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二话不说,直接打开牢门,朝着良野的后颈来一击手刀。
可惜这一次良野早已有了防备。
方泽非但没有击晕良野,反倒给他反击的机会。
良野的双手向前一探,以藤蔓缠树的姿势就要抱住方泽,好在有一道圣光及时劈下,喝退了几乎癫狂的良野。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方泽一时心急出手不知轻重,召唤的圣光足以达到灼眼的亮度。虽然没有造成器质性损伤,但也是实打实地让他陷入短暂的失明状态中。
第一节车厢的打斗惊醒了在后面打瞌睡的马心喻。
她匆忙赶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方泽将来龙去脉讲清楚,随后便吩咐她去第二节车厢试着找麻醉剂。这不过才第一天,后续还有三天时间,不要说那俩女孩子了,就连方泽也快要被他给逼疯了。
他决定让这家伙好好睡上一阵,如果有可能的话潜入他的意识中,尝试摸清高度精神污染者的原理。
马心喻回去捣鼓一番,接着就托着一盒包装完整的麻醉试剂,道:“是不是这个东西?”
方泽清点一下,总共十二管麻醉剂。
每管容量约为五毫升。
在不清楚药效的情况下贸然注射,很有可能会产生一系列不愉快的后果。
征得谷云同意后,方泽决定先给他来一管试试水。
针头插进良野的静脉里,平滑向前推动,随着药剂注射进良野体内,良野的身子一阵疲软瘫倒在椅子上。方泽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反抗,只是能求得一时安寝就足够了。
……
天色渐晚,皓月当空。
方泽再怎么心大,也不敢放任马心喻与良野共处一室,即便此时的良野正陷入昏迷中。
谷云回到第二节车厢小憩一会儿,马心喻则接替她的班看守列车头。
时间一长。
即便是方泽也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
“呜呜呜~!”
前方有一辆火车发生故障停在原地,马心喻手忙脚乱之中拉动了紧急制动阀。在惯性的作用下,方泽直接从椅子上飞了出去,一头撞在身
前的铁板上面。
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方泽朝着窗外大喊道:“在搞锤子啊?大半夜停在路中央?”
王国的铁路设计的并不合理。
除了少数私人铁轨之外,绝大多数火车都是走同一条轨道。
换而言之,如果有辆火车出现故障,修理时间一旦拖久了,很有可能导致整个交通系统瘫痪。
一位皮肤黝黑的工人,手提着煤油灯朝他们走来,道:“哪里来的臭小子,还没点眼力劲?”
只是当他看清跟在屁股后面火车之时,这话有一半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转而变成:“你、你、你们这是去荒芜之地的?”
他的惊慌可不是装出来的。
虽说送往荒芜之地的罪犯有些是被冤枉的,但大多都是实打实的悍匪。换作是谁也不愿与他们共处一片天地。
方泽翘起二郎腿,道:“知道就好!还不赶紧把你们的负责人叫来?”
这位工人撒腿跑回自己的火车,一番叙述后,带着一位白白净净的中年男子过来。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李益,是这趟火车的列车长。”
他正想要上前与方泽握手,没想到方泽拒绝道,“抱歉,你们离我远一点,我们这辆火车羁押的罪犯,远比你们想象中恐怖得多。”
李益身子一怔,尴尬地收回手。
这时候,在第二车厢里睡觉的谷云走了出来,问道:“什么时候能够修好?”
李益不停搓动自己的大手,满脸歉意道:“起码还得等上三小时,因为火车头的水箱破了。”
作为内燃机的冷却法宝,水箱的功能毋庸置疑。
失去了它,引擎就失去了续航能力。
方泽扭头看向尚未苏醒的良野,不禁长叹一口气问道:“你们火车上有多少人?”
“乘客有三十八位,乘务人员有六位。”
李益坦诚相告。
方泽直接吩咐道:“有件事还请麻烦您通知各位,说是为了安全考量,希望他们带上行李搬到一公里外等候。”
“这~会不会太强人所难了?”
李益脸色有点难看。
方泽反手指了指关在牢笼里的良野,道:
“他是精神高度污染者。如果你们不想暴尸荒野的话,还请听从我的吩咐。”
“那我试一试吧。”
李益和他的工人回到火车上与乘客开始商量,没过几分钟就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接着就有一位衣冠楚楚、打着领带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先是朝着方泽摘帽致敬,随后说道:“听说这里羁押着一位囚犯?”
方泽朝他点了点头。
“如果我们不迁走一公里就有可能遇上生命危险?”
方泽饶有耐心地又点了点头。
那人摇头拒绝道:“我在火车上存有价值过万的商品,而且是不可轻易搬动的。万一出了些意外,今年资产翻十倍的美梦可就要泡汤了!”
方泽淡淡地回了一句,道:“人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这位老板枕着下巴思考了好一阵,朝着方泽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还是钱重要!”
好家伙!
要钱不要命是吧!
方泽只是祝他好运之后就不再和他多说废话。
夜色未央,黎明尚早。
方泽坐在车厢里足足等待了快三个小时。按照之前列车长李益所说,他们应该修好水箱才对,怎么拖到现在还没动静?
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不对劲!”
方泽旋即叫醒了在第二节车厢小憩的谷云和马心喻。这俩丫头脑袋有些昏昏的,见着方泽叫醒自己也有点迷茫。
“诶,发生了什么事嚒?”
马心喻打着哈欠问道。
方泽随手拿起蛇棍,推开车厢房门,道:“你俩在此候着,我去前面看看情况。”
越是靠近,方泽越是心悸。
工人们正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更换水箱的动作,妇人们则不停往脸上涂抹劣质乳霜,几个孩子往嘴里塞糖果,哪怕糖果都吃完了也在不停地啃自己手指,至于刚才那位老板?他正一遍又一遍地数点保险箱里的女王币,嘴里还不停呢喃道:“宝贝!这是属于我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