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国公府虽不及往日的辉煌,倒也不算太差,盈则溢,满则亏,国公府往日就是风头太盛,令皇上忌惮,如今这般,正好。
他暗恨自己无用,按原计划,他再回来时,便不能再用程晏这个身份,那她必然话的语调没有醉意,眼神中却带了些迷离,从进门开始,一直就那么盯着她,这让她极度的不适。
“程晏,你是不是喝多了?”
程晏笑了笑:“无事,我清醒得很,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便说吧,我听着。”
他分明已经有些醉了。
“我记得你们程家的家规里,可是不许饮酒,你别喝了,省得回去要挨骂。”她夺下了他手中的酒杯。
程晏忽地朝他伸手过来,她以为他是来夺酒杯,不料,他直接抓住她的手。
他的手上有薄茧,略微有些粗造,骨相倒是极好看,修长而有力度,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你这是做什么?快点放开?”他是真的喝多了。
“我没有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能不能先听我说?”
“好,你先说!不过你得先放开我!”
程晏并没有依言放开,反而另一只手也覆上来,抓得更牢更用力。
“明年九月,我行冠礼,你及笄礼,等过了九月,你就嫁给我吧,我会只对你一个人好,对你一心一意,一生只喜欢你一个人,一辈子宠着你,不纳妾,不养外室。”
她记得这是她曾经对他说过的玩笑话,一时怔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回答。
程晏又说:“我房里有个丫头,这次回来,我已经把她送走了,以后再不会有,过去的一切,我们都不要再提了,你还有什么顾虑,都说出来,我会帮你消除,你信我。”
“我那时是说笑的,你怎么还当了真?”她不相信他能真的做到,人总会变,哪怕他此刻是真心实意,经不住时间的消磨,这些话说出来容易,做起来难。
“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认真记在心里,你不想受我姑母的制肘,我们成婚后,我就向皇上请恩旨,调去江南,你随我一同去,只我们二人,好不好?”
她忽然有了那么一丝丝动摇,原来想要说的话,竟说不出口。他真诚而乞怜的目光,让人心疼。
她忽然觉得有这样一个人爱着,护着,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好!”
她说出这一个字,程晏眼中迸出狂喜的火花,竟直接走过来,将她拥入怀中:“你还想要我怎么做,你就告诉我,我都听你的。”
“你现在这样太失礼了,你快点放开我。”她慌乱得很。
程晏依言放开她:“你可还有什么想对我说?”
“……没有了。”她还能说什么?
程晏此刻比打了一场大胜仗还要高兴,拉起她的手:“就快要过年了,等过完年,正月十五,我带你去看花灯。”
“上京城现在这副模样,明年正月十五还会有灯会吗?”
这个他还真不敢保证,想了想说:“万一没有,我给你做花灯,你喜欢什么样的告诉,我提前给你做好。”
“你还会做灯?”
“我会的东西多得很,以后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