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哎,文远兄,错了又错了。”洪小妹又伸手过去准备故技重施,被公主一把拍开了。
“别捣乱。”
吴越也停了手,笑道:“既然洪兄如此想与公主对弈,不如下一局换洪兄?”
洪小妹讪讪地闭了嘴,斜看着吴越,心里笑道:你不听善人言,一会有的你受的。
果然没过一会儿。
公主:“不对不对,刚刚我下错了,这两步重来。”从棋盘中将刚刚下的两个子捡了起来,又将吴越的棋子也从棋盘上拿了出来,还给了他。
又下了没几个子,公主又如此了。
一直下了大半个时辰,其间公主悔了十几次棋,直悔得吴越脑壳疼,棋还没有下完。
他揉了揉太阳穴,斜眼看了一下洪小妹,终于懂了他的意思。
接下来他有意无意的暴露出缺陷,还刻意引导公主看出自己棋面的破绽,终于在满一个时辰的时候,将这盘棋下完了。
结果定不必说,公主大获全胜了。
棋下痛快了,吴越一下便成了自己人,公主也不避讳了,伸了伸懒腰站起身来。
“今日下的痛快,吴伯爷棋艺不错,就是还要继续努力才行。”
“公主过誉了,公主棋艺高超,下臣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伯爷也别客气,以后多随驸马过来便是了。多与我对弈几次,于棋艺定会大有裨益。”
“公主所言甚是,下臣多谢公主不吝赐教。”
一下子获得与公主府来往的允许,吴越突然觉得之前陪公主下棋也没那么难受了。
洪小妹在一旁偷着乐,看来今日带文远兄过来是带对了,以后由他顺利接替自己陪公主下棋的差事,刚刚好。
今日驸马府一行,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吴越回府后,独自窝在书房,好好琢磨了半晌。
自己想要通过公主,借机进大理寺探查父亲死因的事,要不要提前告诉洪小妹呢?人家当我是知己,自己这样瞒着似乎不太好。
但是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如今一点音信也没有,万一就是公主或者驸马,或者是与之相关的人呢?
岂不是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
看来还是要从父亲那里到底掌握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着手,先看看他到底是碍了谁的事,排除部分人的嫌疑,这边才好行动。
吴越最终做了决定,还是要从伯府查起,公主这边先按兵不动。
他书信一封,给了伯府的青宁,让他仔细盘查老伯爷的书房,一旦有什么发现,尽快报来。
因怕冯相这边生事,出于谨慎的原则,这封信是夹在小豆子写给春桃的书信中一并送过去的。
青宁接到了信,在伯府将老伯爷的书房里里外外查了个遍,也没查出个什么东西。
突然记起老伯爷被大理寺带走的那天,无端塞给了自己一个熏香球,还让人发现了。当时来人还特意打开检查了,里面是空的。老爷说路上风餐露宿的,用这个带点药,防着点蛇虫鼠蚁。
后来自己急着报信,路上碰上个黑店,将自己身上的钱都摸了去,没有钱结账,不得已将那个熏香球抵了账,这才让自己走的。
老夫人后来问话的时候,自己一急忘了说。
要不是伯爷如今又让自己翻找东西,有岂会忆起此事。
莫非老伯爷有什么东西藏在了那个球上?
此时事关重大,既然想到了,怎么都要将那个球寻回来看看。
青宁找相熟的下人凑了些钱,又折回去找那家黑店去了。
赶上运气好,掌柜的拿了那香球,家里虽喜欢却一直没找到打开的窍门,只挂在床头当装饰用。
青宁提道,那是老爷遗物,要赎回去,掌柜的只当晦气,收了点银子就将香球给他了。
青宁拿着香球仔细翻看了许久,里面外面都看遍了,也没看出什么不同来。
为掩人耳目,他将香球与夫人的其他遗物一起,装在一个匣子里,托了云姨娘顺道带回了京都。
云姨娘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居然劝服了夫人,让她去京都小住一阵,不日即将出发,这下正好,省得引人注意了。
两日后,云姨娘便住进了京都的伯府里,也将那匣子老夫人的遗物亲自交给了伯爷。
吴越拿到遗物的时候,心里十分诧异。
自己让青宁翻找父亲的书房,他托紫云将母亲遗物带过来干什么?
难道说......
吴越面色一拧,拿着匣子急匆匆地去了书房。他将匣子打开,里面的遗物他都见过,当时还是自己亲自收捡的,唯独多了一件,一个镂空的香球,这个之前他从没见过。
他将香球打开了,里外都查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便将其放到了一边,特意用个匣子单独存放着,准备日后再慢慢琢磨。
三月草长莺飞,蚊虫也开始多了起来。
某日,吴越回到家中,冯芸珠正带着丫环们在熏香。
定睛一瞧,好家伙,这冯芸珠手中拿的,不正是自己书房匣子里的香球吗?
吴越心中一紧,疾步走上前去,一把抢过了香球。
看着冯芸珠诧异地眼神,突然惊觉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了,忙微侧身子,拎着香球,假意问道:“珠珠,这是?”
“今日整理你书房时,在架子上的匣子里发现的,好看吧?”冯芸珠闻言轻笑,绕到他前面道。
吴越心中已然有了主意,诧异道:“你说这个是那个匣子里的?”
忙将镂空花球打开,将里面燃放的香倒了出来,好几下还烫到了手。
“相公,你小心点烫。”冯芸珠看他慌慌张张的,在旁边小心提醒道,不由心里有几分心虚了起来。
“珠珠,以后没问过我,别随便动我书房的东西。”吴越低着头,声音低沉,看不出情绪。
“相公,怎么啦?”冯芸珠轻轻拽住了吴越的袖子,红了眼眶。她实在是不喜欢如今的氛围,太压抑。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吴越留下一句话,转身将香球带走了。
冯芸珠还保持着伸手的动作,怔了半晌,突然转身捂住了头。
“翠屏,怎么办?我想我大概是又惹表哥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