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岳飞要玩儿什么花样。
岳飞神色越发严厉,沉声道:“如今我号令如下,击鼓一通,你们则向右转,击鼓二通,你们便向左转。”
“连续击鼓,你们就向前走,听到鸣金,定要止步后退。”
“如若不从,依军法处置。”
“那么现在击一通鼓。”
岳飞说着,挥动了旌旗。
掌鼓随即击鸣了第一通鼓。
岳飞厉声道:“右转。”
众人皆默然,他们对岳飞并不服气。
赵云忽然给他们空降一个新老大,这些山贼出身的士兵都是只服强者,不服弱者。
此时的他们对岳飞压根儿不了解,赵云又不在此压阵,所以他们似乎有意和岳飞对着干。
而现在军中比较有权威的廖化、许褚等人也不知岳飞底细,有意令他难堪。
故而并不对士卒加以约束。
岳飞眉头一皱,叹了口气:“约束不明,号令不熟,乃是我的过错,现在我重新约束,不得再错。”
“击鼓一通,你们则向右转,击鼓二通,你们便向左转。连续击鼓,你们就向前走,听到鸣金,定要止步后退。”
岳飞又像刚才那样重新约束了一遍。
而底下军士已经有人开始噗嗤地笑出声来。
这个岳飞实在太没权威了,软蛋一个。
居然这么迁就他们。
跟廖化、许褚两位老大比起来差太多了。
廖化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此迁就下去,定然失去军威,恐怕今日再难教演下去。”
他不明白赵云为什么要找他来练兵,莫非有什么py交易么?
一旁的许褚冷声道:“他有何军威可言?”
夏侯兰则是全程在一旁冷笑,看岳飞的好戏。
岳飞重申一遍之后,便朗声道:“那么现在掌鼓听令,击鼓一通,向右转!”
掌鼓随即再次鸣鼓。
而底下士卒仍旧不为所动。
岳飞面色一寒,便道:“约束不明,号令不熟,乃我之过错。”
“而我既已经三令五申,仍有不服从军令者,按罪当斩!”
话音刚落,底下顿时炸开了锅。
“你凭什么!?”
有人厉声喝问道。
岳飞眸子一凛,拔剑在手:“就凭主公授我先斩后奏之权!”
“你这是滥行职权!”有人指着岳飞骂道。
“谁说岳将军滥行职权了?”话音刚落,人群之中又走出一人。
众人一看,原来是军师徐庶。
他身后还跟着十八个身着黑衣高头大马的护卫。
岳飞虽不曾与他照过面,但听赵云说起过,便抱腕道:“徐先生。”
徐庶立马还礼道:“我正巧路过,逢见将军练兵,故来查看。”
岳飞见徐庶身后十八个黑衣人沉默寡言,面无表情,仿佛活死人一般。
站立如松,行步生风,不苟一言而却杀气外放,不禁暗自称奇。
“先生身后这些人是?”岳飞问。
“此乃主公贴身护卫,名曰‘燕云十八骑’,方才我带他们在城中巡逻了一番,此时方回。”
原来如此。
“如此雄壮的军队,竟能为主公所有。”岳飞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燕云十八骑。
黑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的打转,好似在想些什么事。
而徐庶则是径直来到诸将面前,道:
“方才岳将军已经三令五申,合乎武德,尔等既不相从,理应军法处置。”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徐庶竟会站在岳飞这一边。
岳飞笑道:“闻得先生掌管司法军正,那么三令五申而不服军令者当以何罪论处?”
徐庶回道:“理应处斩。”
岳飞又道:“斩谁?”
徐庶回道:“斩卒长。”
古代军队制度是以每一百人为卒,选一长官为卒长。
而真定校场共有兵卒1800人,那么就有18个卒长。
也就是岳飞一口气要杀18人。
“动手!”岳飞掣剑在手,厉声喝道。
“喏。”
回答的不是别人,竟是那此前一直沉默的燕云十八骑。
只见他们拔出手中弯刀,按住各组卒长便要行刑。
“玩儿真的?”卒长慌了神,欲哭无泪。
刚混了个小官当,便要被拿来杀鸡儆猴。
“老大救我啊!”
卒长向廖化求情道。
廖化心头一软,这些人好歹也是当初跟他在黑风寨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
此次和岳飞作对,还是因为自己对岳飞不满,他们为了迎合自己,而跟着和岳飞作对。
没想到出了事,竟是他们第一个遭殃。
廖化忙出列,抱拳道:“元帅息怒,念他们是初犯,且绕这一次吧。”
他已经服软了,主动叫岳飞元帅了,等于是承认了岳飞在军中的地位。
岳飞淡淡道:“三令五申已过,仍旧不服从约束,安能是初犯?”
廖化一愣,急道:“他们毕竟以前是打家劫舍的亡命之徒,实在不知法令如山,且寄下这一次,来日将功补过何如?”
夏侯兰在一旁不屑道:“若是主公在此,定不会处斩他们。”
这些人本性并不算太坏,至少跟了赵云以后他们没干过什么坏事。
除了军纪差这个坏毛病一直改不了以外,其他方面可以说是对赵云相当听话了。
唯一不好之处他们还保留着在黑风寨的习惯。
大碗喝酒。
大块吃肉。
大声说脏话。
完全忘了自己是军中的一员士兵。
岳飞眸子一凛,沉声道:“主公不在,我今尚在,军营大小之事在我。”
“我不管他们是何出身,现在是在军营,军令法度如山,当依法办事。”
说完,大手一挥,喝道:“斩!”
呲——
话音刚落。
燕云十八骑挥舞起了死神镰刀,冰冷地收割掉了卒长的人头。
十八个卒长,十八骑一人一颗人头正好。
鲜血汩汩地流淌在地上。
原本嘈杂不已地校场,此刻第一次变得安静地鸦雀无声。
岳飞虎芒急闪,大声言道:“现在谁还有人不服!”
没有人回答,只有静静地沉默。
岳飞踱了几步,又道:“那么现在重新开始训练,再有不服者,可立斩!”
有了前面十八人的前车之鉴,这下几乎没人敢再嬉皮笑脸了。
这一次再击鼓,众人前后左右相当整齐,跪下站起也丝毫不乱,规矩得可以用绳墨来测量,而且没有一个再敢出声的。
徐庶看在眼里,心里乐开花了。
主公果然有识人之明,半个时辰不到就将这帮顽劣的兵痞训练地有模有样了。
只是这些恐怕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