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快速奔袭,已经远离了渡边缘一很远的距离。
在一处密林中。
因为刚下过小雨的缘故,泥土路上很是湿滑,即使用很小的力量,鞋子上也会沾上让人不舒服的泥泞。
泥泞不会让人烦躁,是不安定的心。
奈良雪看似冷漠的脸上有一丝丝的蹙眉,她其实还是担心他的,只是冷若冰霜的她,实在是无法面对渡边那隐藏在水面之下的炽烈爱意。
快速奔袭间是男人们剧烈的呼吸声。
是马蹄声。
是叫喊声。
但是哪里来的鼓声。
所有人都听到了鼓声。
但却不知敲鼓的人在何处。
这鼓声很有节奏感。
以至于快速奔跑的人跑的更加快了。
心中仿佛奔涌出一股豪情万丈的激情,无论多累都没关系,一股力量会随着鼓声在身体中升起。
听着鼓声,人们先是疑惑,然后兴奋,再然后……发生了极其震撼人心的一幕。
刚刚在激烈奔跑的人们,仿佛浑身充满力量的人们,他们的口鼻中不断渗出鲜血,一个个捂着心脏倒下,死亡了。
这其中不乏一些厉害的剑客和中忍,莫名其妙的一个个如被割倒的麦子一样倒下。
惊慌,惊恐在人群中蔓延。
奈良樱落看着这一切,冷漠道“捂着耳朵,往前跑,不要回头,不要看身边倒下的人,直面恐惧,停下就会死。”
奈良樱落,琉璃,老锄头三人未受影响,依然快速奔袭。
但奈良全真却受到了影响,他不得不慢下了速度。
“音波攻击,无法通过捂耳朵来避免,这种声音可以击破心脏,从身体内部击杀对手。”奈良全真想明白了这些,便对浪川命令道“去,找到他,拖住他。”
“是?”
“是!”
浪川是一个非常贪生怕死的人,但是他非常惧怕奈良全真。
他如果不去面对这个躲在暗处的刺杀者,奈良全真会杀了他。
他非常确信这一点,奈良全真连奈良樱落都想干掉,更何况是他呢。
浪川是一个感知型忍者,因为稀有的属性被评为了上忍,但其实他的战斗能力是极弱的。
此时他被奈良全真派出去,根本就是当炮灰用的。
他知道奈良全真早就看他不爽了。
他可以很轻易的找到暗中的那人,但是之后呢,之后怎么办呢?
其他人都快速的往前奔袭,留下的,后退的,都死了。
他咬着牙奔向了林木中的暗处。
他是矛盾的。
他可以很快的找到刺杀者,但是他又不想太快的找到刺杀者。
最终他还是加快了速度,因为心脏在随着鼓声的节奏跳动,他的心脏快要跳出心口了。
他不想这么莫名其妙的倒下,所以加快了脚步。
他如猿猴一般在林木中跳跃,很快就找到了隐藏在暗处的刺杀者。
他以为他会遇到一个凶神一般的对手。
只是他没想到,那个敲鼓之人却只是一个孩童。
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抱着一个小鼓在哪敲啊敲。
他抱着鼓的姿势就像是在抱着一个玩具。
孩童发现了他。
他也发现了孩童。
四目相对。
面面相觑。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然后两人几乎同时转身逃跑。
真是见了鬼了。
等跑了一段距离后,孩童发现浪川没有跟来,拍了拍心口,很是后怕,接着残忍一笑,“秘术,音锁攻击。”
鼓声继续连绵而出,在密林中如军队一般无差别传播,在搜寻着浪川的踪迹。
浪川的战斗能力很弱。
但是他的逃跑能力却是数一数二的。
他参加过很多的战斗,虽然没有建立过什么功勋,也没有什么威名,但是他每次都活了下来,这才是他真正的本事。
“土遁,泥土潜行。”
浪川一头钻入了地下,瞬间就没了踪影。
他就像一条泥鳅,可以在地下穿行,而且比大多数的土遁忍者在土中穿行的时间更长,下潜的也更深。
“咦,人呢?”
孩童意外的挠挠头,他已经将音波的搜索范围扩大到十公里外了,依然没有丝毫的踪迹。
刚刚遇到了那个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难道……?”孩童嘀咕着,思索着,接着仿佛找到答案一般大叫一声“妈呀,见鬼了!”
他抱着鼓,开始了慌不择路的逃窜。
一边逃一边敲鼓。
“敲死你,敲死你……”
浪川在大地下潜行了很久。
大地之下是一片黑暗。
他的感应能力本质上是靠着空气传播他的查克拉,但是大地下,他不止眼睛瞎,感应能力也瞎了。
他知道此时已经远离那个刺杀者所在之处已经很远了。
他试探性的在大地中上游,头颅露出地面,他想喘息。
在地下,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肺快要炸了。
头颅一钻出大地,他就贪婪的呼吸着空气,接着才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孩童此时正靠在一颗树下剧烈的喘息,他满头大汗,看到浪川冒出头,那眼神仿佛见了鬼。
“鬼呀。”
“真的有鬼!”
孩童惨叫一声,就跑了,慌然间还撞断了一颗小树,转瞬就没影了。
“这?”
“算了。”
“命大。”
浪川感慨于这个刺杀者的胆量,从泥土中爬了上来。
他浑身充满了土腥味,趴在地上,自嘲的笑了。
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流水七人众当初的乐者是一个女人。
一个说不上漂亮,但是很有味道的女人。
她在所有繁华的大城中都卖过艺。
之所以说很有味道,是因为他玩过她。
或者说,是她玩了他。
感情不分对错,男人女人才分对错。
他承诺过会给她很好的生活,但是后来都成为了空头支票。
她的花销太大了,她只要最好的乐器。
他没有钱,那时的他很穷。
于是他开始为大家族卖命。
好在天赋异禀,老天爷赏饭吃,能卖的上价。
他本质上是一个讨厌打打杀杀的人,当忍者最初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赚钱。
后来能一直安稳的干下来,其实也不是因为喜欢这份职业,而是因为她嫁人了。
她终究没有等他。
后来是怎么成为的刺杀者,他不知道,只是后来在其他忍者的口中知道她,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他很难相信,她以前其实是一个杀鸡都费劲的女人。
原来的流水七人众中的乐者是他记在心底的名字——林木夏树。
他后来再也没有听过她的消息,有人说她死了,但总归是消失了,现在的乐者却是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叫着他并不关心的名字大熊。
这些年,变了很多,不变的是他依然是一个懦弱的人。
一个无法面对心中自己的懦弱男人,成长的只是岁月,他的心一直停留在那一年离开芦苇城时,那个女人看他的眼神中。
“我真是一个差劲的人啊。”他卷缩在地上,懒散的如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