书,登时大惊失色,连夜便将国书送呈宫中,交由三皇子定夺。
北翟送来的国书中不仅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解释得清清楚楚,就连崔景文与图格部落暗中来往的书信都被当做证据一道送来了。
人家证据都送到门上了,崔景桓自然无法坐视不管,不过他倒也没有先入为主地给崔景文定罪,只是命令丛渝舟带人去崔景文暂住的别院将人请进宫来,并按规矩搜查其住所。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这一搜还真在崔景文的卧室中搜出了他与图格部落暗中往来的信件,上面的字迹和私印都是崔景文本人所有,且内容也与北翟使臣送来的信件一一对应。
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其他人不信。
就连崔景文自己本人都对此缄口不言,默认了自己的罪状。
眼看着皇上葬礼在即,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态度,崔景桓便没有立即处置崔景文,只是命人将其关押进了天牢之中,待葬礼事毕,再行处置。
至于那位罗叶郡主,崔景桓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当即命丛渝舟亲自带了一队禁军去到驿馆,助北翟使臣抓人。
只是没想到的是,丛渝舟带着禁军和使臣在驿馆扑了个空,据其仆从交代,罗叶郡主这段时间都住在三公主府上。
于是,当天夜里,禁军直接包围了崔景心的公主府,将罗叶郡主抓获,交给了北翟此次前来的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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