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柏砚与萧九秦打?算在巴府附近的客栈浅眠会儿。
客栈房间少,只有一间上房,二人索性?一起睡了,床榻不够宽,二人紧紧贴着?,外边只余虫子鸣叫,柏砚却?没什么睡意?。
萧九秦也?没睡着?,今日柏砚一直恹恹的,他就怕这家伙自己?积了郁气。
他下去将烛火点亮,一回头?柏砚眸子暗暗的。
大略是烛火不够亮,被子盖住小?腹,柏砚一手垫着?侧脸,莫名的就多了一分寂寥。
“睡不着?就起来坐坐。”萧九秦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柏砚摇头?,“我不想喝。”
“还想着?那事?”萧九秦坐到?柏砚身侧,自然地握住他的手,“其实,有些事情远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复杂,允氏权势滔天,整个朝廷与他有所牵连的人不少。”
“没有谁能独善其身,这世道,人脱离人,最?后只能是将路越走越窄。”萧九秦认真地看着?他,“而且你也?不用觉得?是你的缘故,才会有现在的境况。”
“我想不通。”柏砚抬眸,“巴大人,那个洒扫,张运,太师府……还有那封信,到?底哪个是因哪个是果?”
柏砚想了半夜,脑中还是一团乱麻,无论功过,巴大人被灭门,这背后到?底是谁在运作,他亟待将所有的关?窍解开。
“我只知?道,无论哪个是因哪个是果,你现在很危险。”萧九秦凑近吻住他的唇,企图将柏砚脑中那纷繁复杂的乱麻抹开。
安静的夜里,屋中灯影绰绰,柏砚难得?生出一股无力感,他攀住萧九秦的衣襟,第一次主动反击。
萧九秦一怔,而后力道加重,几欲将人锁进怀里。
良久,二人分开,柏砚脑袋靠着?萧九秦的颈窝,轻轻喘着?,“我不会有事的。”
萧九秦没有说话。
“能将通到?太师府的那条暗道给封住吗?”柏砚声音瓮瓮的。
“你怕打?草惊蛇?”
“嗯。”柏砚这会儿摒弃其他的,将所有心绪放到?暗道的事上,便又忍不住多想,他皱着?眉想了许久,终是开口,“你想
办法将暗道的事情压下,”顿了顿又道,“倘若宫里的那位要问,别的可以说出来,但是还是先将太师府的那条瞒住吧。”
“为什么?”
柏砚不知?道怎么说,半晌他问,“你信直觉吗?”
萧九秦摇头?,“不信。”
柏砚刚要开口,萧九秦又道,“我不信自己?的直觉,但是你的,我信。”
柏砚;“……”
“没有讨好你的意?思。”萧九秦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但是事实便是,他的确对柏砚全然是信任。
“我让你瞒住,是想瞒着?宫里的那位,至于其他的,这几日你辛苦些,派些能信任的将那条暗道守好。”柏砚揉了揉眉心,忽然就生出一股烦躁,“为什么就不能过几日太平日子呢?”
他不是倦于俗事,只是想萧九秦在外征战多年,好不容易得?胜归来,却?是一桩连着?一桩的事情。
“比起乱世,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萧九秦将人放平,自己?侧躺着?,二人呼吸交缠,旖旎暧昧。
柏砚觉得?怪怪的,想转身背朝他,但是萧九秦不肯,他将人锁在怀里。
柏砚挣扎了下,“热……”
萧九秦却?脸色一变,“别动。”
柏砚:“?”
他前一秒还莫名,下一秒就是一僵,“你怎么……”
那处着?实太过明显,柏砚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眼珠子乱瞟,就是不往萧九秦脸上看。
萧九秦喉间动了动,眸子紧紧盯着?柏砚,“素了多年,大多是自力更生,若不是这样反应,大概才是出问题了。”
他也?怕吓着?柏砚,但是这事怎么说呢,总是不可能用理智控制住的,不仅如此,他还觉得?越发的“激动”。
“你……你好歹克制一点……”柏砚说话的声音都在抖,二人距离太近了,这床榻本来也?不是够两个人睡得?,只要稍微一动,就能敏锐地感觉到?,分明都是及了冠的人了,两个人到?现在却?都是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
萧九秦被柏砚推了下,自己?也?有些委屈,“这……你在跟前,怎么能忍得?住……”
柏砚险些一口气没上得?来,他捂住萧九秦的嘴,“侯爷,你收敛点。”
嘴是被捂住了,但是一双眸子还转着?,萧九秦直直望着?柏砚,好像被恶霸强占的小?娘子,柏砚想到?这儿又是一噎。
“我……”柏砚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嘴唇抖了抖,最?后凑近狠狠在萧九秦鼻尖咬了一口。
萧九秦:“……”祖宗,你属什么的?!
这一口咬的有些狠。
翌日柏砚盯着?萧九秦的鼻子,略心虚。
那么一个明显的牙印,任谁见?了都会多看一眼,连柏砚自己?都时不时往萧九秦面上瞟。
看到?最?后,萧九秦也?哭笑不得?,“总想将这给忘了,但是你这一会儿看一下一会儿看一下,不是拐着?弯地提醒我么?”
“哦……那我不看了。”柏砚说完又看了一眼,自欺欺人道,“还好,不明显。”
刚刚说完,贺招远和严儒理过来,也?不知?道是他们二人眼利还是柏砚咬的那一口太狠,二人齐齐开口,“侯爷,您这鼻子是……”
“咳咳,管那么多作甚?”柏砚试图提醒二人别问了,但是贺招远这家伙明显不识相,没过一会儿,凑到?萧九秦跟前,打?听?问,“侯爷您从哪儿寻的烈娘子,这一口咬得?着?实带劲儿!”
“他。”萧九秦挑眉指了一个方向。
贺招远兴冲冲地看过去,却?见?柏砚站在不远处。
他张了张嘴,“啊……这,原来是柏,柏大人啊……”
像是忽然勘破了什么大秘密,贺招远晕晕乎乎的,大半天过去,慢慢摸索到?严儒理跟前,小?声打?听?,“柏大人和萧侯爷,他们……”
“怎么?”严儒理沿着?巴府未烧毁的那一片墙,在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对贺招远问的话不大上心。
贺招远一无所知?,继续问,“柏大人与萧侯爷从前关?系匪浅?”
“嗯。”
“他们一起长大?”
“嗯。”
“二人关?系极其,不寻常?”
“嗯。”
“那……他们是断袖?”
“嗯。”
贺招远瞪大眼,原来不是我想多了啊!
他这边脑子炸得?里焦外嫩,那边严儒理忽然蹲下,手指捻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布。昨夜下了雨,那碎布揉在泥里,乍一看几乎和泥土一个颜色。
“这是什么?”贺招远凑近,登时忘了打?听?柏砚萧九秦二人的事。
“这处墙要矮一些,而且偏僻,下人一般很少来这儿,而且这衣料,绝不是下人穿的。”
严儒理未做官前去西南运过布货,加之他还有几个布庄,遂对于布料知?之甚多,“巴大人府上的公子年纪还小?,万不可能来这边玩耍,所以最?大的可能便是凶手。”
“你再看,那儿好像是火/药残渣。”贺招远伸手捻了一点湿土,“昨夜的雨幸亏下得?不大,要不然这些痕迹早就没了,而且夜里不好查探,稍不留心就忽略了。”
二人叫柏砚他们过来,柏砚环顾四周,半晌忽然问身旁的锦衣卫,“这面墙外边是什么地方?”
“金吾卫首领邢钺的宅子。”
“邢钺?”柏砚微怔。
“对,一年前原本是一家胡商买的宅子,但是不知?为何忽然有一天他们搬走了,没多久邢大人就住进去了。”
“啊,我记起来了,几天前,属下经?过邢大人府邸,看见?他府上的下人好像在忙着?搬什么东西。”另一人开口。
柏砚听?罢就往外走,萧九秦跟上,严儒理和贺招远对视一眼,也?跟在二人身后。
邢钺的这处宅子不小?,柏砚叫人叩门,好半天才有人开门。
“谁啊?”
锦衣卫拿出腰牌,“锦衣卫办案。”
开门那人脸色微变,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各位大人查案怎么还查到?这儿来了?我家大人是金吾卫首领,各位要查还是先问过我家大人吧。”
“锦衣卫办案,三品以下官员不得?过问,你家大人如今官居几品?”柏砚没什么耐心,那人一僵,犹豫了下还是让开。
柏砚几人进去,锦衣卫直接往主院去。
开门那人看看四周的情况,连忙指使一个小?厮去给邢钺报信,岂料还未踏上台阶
,就被贺招远一把抓住,“去哪儿?”
“小?,小?的出去,出去买点东西,府上的米粮不够了。”小?厮哆哆嗦嗦的,贺招远呵呵一笑,将人往后一扔,“弄下去问问。”
当着?人的面儿将小?厮押了下去,开门的那人面上惶恐不安,几人也?只当看不见?。
“大人,后院有东西。”一个锦衣卫过来,柏砚微微挑眉,和萧九秦他们过去。
这宅子着?实不小?,假山连着?湖,还有两个亭子,长廊的瓦青黑,似乎还不是寻常青瓦。
“邢钺这家伙油水不错啊!”贺招远玩笑道。
萧九秦收回视线,“怕不是油水,而是拿着?要命的东西换来的。”
“要谁的命?”严儒理明知?故问。
柏砚看了他一眼,“自然是别人的命。”他手指划过长廊的栏杆,“能与他接触的人太多了,越是他这样的身份,越是无人关?注。”
说着?到?了后院,好几个锦衣卫围着?一个形似柴房的屋子,地上跪着?三两个奴仆。
“大人,虽然里边的东西搬空了,但是还是有些火/药残渣没有清理干净,这几个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到?属下等,便偷偷往后门跑去想要报信。”
“传信于其他人,将邢钺缉拿归案。”
“是!”锦衣卫匆匆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萧九秦:素了多年,肉在嘴边,就是不给吃……
柏砚:哼!
日万失败,拍桌子!!!(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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