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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切黑腹黑皇子(04)(1 / 1)

宋娇儿斜睨他一眼,忽地凑到容洛的脸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这么大的伤口,你不疼吗?”

然后伸出手,白皙莹润的芊芊细指落在那骇人的伤疤上,轻柔地划过它的边缘,粗粝的感觉从指尖传来。

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对自己如此狠心?

微凉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抚摸,像是触碰珍贵的宝物,容洛忽觉一阵酥麻从侧脸的伤口传至全身。他想躲开,但却脚下却像灌满水银,沉重地移不开半步。

“小姐,那兔子不合你心意吗?”

话题终于拉回正轨,笼罩在容洛周围的气息也一轻,他仿若刚刚逃出狭小紧闭的空间,舍得喘出一口气。

宋娇儿转过身子,收回那一折就断的纤细手臂,留给容洛一个潇洒的背影,烛火洒下,柔和了她的身姿,泛着雨露倾洒的光泽。

“你送来的兔子很可爱,但是我一碰它,就起红疹子。”

容洛忽然脑海里浮现刚刚宋娇儿长袖下那片雪白的肌肤,果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那嫩白的皮肉上一片红斑便触目惊心。

他轻抽一口气,心下颇为无奈,谁知这宋家小姐喜欢兔子,却半分碰不得呢?

“奴不知小姐碰不得兔子,奴有罪。”

明明与她相仿的年纪,容洛的身上却独属一份不符合年龄的少年老成。明明是养尊处优的七皇子,如今为了苟活却能身着粗布麻衣,毫不犹豫地跪下乞求她的原谅。

也就是如此,才能让矜贵骄纵的宋娇儿对他放下戒心,甚至是心生爱慕吧。

宋娇儿道:“所以我才叫你负责。”

负责,难道以身相许?

这四个字一出现在脑海里,容洛便轻嘲地摇摇头,不知这娇娇女又想到什么法子来折磨自己。

她掀起嘴角,露出笑意,“我把这兔子交给你,如果它有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容洛眸光流转,复杂的情绪交织,突生一种难以控制的焦躁不安。他甚少产生这样的想法,她明明是个单纯骄蛮的大小姐,但又总是做出让他茫然的举动。

可宋娇儿突如其来的话让他愈发手足无措。

“你这么费劲心思地讨

好我,就是想要留在我身边吗?”

......她怎么知道?

容洛呼吸一滞,又慌忙掩住刚刚的失神,摇着脑袋矢口否认:“奴怎敢。”

宋娇儿看他慌乱的模样,却忍不住笑出声来,眼睛弯成月牙,笑声清脆,“你不用这么害怕,这府里的哪个人不讨好我?”

“你不是我唯一救下的人,他们大多都表达感谢后便离开。你却留下来,宁愿做一个奴仆杂役也要待在宋府,又用手段引我见你,这难道不是为了接近我吗?”

少女的分析合情合理,如同剥丝抽茧般将他留下的动机猜出。

他确实动机不纯。

容洛从开始的瞳孔地震,到最后云淡风轻地接受宋娇儿早就猜出自己动机的事实。

人的性格从来不是单薄的一张纸,就宛若他初见宋娇儿的那一眼,便觉得她是骄横乖张的,下意识地认为她也如同京上那些仗着家世显赫的纨绔子弟一样,脑袋空空。

可她却敏锐聪慧,甚至借用他的讨好来试探自己是否真的对她有所企图。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接近我?是为了我宋家的钱呢,还是为了我宋家的势呢?”

宋娇儿捏着下巴,眉头拧紧,似乎正严肃地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良久,两人都未曾开口。

一张明眸皓齿的白嫩脸蛋蓦地凑到容洛的面前,几缕淘气的长发垂落两颊旁,眉目间似乎藏着挪揄,容洛捏了捏手心,才忍住没有躲开。

“难道你该不会是觊觎我的美色吧?”

她托着香腮,两颊浅浅的梨涡初漾,眸里溢满了星辰的璀璨,仔细分析起来:“我可是被称为冀州第一美人,最近两年求娶我的也几乎踩坏了我家的门槛。如果你是看上我这张国色天香的脸庞,也不是......”

话音未落,容洛的视线却紧锁在宋娇儿如玉的小脸上,嗓音喑哑地打断她的话,“我的确喜欢小姐的美色。”

宋娇儿:“?”

反派大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被容洛真挚的眼神注视,宋娇儿浑身泛起了薄薄一层鸡皮疙瘩,咽了咽唾沫赶紧避开了他的炙热的目光。

白皙的脸上浮现疑似的红晕,她坑坑巴巴地憋出两句话,“哦,我就知道......不过你还是早点放弃吧,我挑人的标准很高的...”

看着少女想要调侃自己,却反被自己将一军后的落荒而逃,容洛嘴角按耐不住地微微上扬。

屋内的气氛正处于微妙的尴尬之际,门外却突然响起云妁拜见福身的声音,“参加宋老爷,小姐在屋里问人话呢。”

宋娇儿立马整理自己身上有些缭乱的衣裙,小声催促着让容洛躲在墙角那边伺候着。

“娇儿,你这在屋里又胡闹些什么?”伴随着严厉却又宠溺的声音,宋鉴半只脚踏入主厅里。

年少的宋鉴是远近闻名的潇洒公子,掷果盈车的俊朗面容,但却是令无数闺中少女心碎的痴情专一的男人。

与少年夫人恩爱携手,只要二人一同出现,那手便如同被胶水粘住似的,再也难舍难分。只可惜宋夫人天生体弱,强忍着病痛的折磨生下女儿,便撒手人寰。

令人唏嘘不已的爱情并没有结束,宋鉴再也不娶,专心照顾抚养起唯一的女儿宋娇儿。

即使人近中年,宋鉴依旧没有发福,甚至被风霜磨砺的面庞更添了几分儒雅随和,显然是位活脱脱的美男大叔。

见到迎面走来的宋娇儿,已然是出水芙蓉的绝世美人,宋鉴的眸底划过深深的怀念,她像极了玥儿。尤甚那黑而水润的杏眼,几乎是和她娘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爹爹,我正给小厮训话。”

宋鉴瞥了一眼正屈膝蹲在一旁的容洛,径直坐在软塌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

宋娇儿眼疾手快,拿起桌上的茶壶徐徐往白瓷杯里倒满整整一杯的茶水,两手钳着温热的壁身,小心地端到他的眼前。

“我那天外出捡回来的,现在在我身边做事。”

茶水上漂浮着袅袅热雾,宝贝女儿亲手递来的茶水。宋鉴自然是满心欢喜地接下,将唇凑到杯边,仰头一饮而尽。

随后放下杯子,目光投向依旧卑躬屈膝的容洛,直到看到他侧脸那突兀的伤疤,才缓缓收回视线,专心和女儿聊天。

“今

天东边的陈家又来找我......”

听到陈家,宋娇儿立马唉声叹气起来,“那陈家的少爷整日流连于青楼烟火之地,你女儿嫁过去是要变成母老虎收拾他吗?”

“那......林员外也...”

“林家那人不是刚娶第三个,他天煞孤星,克死了三任妻子,您是盼着女儿再也不见你吗?”

宋鉴当然舍不得自己娇养的女儿投入虎穴,那些不靠谱的人家来提亲,他早早就回绝了,他提到这些人也只不过是为了引出接下来真正的话题。

“贺小姐下个月举办了元冬赏诗会,这方圆百里的才子佳人皆会前往,你也过去结交些朋友。”

还是让她变相的去相亲。

宋娇儿瘪着嘴,抱着宋鉴的胳膊亲昵地撒娇道:“这冀州没有一个才子能赶得上爹爹的半分风采,我未来一定要嫁爹爹这样才高八斗又英俊潇洒的人。”

虽然她的夸赞对宋鉴而言十分受用,但他还是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哭笑不得地点着宋娇儿的额头,“行了,你必须去。就算找不到心仪的对象,也要给我去试试。”

宋鉴是十分宠爱女儿,但是他嘴里说出的话几乎是不容置喙,铁板钉钉之事,由不得宋娇儿拒绝。

宋娇儿只能认命地低下脑袋,这场赏诗会前世原主也曾去过,那时容洛也凭借自己的才智混到原主的身边伺候。

而这件事几乎是两人关系的转折关头。

原本原主宋娇儿并没有把容洛放在眼里,把他当作普通的奴仆,心情不好便打骂上几句。她这个天之骄女,怎么可能会看得上此时的容洛。

但在这场赏诗会里,原主误饮了某位胆大包天之人洒下媚药的那杯酒,又遇觊觎她美貌的流氓混混,正觉屈辱要赴死之际,容洛却如天神下凡般救下她。

甚至把持住她欲火焚身的时候无意的勾引,坐怀不乱地等待原主的药效褪去,保住了宋娇儿的性命,也保住了她的名节。

也是自那以后,原主才正视了她身边这个不起眼的奴仆小厮。又在容洛刻意的伪装之下,对他愈陷愈深。

最终在嫁给他不久以后,宋家的权

利全部握在他手上之际,他却翻脸无情,以七皇子的名号招兵买马,一举攻入那皇宫的九宵云殿,弑父篡位,逼死同胞兄弟。

可惜他只是个反派,以残忍暴戾的名号夺得帝王之位,统治大烨王朝数十年。直到这个世界的真正男主出现,他最终还是敌不过主角光环的存在领了盒饭。

可是喻娇娇在上帝视角之下,则看到容洛另外更加冷酷无情的一面。

误饮媚药是真,但遇到的那些地痞流氓却是容洛有意安排,他一直在后面紧紧盯着那些人是如何欺辱宋娇儿,看她如何痛哭乞求他们放过自己。

在她都要失去挣扎的希望,屈辱地做一条菜板上任人宰割的鱼的时候,容洛才不紧不慢地出现解决了这群猥琐之徒。

而这一切只因为他格外厌恶宋娇儿平日高高在上的霸道姿态,所谓的坐怀不乱,更多的是对原主发自内心深处的恶心。

宋娇儿敛了敛心神,瞳眸里的色泽愈发深厚,又恢复若无其事的模样与宋鉴亲密交谈。

她定然不会让事情进展到那一步。

直到将宋鉴送出门口,宋娇儿才有喘息的机会去揉揉笑僵的脸颊,这宝贝女儿当的也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有宋鉴这样的爹。

屋内再次只剩下宋娇儿和容洛二人,刚刚父女俩交流的过程中,容洛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如同空气般薄弱的存在感。

宋娇儿起身,缓缓走到门前。

“听到了吗?钦慕本小姐风姿美貌的人这么多,又这么优秀,你还差得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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