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萧衾墨从天牢中离开后,便吩咐狱卒对苏展严刑拷打。
狱卒们日日将苏展拖到刑室,用带着勾刺的长鞭鞭打,等苏展疼得昏死过去便用冷水泼醒继续拷打,等实在撑不住就将苏展送回监室,带上重镣。
几日下来,苏展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整之处,满身伤痕,面无血色。
萧衾寒一进天牢,便看到苏展满脸血污,浑身是伤,支着身子躺在草席上。
苏展紧闭双眼,强忍着身上的痛意,倚靠在牢房的墙边,没有发觉有人进来。
苏展身上全是鞭伤,脸上的伤口处还在冒血,头发凌乱,叫人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手脚上被麻绳捆绑的磨出淤青,身上还带着重镣。
尽管萧衾寒早就料到萧衾墨会对苏展用刑,却没想到下手会如此之重。
萧衾寒见状,眉头紧蹙,一脸怒色,朝着身后的狱卒吩咐道。
“你,去给本王找大夫来。”
听到萧衾寒的话,狱卒朝着萧衾寒行了个礼,恭敬的开口道。
“殿下,犯人行刺皇上,罪大恶极,是皇上亲自下令处罚的,就不必为这种重犯请大夫了吧。”
萧衾寒面色一变,朝着狱卒投去一个杀人般的眼神,带着几分凛冽的语气出声。
“本王办事,什么时候需要你来管了。”
听到萧衾寒的话,狱卒立马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求饶。
“殿下的吩咐,我等自是不敢忤逆,只是……。”
萧衾寒冷哼一声,盯着狱卒的眼神,继续冷冷的开口。
“皇上下令处罚犯人,可没说过不许治伤。皇上命本王押送犯人,若犯人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觉得你能担得起吗。”
狱卒被萧衾寒周身的寒意吓住,不敢再多言,只好应下。
“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请大夫。”
说罢,狱卒便从地上起身,出了天牢。
等狱卒走了,萧衾寒掀起白袍,踏着步子进了监室中,轻轻坐到苏展身边,伸出手,一把将苏展搂在怀里。
苏展这才感觉到有人来了,慢慢睁开眼,便恰好对上萧衾寒的一双黑眸。
萧衾寒看着怀里浑身鞭伤的苏展,轻轻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将手搭在苏展的脸上,带着几分心疼的语气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道。
“阿展,疼吗。”
苏展看到萧衾寒来了,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用尽力气微微摇头。
“不疼。”
“都伤成这样了,还说不疼。”
说完,萧衾寒长舒一口气,顾不得自己的白袍染了血污,将手搭在苏展的右手手腕处诊脉。
苏展强撑着身子,倚靠在萧衾寒怀里,又微微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萧衾寒才看着怀里的苏展,淡淡开口。
“幸亏都是些外伤,不妨事的,好好养着,只是,最近切不可再动武了。”
苏展一把抱住萧衾寒,全身瘫软在萧衾寒怀中,带着几分笑意开口。
“好,都听师兄的。”
过了半晌,狱卒才带着大夫回了狱中。
“殿下,大夫来了。”
萧衾寒见怀里的苏展渐渐没了动静,朝着狱卒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起身将苏展放开。
萧衾寒刚准备起身,就感觉到衣袖被人拽住,一转身便看到苏展拉着自己的衣角。
“师兄,别走。”
萧衾寒见状,嘴角微微扬起,坐回苏展身边的草席上,伸出手宠溺的摸着苏展的头。
“好,师兄不走,师兄在这陪着阿展。”
听说萧衾寒不离开,苏展又恢复了笑意,安静的闭上眼靠在墙边了。
大夫和狱卒见状,皆是不敢出言,静静的立在一旁等着萧衾寒的吩咐。
萧衾寒将苏展安置好,看了一眼大夫的方向,轻轻出声。
“有劳大夫了。”
“草民不敢当。
见萧衾寒对自己如此客气,老大夫自然是受宠若惊,立马对着萧衾寒行了个礼,提着药箱走到苏展另一侧。
大夫打开药箱,用镊子轻轻夹出苏展脸上的鞭刺,恰好碰到苏展发炎的伤口,苏展疼得叫出了声。
“啊!”
萧衾寒朝着老大夫递去一个冷冷的眼神,吓得大夫心下一惊。
苏展伸出手往伤口处探去,朝着萧衾寒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开口。
“师兄,我疼。”
萧衾寒给苏展递了个白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嗔怪的语气开口。
“你还知道疼啊!知道疼还敢乱闯祸!”
说罢,萧衾寒往大夫的方向看了一眼,掀起衣袖,对着大夫伸出手。
“让本王来吧。”
大夫已经被萧衾寒吓得浑身冷汉,如今萧衾寒主动亲自动手,他自然是松了一口气,赶紧起身将镊子递给萧衾寒。
萧衾寒接过镊子,一边小心翼翼的挑着苏展伤口中的刺痕,一边温柔的开口。
“我轻点,你觉得疼就告我一声。”
苏展并未理会萧衾寒,只是闭上双眼,静静的躺在萧衾寒怀里。
萧衾寒将伤口处理好后,又伸出手取出怀里的白帕子,轻轻擦拭着苏展伤口上的血渍,擦拭干净后,又将棉纱布盖在苏展的伤口处包扎好,才将药箱收好。
萧衾寒将苏展放在一旁,将苏展倚靠在墙边,起身将药箱递给大夫。
大夫收下药箱,行了个礼便赶紧告退了。
大夫走后,萧衾寒朝着狱卒的方向瞟了一眼。
“说说吧,怎么回事。”
狱卒见萧衾寒对苏展的态度,立马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赶紧朝着萧衾寒跪下,颤颤巍巍的开口。
“殿下,是…是皇上说犯人罪大恶极,让我们严加拷问,都是皇上的命令。”
听到萧衾墨的名字,萧衾寒周身一寒,浑身散发着怒意,一脚踹向了面前的狱卒。
狱卒没想到萧衾寒会突然出手,等反应过来,已经被萧衾寒踢出了几尺远。
“殿下饶命。”
狱卒被萧衾寒的气势吓到,继续跪着,不敢多言。
萧衾寒看了一眼浑身是伤的苏展,怒意更甚,心绪紊乱,旧伤复发,直直的喷出了一口鲜红的血。
“噗……”
“师兄!”
“殿下!”
见萧衾寒吐血,苏展立马从草席上爬起身,拖着沉重的镣铐,一瘸一拐的走到萧衾寒身边,抬起手缠着萧衾寒。
“师兄,你怎么样。”
萧衾寒用白袍的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朝着苏展摆摆手,又轻轻拍了拍苏展,出声道。
“我无妨,不必担心我。”
萧衾寒将手放下,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狱卒,冷冷出声。
“皇上问起来,知道该怎么说吧。”
狱卒已经被萧衾寒吓住,低着头出声:
“是,殿下来审问犯人,见犯人伤势过重,怕犯人死了无法交代,便请了大夫给犯人疗伤。”
萧衾寒微微点头,走出监室,对着冷清的天牢朗声开口。
“他若是在天牢出了任何事,本王定让这天牢所有人陪葬。”
众人听到萧衾寒的话,皆跪在地上,不敢多言。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