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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海棠是悄悄离开金州镇的,没两天,老夫人和钱二老爷还是得到了消息。
“母亲,大房的两口子都离开金州了,如今,就剩下一个小的。”二老爷钱瑁看着老夫人,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兴奋。
“儿啊,你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这曾孙钱月华自从满月之后我这个当人曾主母的也没给过他什么好物件,是我做的不对。”老夫人轻笑一声,眸中闪过一道利芒。
“你去,叫人将它领来,就说曾祖母给他准备了礼物。”
钱瑁微微一愣,很快明白了母亲话中的意思,也跟着笑了起来。
“对对对,母亲说的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也要送点礼才对。你说这小孩子家家的,正是好玩的时候,整天待在自己院子里,也太没趣了。”
派出去的下人一会儿便回了院子,却是没有带回钱月华。
“启禀老夫人,二老爷,小少爷前段日子被少奶奶送走了,说是去了少奶奶铺子里李大掌柜家里。”
“不在府里?”老夫人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
“回老夫人,是的,小少爷自从少奶奶的酱料铺子打上官司就一直在外头没回来过。”
“知道了,你退下吧。”老夫人若有所思,挥了挥手道。
“是”
钱二老爷看着下人退了下去,上前在老夫人耳边道:“母亲,这不在府里,那怎么办?”
“哼”老夫人轻笑一声。
“不在府里,自然有不在府里的玩法。”
老夫人附在钱二老爷耳朵跟前悄悄出了个主意。钱二老爷闻言,原本已经暗淡下去的脸色,立刻又映出了光。
“母亲,我这就去办。”
钱二老爷抱了个拳,说完便急匆匆地退下了。
平儿这两日就要生了,李春茂早早便将两个稳婆请到了家里。
原本就不太大的院子,一下多了两个人,再加上做客的姹紫与钱早早,便有些拥挤。
早早正是爱玩的时候,来到了平儿家里,自然也不例外。这两日人多了,便总爱在忙碌的大人之前穿来穿去的。
平儿肚子鼓得老高,平日里走路都是挺着肚子。连自己的脚都看不到,哪里能看得到钱早早。
虽然有人扶着,蓦地看到钱早早冲过来的时候还是吓了一大跳。这一吓便立刻发动了起来,捂着肚子直喊疼。
院子里的人一下子便慌了,通通围了过去,将平儿扶进了屋里。连姹紫也一下子慌了神,跑了过去,独留了钱早早一个人在院子里。
钱早早什么也不懂,还以为是自己将平姨姨撞成这样的。低着头站在那里,心里愧疚极了。
在门口盯了半响,只听见里面传来平姨姨惨痛的叫声,想进去又不敢进去。只好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坐到了大门口,拨弄手指玩。
“小娃娃,你怎么一个人坐在门口呀?你母亲呢?”一个面相和蔼的妇人靠了过来,与钱早早说起了话。
钱早早头一次单独一个人呆,平日里府里的下人太多,也不是人人都认识,只当她与府里的婆子一般。
“我母亲出门了,您找她有事吗?”
妇人抿唇,轻笑着拿出一个拨浪鼓,摇了摇,发出清脆的“咚咚”声。
“小娃娃,你看这个好玩吗?婶子这里有好多这样的小玩意,就在路口,你看,那就是我的摊位,要不要去看看?”
钱早早,抬眼往路口瞅了瞅,又瞅了瞅妇人手中的波浪鼓,嫌弃道:“咦,我才不要,这都是骗三岁小孩玩的,看着就很无聊。”
妇人脸上一僵,眸中透出一抹阴狠。
“我不来找你母亲的,我找的就是你。”
一把抱住了钱早早,捂住了他的嘴转身便往巷子深处跑去。
钱早早吓了一跳,虽被捂住了嘴,却是拼了命的挣扎哭喊。小拳头胡乱地往妇人脸上招呼,脚下也是不停地扑腾。
多亏了他跟着父亲练了一段时间的拳,力气还是有的。没几下便将妇人弄的衣裳凌乱,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还被呼了好几个巴掌印。
妇人气得火冒三丈,但在大街上也顾不得了,任凭他扑腾,脚下不停。
终于钱早早挣脱了嘴上的手,哭喊声冒了出来。
“救命,下人欺主啦,救命。”这是他现在脑子里能想到的唯一的词。
街上的人怕惹麻烦,虽都远远地看着,但没一个愿意出头的。
妇人对着大家不好意思地小笑了笑。“这孩子太淘气了,总爱扯谎,还偷东西,不教训不行。”
对着钱早早地屁股狠狠地掐了一把。“叫你再骗人,看我怎么收拾你,你这个祸害人的玩意。”
钱早早从小到大几时被这样对待过。“噢~”一嗓子尖利的喊叫,吵得人头晕。豆大的珍珠,说掉就掉了下来。
大家见着妇人一脸和善,又有礼貌,不像说谎的样子。恰巧钱早早又正是这猫嫌狗厌的年纪,再说谁家没有个顽皮孩子,便选择相信了她。
这年头百姓自己家的事都忙不过来,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去管别人家闲事。
有几个跃跃欲试的,最后都退了回去。
妇人见一番动作终于糊弄过去了,嘴角轻勾,偷偷露出一抹得逞的浅笑。因为,低着头,谁都没看到。
这一幕却恰恰被人群中一个小娃娃瞧了去。他个子矮,一抬头将将看到妇人勾起的嘴角。
小娃娃还看不明白,只是觉得有些怪异:这个大哥哥哭得这么凶,他的母亲还偷偷笑,娘亲的感觉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突然拨开了前面的人群,从二人之间钻了出去。
身旁的下人一惊,“少爷”,忙追了过去。
“我相信这个大哥哥,你这个婆子,分明就不是他的母亲。”
小娃娃虽说讲话不太利索,气势却是很足,直直地站在了妇人面前,一点害怕的意思也没有。
妇人脸色一沉,见小娃娃周围没有大人,不由胆子大了许多。
“哪里来的野孩子,乱说什么?你再乱说,小心我替你父母管教你。”妇人咬牙切齿道,脸色十分狰狞,试图将这个碍事的小娃娃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