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来你是不是还打算围着演武场跑两圈?”青汣正在气头上,一张口便刺了他两句。说着,又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毛巾,对着他的脸泄愤似的一阵乱擦。
燕西楼非但没有生气,那双狐狸般狡黠的凤眸中反而多了几分笑意“担心我,嗯?”
“啪!”青汣直接把毛巾丢在了他脸上,冷冷道“你的腿是为了救我而伤的,我可不想被你讹上!”
话音刚落,便听得燕西楼朝两个小家伙挤眉弄眼道“瞧见没,你们娘亲好凶!”
“燕叔叔,娘亲这是关心你!”惊鸿小脸一板,一本正经地说道。
“就是!”旁边的惊鸿立刻跟着附和,紧跟着用谴责的目光看向他“而且,你怎么能说娘亲凶呢?娘亲明明是世上最温柔的人!”
“温……柔?你们娘亲?”燕西楼指了指青汣,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坏,好半晌才憋出几个字“你们确定?”
惊鸣和惊鸿互相交换了一个肯定的眼神,重重点头“当然!”
说着,惊鸣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顺手挖了个坑给他,语带威胁道“难道你不是这么认为的吗?”
“怎么会?”燕西楼的求生欲瞬间爆棚,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从未见过比你们娘亲更温柔的人!”
说着,又把问题抛给了旁边努力憋笑的燕西玦“燕西玦,你说呢?”
“哈?咳,咳咳咳……”被他这么冷不丁地一问,燕西玦呛了一下,不一会儿就憋得满脸通红,却还不忘连连点头“对……咳咳……对对对,没错,就是这样……咳咳咳……”
“行了,闭嘴吧你们!”
这四个人一唱一和地睁着眼睛说瞎话,青汣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虽然句句都是夸赞,但青汣表示,并没有被取悦到,甚至有种被嘲讽的感觉!
“你们俩今天的功课写完了吗?”青汣看向两个小家伙。
“这两日国子监休沐,功课昨日就写完了!”惊鸿颇有些傲娇地答道。
“那你呢?”青汣转而看向一旁的惊鸣。
惊鸣顿时心虚“我……还没到做功课的时间,我们要练功!”
“现在时间到了。”青汣目光平静地瞥了他一眼,淡淡提醒道。
惊鸣撇撇嘴“明明还没到时间嘛!”
“我说,时、间、到、了。”青汣再次强调。
“行叭,你是娘亲,你说了算。”惊鸣悻悻地耷拉下脑袋,拉着惊鸿离开了演武场。
打发走了两个小的,青汣又把目光放在了燕西玦身上“刚刚青祺让我转告你,你上次托他弄的大宛马到了,现在就放在马场。”
“这么快!太好了,我这就……不,我改天找时间过去……”
燕西玦本来是想留下来看看热闹的,但在对上青汣视线的那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求生欲成功阻拦了他内心的八卦之火,“那个,要不我还是现在去吧!”
说着便飞快地把手里的长剑放回兵器架,临走前还不忘丢给自家大哥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燕西楼也是个识时务的,见人一走,立马顺势一倒靠在了青汣身上“哎哟,不行了不行了,腿疼,快扶我一把!”
青汣气得一阵牙疼,但瞧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又不似作假,惦记着他腿伤未愈,只得压着火把人拖到了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动作看似粗暴,实则手下控制得很有分寸,并未真正使劲儿。
燕西楼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待青汣看过来的时候,又迅速恢复了痛苦的神情“嘶——腿,腿好像是抽筋了……”
青汣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语气并不是很相信。
“可能是太久没站起来,一时有些不适应。”说着,燕西楼脸色白了白,似是真的在忍受巨大的折磨一般。
青汣拧了拧眉,继而冷冷瞪了他一眼“你最好不是装的!”
脸上虽然透着不耐,但最后还是蹲了下来“哪条腿?”
“右腿。”
“这里?”
“对对对,就是这儿!”
“嗯——轻点儿轻点儿——”
“闭嘴!”
……
相府。
青城在府上等到了天黑,始终没见青祺的影子。
终于,他的耐心告罄,招来府里的侍卫吩咐道“来人啊,去看看七公子怎么还没回来!”
“是,相爷!”侍卫立刻应声而去。
很快侍卫便回来了,恭声回禀道“回相爷,七公子午时便从英国公府离开了。”
青城一听便觉一股怒气从心底升腾而起,咬着牙厉声问道“他人现在在哪儿?!”
“这……”侍卫抬眸看了一眼他的神情,紧跟着又飞快地垂下了目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话!”青城愈发不耐地喝道。
那侍卫被吓了一跳,低声道“有人看见七公子去了……画屏坊!”说完便立刻低下了头,再不敢去看青城的脸色。
“砰!”青城直接砸了桌上的砚台,脸上一片雷电交加,语气强硬地命令道“去,立刻把这个逆子给我带回来!”
“是!”侍卫说着便要转身出去,不想刚一踏出书房的门,迎面便碰上了嘴里哼着小曲儿的青祺不慌不忙地走进来。
“七公子,相爷正要找您。”侍卫松了一口气,连忙小声提醒道。
青祺像是全然看不见侍卫的暗示一样,大摇大摆地踏进了书房,随手拿了一颗盘子里的葡萄丢进嘴里,嬉皮笑脸地笑了一声“哟,都这么晚了,您还在专门在这儿等我呢?”
说着,目光扫了一眼地上摔碎的砚台,随口道“啧啧,大热天的,谁惹您不高兴了,发这么大火气?”
“啪!”地一声,青城怒火中烧地拍了一下桌子,“一天天地跟你那帮狐朋狗友到处厮混,你就不能有个正行?”
青祺早已司空见惯了这个阵势,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我说爹,您儿子我又不是第一天这样了,您还没接受现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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