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小孩是想被夸吗?
君卿歌面无表情,却在心里酝酿言辞。
屋内一片静谧,某娇花乖巧的眨巴着眼睛期待着等着。
君卿歌垂眸,不晓得从哪里开始夸,可以说根本夸不出口。
喝个药而已,怎么夸?
你喝的真快?
太蠢了,有失大佬身份。
要面子的好伐?
乖巧的某娇花瞧着对面的人没什么反应。
眸光渐渐黯淡,少年垂下头,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小奶猫,可怜又可爱。
“张嘴。”清冷的嗓音响起。
少年闻声,忙抬起头,眼睛恢复神采,亮晶晶的。
君卿歌伸出如玉的手指,随手捻了块点心,递到他嘴边。
甜食让人心情愉悦,补充能量,不管咋的,投喂就对了。
他眸子明亮写满欢喜,乖巧的张嘴一含,小虎牙似乎蹭到了君卿歌食指的指腹,末了还不自知的舔了一下。
甜甜的,他惬意的眯着眼,柔软的舌尖舔了舔自己嫣红的唇。
而后,才发觉,刚才牙齿好像蹭到了什么?
那触感不像是点心!
少年猛的低头,‘唰’的一下,涨红了脸。
君卿歌“”
我艹!属狗的吧?
老子好心投喂,你居然咬我。
君卿歌脸色微沉,拿起一旁干净的帕子,淡定的擦了擦手。
“吃饭。”
杨辰炎胡乱点头,拿起筷子,低着头,心不在焉的吃着。
君卿歌咽下嘴里的菜,漫不经心的发问“好点了么?”
怎么回答?
如果说好点了,会不会又要被赶走?
如果说没有好的话,又要喝难吃的要死的药汁!
君卿歌看了一眼慌乱的小花,有些不解,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杨辰炎垂下头,抿了抿唇,想着要不要晚上冲个冷水澡,这样就可以继续留在这里留在她身边了。
吃苦涩的药也没所谓。
反正,有她在。
杨辰炎有些心虚的开口,“没没好”
糟了!
鼻音没那么重了。
少年心里咯噔一下。
君卿歌不以为然“好好吃药。”
“知道了”
杨辰炎咬了下唇,抬眸看着对面的人,嗓音撒娇似的,带着甜意,“卿歌”
我艹,吓老子一跳。
声音跟猫叫·春似的,千娇百媚。
鸡皮疙瘩落一地。
君卿歌内心抖了抖,面上却是维持着大佬的淡定,道“说。”
有话好说,别这样整。
钢铁直女遭不住。
小花一出声,大佬抖三抖!
少年起身缓缓靠近她,坐下,眨巴着好看的眉眼,语调软软的说,“卿歌,真的不会赶我走了嘛?”
君卿歌瞥了他一眼,“嗯。”
又不是养不起,吃的那么少。
杨辰炎狡黠一笑,乘胜追击,“那,卿歌,你可以陪着我嘛?”
啧,不愧是将军家的孩子。
生病的是老大。
君卿歌神色如常,微微颔首。
等你病好了,老子就出去浪!
杨辰炎放下心,舒了口气,眉眼含着笑意,语气软软的,带着淡淡的鼻音,“卿歌,可以喂我嘛~”
病的这些天,他发现,卿歌受不得他服软,撒娇,还有可怜巴巴的样子。
只要这样,提些不过分的要求,她都会照做。
虽然这样压抑着本性有些累,但是能得到她的回应就好啦!
等她喜欢上自己
就可以
呵呵,小东西,以为老子看不出你的心思吗?
单蠢的人类。
然鹅。
某人拿起了公筷,问“哪个?”
“想吃清蒸鹅~”
君·么得感情的投喂机器·卿歌“”
-
夜色正浓,天际黑暗无边,点缀星光漫天。
屋内。
杨辰炎侧躺在床上,偷瞄着美人塌上平躺着的那人,软乎乎的喊,“卿歌~”
“嗯。”
这小东西又要干嘛?
“卿歌~”
君卿歌“”
“卿歌~”
少年褪去张扬,自点亮撒娇技能开始起,就一直这这那那的要求
大佬好累,大佬不说。
君卿歌背过身去,不搭理他。
“卿歌买的礼物,我很喜欢~”
他拆开看了,簪子手镯玉牌还有很多吃食,看着都很精美别致,很用心
“嗯。”
老子逛了一天,你不喜欢也得喜欢。
杨辰炎入府快一年了,而他和君卿歌最亲密的时候,就是那天君卿歌醉酒后抱着他,在假山睡觉那次。
还有,就是现在,两人只隔着一米的距离,一人在床上,一人在软塌上。
少年眨了眨眼睛,看着那人婀娜的背影,眸光微亮,撒娇道,“卿歌~你可以抱”
“闭嘴,睡觉。”
夜色渐深。
软塌上的人呼吸清浅绵长,仿佛熟睡了。
杨辰炎没有睡,能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他很开心,有些睡不着。
君卿歌不会赶走他了,君卿歌陪着他,喂他吃饭,君卿歌和他在一个房间里休息~
他张开红唇,唇瓣无声的蠕动了下,嘴型悄悄的念着,卿歌
像偷腥成功的奶猫,眉眼得意、欢喜。
听着她绵长的呼吸,他眨了眨眼,轻轻掀开锦被,蹑手蹑脚的下床,走到她睡颜的那一边,乖巧的蹲着,偷偷端详着她安静的睡颜。
少年,她今儿没喝醉,警醒着呢。
这小东西大半夜还不睡觉,要干嘛?
君卿歌睡意十足,因而哪怕感知到少年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她也懒得睁开眼,免得醒来又得听这小东西念叨。
杨辰炎看她熟睡了,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她的手,瞧着女子没醒来,才放下心,慢慢的把自己的小手一点点挤进去,两人十指相扣。
他轻握住女子的手,软软的,温热的,让人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君卿歌“”想打人肿么破?
杨辰炎静看着女子好看的眉眼,诱人的红唇,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情不自禁的靠近,鼻尖闻到了熟悉的冷香,越来越近,马上就能碰到那抹红色了。
忍不了了,大晚上不睡觉,靠那么近干嘛?
睡不着自己躺着啊,干嘛乱跑乱摸?
君卿歌睁开眸子,眼神清明的看着他,没有刚睡醒的朦胧惺忪,很清醒。
杨辰炎猛地往后一退,像极了受惊的兔子,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下意识握紧手,愣愣的忘记松开。
君卿歌坐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少年慌乱无措。
君卿歌看他傻坐在地上,“不凉?”
“啊?”他呆呆傻傻的。
君卿歌神色不变,修长的手指回握着,偷放进她手心里的小手,拽着他往床榻那边去。
少年还傻愣着,没有反抗,就乖乖的跟在她身后。
“上去。”
杨辰炎回神,被抓包的羞怯,小脸红彤彤的。
他心下感激夜色正暗,还好她看不见这些,不然真的要窘迫死了。
可他怕是不知道,末世进化人种的视力。
毒雾都挡不住的视线的好视力,更何况区区夜色。
君卿歌抽了下手,没抽开。
很烦躁,困的。
少年低垂着头,小手软软的,但此时却紧紧的扣住了她的手。
“不困?”
杨辰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你丫的到底困不困?
老子困的很。
“卿歌”
“说。”
“我想”
“嗯?”有话快说,别耽误睡觉。
少年闭眼,咬唇,一副视死如归的的决然,细弱蚊声,“我想卿歌抱着我睡”
就这?
你就为了这不好好睡?还一副要赴死的样子。
我≈ap;?!
少年心,深似海啊!
君卿歌不了解,这个时代,男子主动邀约,视为不洁,品行不端,不被女子喜欢。
也就是将军家养出的孩子,初生牛犊傻大胆、单蠢。
君卿歌扯开自己的手,把少年按着坐在床边,给他脱了鞋。
嗯还挺听话,这次没光着脚。
“进去。”
杨小花还呆呆的看着君卿歌。
我去这傻孩子。
君卿歌没耐心跟他讲道理,直接动手,推倒了娇弱的少年,把他整个人塞进被窝,在他还愣神的时候,自己也脱了鞋,面无表情的躺下,闭眼。
困死了。
杨辰炎回过神,既羞涩又欢喜,悄悄的靠近她,握住她的手,嗅着身旁熟悉的冷香,嘴角微扬,乖巧的合上眼睛。
君卿歌没心情管他,心灵脆弱的少年,爱咋咋的,反正她不怕,这孩子又打不过他。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初秋已经过去,天气渐凉。
君卿歌已经老实本分的在府里待了一个月了。
闷死了。
想出去浪。
奈何身边有个粘人精。
此时,君卿歌翘着二郎腿,肆意的躺在在枝叶最茂盛的树顶,一手提着掌心那么大的小酒坛子,惬意自在。
整个人看似在叶子上,实际躺在风形成的护盾中,不然叶子怎么能撑得住她。
杨辰炎满身叶子,眸色着急,站在树下,插着腰,仰头看着她。
轻功只能让他飞身,他的武功做不到和她一样,肆意的躺在枝叶上。
这已经是他掉下来的第一百八十回了。
杨辰炎恼怒,“君卿歌!你下来!”
女子充耳不闻,甚至还唱起来小曲儿,故意逗弄他。
夜未央星汉西流荡至苍茫
且行尽处彷徨知归途无方
燕过堂冬去春来陌上新桑
鬼门中不闻青梅香
奈何桥头寒月如钩从此不见君眸
断肠泪泣尸骨寒犹未收
怎甘心独向黄泉囚
横塘夜色曾微凉与君携手赴边疆
笑说城池四方不过游戏场
眼前,少年因着微微的恼羞,俏脸染上红晕,面若桃花,气呼呼望着树顶的女子,嘟着嘴,一席青绸浅粉纱长衫,身绣荷塘月色,娇艳可人。
树上的女子,淡蓝色丝绸,金丝绣满云纹,恣意潇洒,好不自在。
‘坏女人’!
曲调,词都是他从未听过的。
没想到她唱歌这么好听的。
杨辰炎认真听着,一字一句在心里记着,待得空了抄下来,收藏。
王府内一派平静,京都内却是舆论纷纷,都在议论着突然消失的恶霸,三皇女,去了何处?
林管事这一个月消瘦了许多,毕竟要满王府的跑,找殿下。
此时她气喘吁吁,对着园内最粗壮的一棵树,跪下行礼,“殿下!圣上派李总管大人来了,要见您。”
“哦?所为何事?”
君卿歌姿势不变,慵懒惬意的晒着太阳。
林管家擦了擦汗,这如何说?
难道说殿下在府中不闹事的时候,外面却议论纷纷她是遭了天谴死了。
“嗯?”
“这奴才不敢妄言!”林管家跪着磕下头,不敢抬头。
杨辰炎展颜一笑,有些得意的扬眉,脆声道,“卿歌,你快下来!圣意难为!!”
哼,下来我就抱住你!看你还跑不跑的掉!
君卿歌堵上耳朵不搭理他,翘着腿,懒洋洋的说,“去把人带过来。”
林管家应下,拔腿就小跑去请人。
杨辰炎炸毛,面红耳赤的喊“君卿歌,你个大坏蛋。”
君卿歌慵懒的瞥了一眼炸毛的某人,真像猫,傲娇又粘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