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码头,华婉清和萧明轩早早就到了,元白和陈大人准备十分周全,船上的装饰一应按照南疆人的习俗来办。
“王爷,咱这次可是花费了大力气,单单这黄金我们就给出去一箱了,还是王爷不记得失小利,若是陈大人偷偷地将这些黄金给运出去,可就很难再要回来了,”
旁边的倪青冷着脸抠指甲,“他当然大方了,这可是从我在岭南的商铺里抬出来的,亏了也不是亏他的账。”
“好了,不用再说这些话了,回头这些钱我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别忘了,还有这岭南码头的管辖权。”
一提起这个倪青的神色果然好转许多,屁颠屁颠地走开去查看货船了。
郭大人看着还在忙碌的一众小厮,眉头紧蹙,面上满满地担忧。
“不知皇上和皇后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大人尽可放心,陈府中我们已经派人前去照看,此事一过,我们就护送皇上立刻回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再不回京怕是人心难安。”
陈大人默默地点了点头,“希望今夜能平平安安的吧,不过我找来的南疆人不过是些闲散的侠客,只是会一些南疆语而已,若到时候真出了什么差错,还望王爷务必保全他们性命。”
“这我自然懂得,郭大人尽可放心。”
话音刚落,元白从不远处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王爷,陈大人他们已经过来了。”
华婉清向远眺望,果然看见不远处丛林中闪烁的点点火光,几人眼色互相一看,萧明轩就带着他们向船仓的暗室中走去。
透过暗格,华婉清看见不远处越来越近的灯火,不得不说陈栩果然谨慎,这次交货他带了足足比之前多两倍的人马,各个手持长矛,身形矫健,难对付的很。
萧明轩轻轻扣了扣船板,方才还漂浮在水面上的暗卫立马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浸入了湖底。
上面的小厮们还是面色如常,依旧在有条不絮地忙碌着,在元白的指挥下,每个人都尽量做到自然而不僵硬,不过若细细看去,还是会发现他们略微颤抖的双腿。毕竟是一些平民老百姓,哪里见过如此凶悍的场面。
陈栩在码头前的空地上站定,挥了挥手便让身后的小厮们将马车上的火药给卸下来。
陈栩慢条斯理地从哪里马车上下来,对着船上的南疆人客气地笑道,“兄台,这装货还需这时辰,不妨下来陪鄙人喝几杯酒如何,萍水之交,也是缘分啊!”
话音刚落,后面的几个小厮就从马车上抬下来一个小小的酒桌还有几个椅子,船上的几人有些犹豫,目光在那些镇守在四周的侍卫身上打量了一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在看守外人,倒像是在监视他们。
为首的人默默地看了看元白,后者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先下去再说。
元白是个中原人,就算易容再高超也是有破绽的,他只是装成了南疆人的模样,若是细看,不免得会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陪同在陈大人喝酒的,只有那些地地道道的南疆人,元白远远地站在船上,手里不停忙活着,余光在悄悄注视着他们的动静。
“陈大人还真是有闲情逸致,这晚上的还能邀请别人一起赏月喝酒。”
倪青看着他的做派,不禁觉得很是有趣,他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扮猪吃虎的人见过不少,但像陈栩如此装模作样的人,见得还真是不多。
“他定是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了,想借此试探试探,让底下的暗卫都准备好,务必要保障所有人的安全。”
华婉清一直透过船仓的暗格偷偷地观察着外面,突然她闻见一丝熟悉的香味,那味道若隐若现,绵绵不绝。
身为医者,华婉清的嗅觉从小就异于常人,别人不能察觉出的为难她总能第一时间就闻到了她慢慢走到暗格边,凝神去分辨这空气中的香味。
这香…明明是她曾赠与皇后的安神香,华婉清皱了皱眉头,“不好,陈大人把皇后娘娘也带过来了。”
身后的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她,“你确定?”
“不会错的,皇后的安神香是我亲手配制的,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人还能配制出一模一样的香。”
几人紧紧地向外看去,只见外陈大人和装有货物的马车之间,还听着一辆比较宽大的马车,只不过那马车装饰很是低调,在浓浓的夜色中根本就看不清楚。
“看来,这陈栩定是料定我们这有问题了,让元白走到一边,看看能不能用鸟语联络到谷先生。”
元白收到消息后,立马不着痕迹地迈步向船后走去,一阵悦耳又细碎的鸟叫声传来,可惜,却完全收不到一点回音。
在陈府深处,谷呈全身被捆满了铁链,被硬生生塞在窄小的地道口,通往外面的地道早就被陈大人给封死了,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挪不走一点距离。
彼时,在房间的外头,几个侍卫正在往墙边倒油,闻到那清晰又刺鼻的味道,谷呈挣扎的动作更加剧烈。
陈栩等着身后的小厮倒了满满两杯酒,端起一杯递给对面的人,“兄台跋山涉水,走到岭南也定是一路奔波劳累吧!”
对面的人先是轻轻一笑,“无妨,无妨,陈大人诚心跟我们做生意,我们也自然得拿出一些诚意来。”
陈大人举杯,向对面的人说了几句客套的漂亮话,突然他有些疑惑,皱着眉想了想。
“前些天我与兄台订立契约的时候,曾拜托兄台从南疆给我找几种药材,不知现在找得怎么样了?”
陈大人的话刚刚说完,旁边的一个侍卫就拿起手中的长刀,在上面倒了一些酒水,用抹布轻轻地擦拭着。刀刃一转,刀身就反射着月光,闪到南疆人的眼角。
感觉到周围气氛的不对劲,为首的南疆人也是心里没底,他们不过是早年逃到岭南的难民,时隔多年,对这道上的规矩早就是生疏了许多。
“这…陈大人放心,我们已经在尽力去寻找了。”
话音刚落,陈大人就把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旁边侍卫立马持着手中的长矛,正对着岸上的几位南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