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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兼程,即使马车速度不快,冯芸珠也很快被送回了相府。
这次为了预防她再逃跑,冯相爷还专门派了两个人看守,每日拘在闺房里,只能在固定的时辰在花园里转一圈,这还是冯芸珠撒娇加讨好,好不容易求来的。
这日,恰好是棠记酒坊开始营业的日子。海棠好久没出门了,在平儿的陪同下,带着姹紫嫣红出了门。因为月份大了,怕有个万一,刘青松怎么也不同意,最后索性他也跟了出去。
酒坊设在山脚下,四周种满了桃子树。马车行得很慢,一路行来,举目远眺,景色秀丽,还能看到田间金黄的麦浪,海棠觉得无比惬意。
仪式办得很简单,就是酒坊的工人还有一些闻讯而来的老熟人。海棠身子重,也只是露了个面,走了个过场,与工人们说了会儿话,这是平儿特意要求的。
在她看来,这里的一切都是她张罗,久而久之,很容易以后工人的眼中只有她没有海棠,这便有些伤感情了。所以有些事情,该是海棠做的,她就不能帮着做,这是在帮海棠正名。
除了山上原有的桃树结了桃子,新栽种的桃树都很小,要三年才能结果。
如今地方管够,平儿早就命人将山上的桃子摘了个精光,入了陶尊了。
酒坊里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事,海棠去新载的桃林里转了转,便启程往回走了,她还要去镇上卖酒的铺子去一趟,那里也是同一天营业。
与酒馆的悠闲不同,镇上的铺子就热闹很多,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当然,其中有一些是看新铺子开业,进来捧个场,尝个鲜。
因为人太多,海棠并没有下车,只是命人将马车赶到了旁边的巷子口,远远地看了一眼铺子。是平儿过去将掌柜的叫了过来,特意认了认东家,这便算是好了。
打道回府的时候,海棠想起了头天晚上的那个梦,临时决定再去一趟钱家米铺,于是马车又去了一趟钱家米铺,在那里耽搁了一些时候,这时间一拖便过了中午。
海棠身子重不能饿着,索性带着大家去五味楼吃了顿好的。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大概说得就是这个理。
等吃完了饭出来,日头已经向西。一群人吃饱喝足,也不急着赶路,在长街上走走停停,海棠还顺带着买了许多吃的用的。
镇子里到处是一派安详和乐,城东的双柳村,却发生一起恶性的争抢事件。
灾民自发组织在一起将村里的百姓家抢了。原因是官府没有再按时发粮,而村民已经没有能力再供养这些灾民。一开始只是灾民与村民之间的矛盾,后来慢慢演变成了百姓与官员之间的矛盾。
声势越来越大,很快蔓延到城门口。那里还有很多没有分配下去的灾民,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毫不犹豫便加入了进去。
人潮像一头奔腾的野牛,很快便冲进了城里,看到百姓值钱的便抢,抢完就混入了人群中,引起了街上接连的混乱。一些人看到其中有力可图,也加入这个人潮之中,趁机抢劫财物。
路边的店铺一看形势不对,纷纷关上了店门。
等海棠她们一行人发现动静的时候,人潮离它们已经十分接近了。马车又不能快跑,只能钻进了一边的巷子,往偏远的地方躲去。
好在这群暴乱的百姓也不是真的什么恶人,只是碰到什么抢什么,没有破门而入。
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知道了此事,紧闭门户,不外出。
海棠她们因为有马车,又不便行走,遇见了必然是要被抢夺的,只能绕着人群走,越走越远,直到晚上,趁着夜色,车夫才将马车赶到了钱家的大门。
车夫小心地将马车停靠在一旁巷子的阴影里藏了起来,自己下车到了门口,“啪啪啪”敲了几下门。
很快屋里传来了守门下人的声音。“谁呀?”
车夫松了口气,“是我,少奶奶回来了,快开门。”
守门的下人回过了头,看了看身后。
府里听说了暴民的事,如今严阵以待,老夫人亲自带着家丁守着各个门户。此时老夫人正带着家丁站在门后。
“禀告老夫人,是少奶奶回来了。”说着便要打开门。
“慢着”老夫人突然出声阻止了,“少奶奶身子重,已经多日不出门了,怎么可能在外面!”说着眼角露出一点精光。
这旭儿媳妇假装怀孕也有一阵子,眼看肚子越来越大,就快要生产了。
早前自己想着反正是假的,能不招惹便招惹,免得人家来个假意流产的再赖上自己,惹来一身麻烦,这可是大户人家后宅惯用的伎俩。
如今月份越来越大,看这样子,人家还真的是要将这事装到底,万一到时候随便哪里找个小子来个冒名顶替,那自己这亏可就大了。
不如趁着今日暴民作乱,让她露出原形,也好趁机抓住大房的错处。反正这一切都不关自己的事,就算是来个假意流产也赖不到自己身上。这是老夫人这一瞬间临时想出的计谋。
下人对着门外说道:“少奶奶身子重,今日就没出门,你骗人。”
车夫见自己叫不开门,便回去禀报了海棠。如今事情紧急没有太多时间耽搁,海棠便亲自下了马车,来到了门前。
“我今日有事出去了,快开门。”海棠嚷道
下人一听真的是海棠的声音,忙拉住了门栓便要打开,手却被一边的婆子按住了。
“老夫人刚刚的话,你没听见吗?”
“可是,那真的是少奶......奶......”
看着眼前婆子狰狞的面容,守门的下人猛地惊醒了过来,止住了即将出口的话。
老夫人轻蔑地勾了勾唇,转过身去。
“少奶奶身子重,一直在屋里,没有出过门。若有人再提,便是冒充,今日紧闭门户,加强守护,不可放一个暴民进府。”
“是”
家丁们举着火把,整齐地点头应道。守门的下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什么也不敢说,灰溜溜地躲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