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和老徐头谈好了工钱和要做的事,便去了酒楼询问了收潲水的事。
酒楼倒是没意见,反正自己还要想办法倒掉,如今正好有人收走,还省了自己的工了,何乐而不为,大家一拍即合。
二人带着老徐头一连谈了好几个酒楼饭馆都十分顺畅。之后,又去了一趟牲口市场,买了一头毛驴加一辆平板车,一共花费了三两银子。
老徐头因为刚定下来,得和家里交代一声,便定好了第二日酉时正式上工,大家在“五味楼”前碰头。
当天晚上,因为有驴车在,又是头一次收酒楼的潲水,还是她们二人做的。
收了满满一大车,她俩实在耐不得那个味,就下车在前面牵着驴走。
白日在酒楼那儿,那三个年轻的没有抢到活,留了个心眼,又跟着去了牲口市场。发现二人又轻而易举拿出了三两银子买驴车,越发红了眼。
两个小丫头看着年纪轻轻,穿的也不打眼,没想到手里还很有些银钱,三两银子眼睛都不眨就拿了出来。
三人在街上蹲了几天了,一直没找到好活。那些招工的,不是累死累活把人当牲口用,就是小气巴拉银钱少的可怜。
今日也是凑巧了,晚上三个烦闷的年轻人凑一起,在酒馆喝了点酒,回去的时候,正好又碰到了海棠她俩。
心里早有了点想法,再加上有酒壮胆,趁着晚上人少,便将海棠她们二人围堵了起来。
海棠她们因为上次熊老四的事,格外警惕,今日本就只带了几两银子,已用的差不多了。
晚上运潲水还是特意走的主街,就是担心碰上危险,没想到还是被围住了。
“你们?不是上午找活的那几个么?要干什么?”海棠厉声质问道。
“小姑娘,别害怕,我们只是想问问,你们瞧着也不像家境很好的样子,怎么会有那些银钱?嗯?呵呵”一个家伙醉醺醺地笑着说道。
“是啊,看我们三个大男人,一个月赚一两银子都费劲,你们的银子是如何赚的?”又有一个人问道。
“照我看,定不是干净银子,啊呵呵。”
三个人一起贱贱地痞笑起来。
虽然这三人并没有做什么动作,但他们将海棠和平儿围起来,说一些**的话,又浑身酒气,确实怪让人恶心的。
虽然现在没有做什么,也难保过会儿不会有更过分的举动。
海棠和平儿对视了一眼,也顾不上潲水的酸臭味了,一人一桶,推翻在地上。
果然,三人一跳,往后退散开来。有一个还被刺激地当场吐了出来。
海棠和平儿因为一直在闻,反而稍稍好点,只是觉得气味更大了些,抬手用袖子捂住了口鼻。
说来也是赶巧了,一辆华丽的马车行了过来,车里坐的正是钱府的少东家钱久旭。
钱久旭回家后,云山立马给他寻了个练武师父。加上身体刚刚折腾过还没恢复,这两天早起,跟着师父练基本功,累的腰酸背痛的,颇有些受不住。
如今赶上灾民安置,米价每天一个变化,米铺是每日必去的,一时便忘了美人醉的事。
今日忙完临时记起,便去了醉云楼一趟。
这醉云楼也是他自己的私产,知道的人并不多,楼里收留的都是些迫于无奈自愿卖身的女子。
美人醉原本是楼里的姑娘第一次侍奉客人时,担心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给自己用的。
上次见海棠中的药似乎和美人醉有关,便过来问了问。
没想到让自己得知了另一件事,伯府世子在之前曾经来醉云楼买过美人醉。
钱久旭坐在车里,联想起海棠那晚和自己说的话,一个完整的事情在自己的心里已然成了型。
没想到伯府的世子,看着芝兰玉树的,家世又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居然做出这样的事。况且,更可恨的是,他还听说,这人不日就要成亲了。
“真是欺人太甚。”钱久旭气的锤了下车厢。
“少爷”云山听到响动停了下来,闻到前面传来了一阵酸臭味。“是不是味道不好闻?我马上换条路走。”
钱久旭伸手撩起了帘子,果然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心里明知道云山说的对,应该换条路,奈何老毛病又犯了,“去看看。”嘴上已经说了出来。
他有个不太好的小毛病,就是有些事情明明觉得没有必要,却总忍不住要去做。
比如说上次在伯府,明知帕子不是自己的,偏要拿过来看看才放心。
还有最近,明明知道米铺不会有什么大事,米价不会有大变化,就是憋不住要去看看。
“是”云山只好苦着脸,忍着酸臭驾着马车往前走。
朦胧的夜色下,马车两旁挂的“钱”字的两个灯笼格外显眼。
三个酒鬼一看这马车的架势,便知道不是好惹的人,忙互相搀扶着很快走进了一边的小巷子里。
海棠和平儿盯着着他们进了巷子,直到完全看不见巷子里晃动的黑影,才收回眼神向过来的马车看去。
驾车的那个不是云山么?
上次云山倒衙门口接过钱久旭,海棠有映像。加上灯笼上醒目的两个“钱”字,不难猜到车里坐的是何人。
海棠心里笑了笑:没想到自己和这个钱少东家还挺有缘,不过就是这缘有点不对味。
从扫雪摔跤到还手串被陷害,再到路上被劫直到今日。自己每次不是碰到他之前糟心,就是糟心的时候碰到,又或者是碰到之后糟心。
总之,就是糟心的缘分。
至于为什么会想到糟心呢?归结一句,就是,每次都会有不好的事,让自己恶心一下,然后又不会真的如何,也就是所谓的有惊无险吧。过程惊险刺激,结局无伤大雅。
海棠冲云山挥了挥手。
云山这时才认出海棠她们,主要是海棠她们今日的打扮和那日完全不同,还带了头巾,远看和普通村妇相差无几,就更加不好认了。
“少爷,前面是海棠姑娘和平儿姑娘。”
钱久旭闻言一愣,这两个姑娘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