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生前是个为了爱与和平兢兢业业的社畜，没想到死了还有剩余价值可以压榨，继续燃烧自己为建设美好世界发光发热。
他那时候怀着不能释怀的怨念，捧着孟婆汤满身煞气，旁边河里突然窜出一个长得像鱼又像人的东西。
肖明暂且称它为鱼人，就见鱼人腮帮子开合了两下，张开鱼唇说：“年轻的亡者哟~”
这视觉冲击连鬼都会被吓到，肖明一口孟婆汤喷出来，直接把鱼人变成了鱼头汤。
鱼头汤说，他是忘川的河神，他看肖明骨骼清奇，希望他加入“地府渣攻回收系统”清扫人间遗祸，为共同建设和谐美丽新三界添砖加瓦。
这个世界真踏马玄幻，一个鱼头汤在跟他谈梦想。
可以亲手报复渣攻这一点还是很香的，长达一米的条款看得人眼花，肖明没仔细看就摁了手印，随后直接被丢进第一个世界开始搬砖。
肖明想到这个上贼船的过程，冷静下来总觉得哪里不对。
“林林，林林？”
“任务对象在叫你。”系统168出声提醒他。
自动屏蔽掉人渣的哔哔，肖明在168的声音响起时才回过神，草草“嗯”了声，态度相当敷衍。
毕竟谁让他刚刚看着大几百的早餐费就脸色一黑来着，小气的男人逼格相当低，又不能直接打爆他的头，看着来气，懒得应付。
人渣经纪人正在开车，肖明以顾林一贯的习惯坐在后座，把自己缩成一团，即便是后排也认真地系好了安全带。
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任谁看了都有些心疼。
人渣除外。
“走什么神呢？”经纪人谢洋从后视镜看着他，带着点不耐烦，但在他抬眼的瞬间神色柔和下来，温声问，“林林，你想请大家吃饭就请吧，我不怪你，你别生气了。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他刚刚是不是川剧变脸了？”肖明问168，“我看见了，狗东西还两副面孔。”
“是这样没错。”168回答说。
“真的不能直接打爆他的狗头吗？”
“……合约第三条，需遵守所
在世界的法律，做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肖明嗤笑了声：“嚯，遵纪守法。”
他不屑完开始回应被他冷落的任务对象，张口就开嘲讽：“你要是缺这点钱，我回去转给你就是了。你刚刚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说完他摇上后座的窗户，睁着一双真挚无辜的眼，语气虚弱无力我见犹怜，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谢洋看着自己的摇钱树兼男朋友，大度地容忍对方不会说话，重复道：“我刚刚说，今天拍摄结束后有个饭局，我好不容易联系上的王总，你记得好好表现。”
又来了，肖明觉得恶心。
对顾林而言，这样的对话再熟悉不过，所谓的“表现”是什么，也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东西，不需要再多的解释。
顾林是个性格自卑的孤儿，人生一片迷茫的时候，在打工的酒吧里遇到的谢洋。
他们人前是经纪人与艺人，人后是伴侣，但即便是对最熟悉的人也没承认过彼此的名分。
而且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伴侣会把自己的枕边人一次次地往别人床上送，谢洋除外。
“好呕哦。”肖明想到顾林记忆里对方做过的事，又现场听到他那么说，对168道，“我有点想吐，我吐在他的车上算ooc吗？”
“ooc倒不犯法，如果你不嫌恶心的话。”168回答说。
肖明想了想，恶心还是恶心的。
见车后的人有一会儿没给出回应，谢洋从后视镜注意对方的神态，笑着劝道：“林林，我知道你很辛苦，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啊，我怎么舍得你呢，但我做这些也都是为了你好。”
肖明一脚踹上他的后座，驼色的靠背留下清晰到纹路可见的鞋印，谢洋猛地一刹车：“林林？”
肖明：“对不起，膝跳反射。”
168：“……”鬼信哦。
车内气氛诡异，谢洋心里泛着嘀咕，但因为顾林近日精神状态时而不稳定也没太多想，肖明则趁人渣安静下来的当儿催168：“拷贝完的东西给我看看？”
168：“我翻过了，他删得很干净，恢复数据需要一定的时间。”
肖明
：“哦，安排。”
车开出几条街，谢洋才接着最初的话题讪讪道：“林林啊，不是我说你，王总马上要投资一步大ip改的电影，想争取的人可太多了，我打听到上门排队的已经两只手数不过来。我好不容易托了几个人辗转才约到的，你辛苦一点，只要能争取到这部的男一，以后就可以……”
肖明面无表情地听着，心想，放您妈的屁。
他安安静静地听他放完，对着后视镜里那带着讨好和虚假歉意的视线，缓缓扬起一个疲惫的微笑，用小绵羊一样软软的声音虚弱无力地开口：“既然有你说得这么好，你怎么不去陪.睡呢？”
168：“……”牛批牛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