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这丧子之痛!
是的,它们已经死了,在深深的看了一眼我和数码之后,就丝毫没了气息,那一双双瞪大着的眼还是我用手抚了一下才合上的。
我蹲在它们面前,想最后在摸一摸它们,一伸手却是沾染上满手的血迹。
数码在我跟前不停的叫着,声音渐次变弱直至无声。
我知道,它已几近嘶哑,吼不出来了。
我伸出手,想要抱一抱它,给它些安慰,但却被它机警的目光给避过了,那一双眼睛已是无神,但那一道目光却还是紧紧的锁住了我,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万千种情绪,只是,我看不懂。
但却感同身受,多么可爱的四条小生命呀,在一个小时之前,它们还是活蹦乱跳的,它们是因为我才死的,是因为我。
数码站我面前,猛的摇晃了一**子之后趴到了地上,然后,我看见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它的眼角慢慢的滚落而出。
顾明锡这个大恶魔,我在心底里暗暗发誓,自此之后,他再也不是那个曾给过我无限温情,给过我许多美好回忆的男人。
也更加不会再怀有期望,他能一如往昔,惦念着与我一丝一豪的旧情意。
这四个小家伙,我都还没来得及给它们取名字,就被顾明锡给生生的剥夺掉生存的权利,这一道坎,我是无论如何也跨不过去的。
我颤抖着手,从衣服的口袋中掏出来手机,我想要将这样的画面拍下来,永久的保存着,也同时提醒着自己,顾明锡他是怎样一个可怕,残忍到令人窒息的人。
我的手一直不停的抖着,以至于拍出来的画质总不见好,我一个反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才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将这一画面拍了下来,又打开聊天软件,找到李婉儿的头像将小视频发了过去。
顺便发过去了一条信息:“你之前的提议,我同意了,你说得没错,顾明锡他不是人,而是一个毫无人性的魔鬼,他连几只猫都不肯放过,所以,李婉儿,我们合作吧,帮我!”
打完这么一段话,我又往前走了两步,蹲在数码懒洋洋的身子面前,小声而又低沉的道了声:“对不起!”
尽管我不知道我的这一声“对不起”它能不能听懂,因为我等了很久它还是那样懒懒的趴在地上,眼睛张着,却没给我任何该有的反应。
我只好不再说话,走了一段路,从前方的垃圾箱旁边找到一块旧床单,准备趁现在没人将这些小家伙们包好。
它们的尸体已经渐渐没有了温度,但我还是小心的抱起来它们小小的身体,轻放到床单上,而后裹住。
这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我拿起来一看,是李婉儿给我回过来的消息,一共三条,每一句都十分简短。
“你在哪儿?”
“定位发给我。”
“我来找你吧!”
我低下头认真的想了一阵后回过去一句:“谢谢,但是不用了,暂时不用。”
毕竟,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安葬这些小家伙们,让它们能够尽快的入土为安,也算是了却了我和数码的一桩心愿,也不枉相识一场,我最后能为它们做的事,也就仅止于此了吧!
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有一个公园,白天的时候一直有人守着,凡是来往的人都必须要做登记。
好在现在是晚上,无人看守,公园的大门口前方几颗参天大树正好挡住了路灯投射而来的光线,同时被挡住的还有值班室门口转动着的摄像头。
避过摄像头,在朦胧的光景之下,我找到了一个绝佳的位置,我在公园的花盆里找到了一些小瓦片,就着微弱的光很快便挖好了一个洞,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床单放了进去,再重新将土撒上,恢复如初。
数码一直跟在我的身后,等到将小家伙们安葬好又随着我回了别墅。
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进入房间,数码怎么样都不肯进自己的窝里去,我也没招,它趴在地上,我便陪着它躺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在不知不觉之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一醒过来就开始收拾东西,将我的一些衣物和必须用品通通打包了起来。
只是,却又犯了愁,这不收拾不知道,在短短的几个月里,我竟攒了那么多的东西,不止有我的还有两个孩子的。
这么多的东西,还有两个正在熟睡中的孩子,我要怎么样才能在不惊动顾明锡的情况下安全的离开别墅呢?
毕竟,东西实在太多了,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离开,那么我便要走得彻彻底底,不留一丝一豪的痕迹。
最后,我想出来一个办法,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搬到了楼底下的车库里,将车库的门关上,再上楼去接孩子。
又利用上楼的这个时间,我用手机打车软件打好了一辆车,在备注一栏里留言让车主将车直接开到车库门前。
之后又找到出门时用的双人座手推车,两个孩子都还在熟睡中,我抱起他们来也并没有啼哭,这也免去了我许多的担忧。
将车子直接就推去了电梯口,这是一部家用电梯,平时很少会用到,只在我每次出门时,图个方便才会用到。
直接按下—1楼就是别墅外的地下车库了。
在进电梯之前,我还是回去了一趟,在这别墅我虽然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但并没有任何的不舍,包括顾明锡。
而我自所以会再一次折返,是想着要将这别墅的钥匙放下,此后,我与他就再无关联了。
我将钥匙放下之后,发现顾明锡房间的门虚掩着,他,起来了?
那我,还走得了吗?
轻手轻脚的往他的房门口靠近,透过门缝往里看去,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在那张欧式的白色大床之上,顾明锡正躺在上面,陷在沉睡之中,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想了想,这应该是我在这个房子里呆的最后一天了,顾明锡作为这个房子的主人,而我要离开,于情于理,也是该同他道个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