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扫了他二人一眼,目光落在了魏桀的身上。
魏桀朝她拱了拱手。“多谢大娘相救。”
她朝魏桀笑了笑,扭头看着楚心瑜。“你呢?还不谢我?”
相对于普通女子来说,她这身形的确健硕了些,但好在衣服素净,发髻也梳得整整齐齐,这张脸虽然长得毫无特色,却也不算丑,属于那种看几眼都记不住的类型。
楚心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微微勾了勾嘴角。“谢了!你叫什么名字?”
大娘伸出兰花指朝楚心瑜撂了一下。“没礼貌!一见面就问人家的名字,人家叫濯儿。”
楚心瑜嫌弃地看着她,她别过楚心瑜的目光,又继续说道:“那二位呢?”
“余褚!”
“魏桀!”
濯儿扫了一眼两人身上的血迹,转了转眼珠子。
“跟我来吧。”说完便沿着小道继续朝前走。
虽然是一副村妇打扮,但能在刚才那种危急的情况下救人,想必也没那么简单,就算她会做那些烟团是巧合,可她这胆量也不是一般农妇能及的。
刚才那斜坡上可是尸横遍地,血肉模糊,要是救人不成,极有可能搭上小命。
就算她有什么别的打算,可既然是她刚救下的人,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动手,跟着她,说不定还能知道她究竟是何身份。
魏桀看向楚心瑜,楚心瑜朝他点了下头,两人才继续跟在了濯儿的身后。
前面是一个小村庄,濯儿趁村民们在独自忙活,便带着楚心瑜和魏桀去了她家里。
倒不是不能带外人进村,只是身后的两人浑身是血,万一吓到村里的人,懒得花心思去解释。
濯儿刚一开门,屋内便传出了一阵沧桑的咳嗽声。
濯儿领着二人进了堂屋,去屋里拿了两套衣服,才随口解释道:“我男人,最近感染了风寒。”
她将两套衣服分别递给了魏桀和楚心瑜,虽然不是什么好的料子,但好在洗得还算干净。
楚心瑜和魏桀满身是血,的确需要先打整一下,要是这副样子进城,难免会招来异样的眼光。
除了那感染了风寒的男子所住的屋子,便只有另一间屋子是空着的,想来应该是濯儿的屋子,不过他俩不是夫妻吗?
可转念一想,即使是夫妻,也不可能天天黏在一起,总有吵架闹别扭的时候,多准备一间房也属正常。
魏桀让楚心瑜先进去换衣服,等她换了出来之后,他才进去换。
濯儿进另一间屋子看望了一下她男人,才走到堂屋陪魏桀坐了下来。
趁魏桀不注意,她偷偷瞄了他好几眼,才开口说道:“你很关心里边那个?”
魏桀没理她,双眼直视着门外。
看魏桀没有要跟她闲聊的意思,她也闭上了嘴,将手揣在袖筒里取暖。
楚心瑜在里屋给自己的伤口上了药,才将濯儿给的衣服换上,虽然尺寸有些大,但好在还能凑合。
她换好衣服刚推开门,魏桀的目光便扫了过来,起身走到了她面前,脸上带着几分关切。“伤口可上药了?”
楚心瑜咧了咧嘴,朝旁边挪了两步。“上了,都是皮外伤,不碍事,你快进去换吧。”
魏桀的目光仍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才拿着衣服走了屋子,他进去之后,楚心瑜又握着门栓拽了一下,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她的目光落在濯儿身上,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濯儿双手交叉放在胸口,一副防御害怕的样子。“你要干什么?我男人还在里边呢!”
楚心瑜白了她一眼,朝门外抬了抬下巴,便独自走了出去。
濯儿微微一笑,放下防备的双手,跟在了她身后。
楚心瑜在门口石板上坐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不是是去闯荡江湖了吗?怎么又回京都了?”
濯儿走到楚心瑜身边,和她一起坐在石板上,一脸诧异地看着她。“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别说你扮作女人,就算你扮成孩子,我也能认出你。”楚心瑜说完,伸手去拽了拽她的耳环。“哟!挺专业呀,还真打了个洞。”
“没大没小!起开!”濯儿伸手将楚心瑜的手扒开。
楚心瑜望着他的耳环,明亮的眼珠子悠悠转了两圈,然后微微一笑。“你回京都......不会是为了烟阑姐姐吧?”
濯儿瞪了她一眼。“什么烟阑姐姐,没大没小!”
楚心瑜撅了噘嘴。“不叫烟阑姐姐......难道要叫师娘啊?”
“这都几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没几分姑娘家的样子,也不知道里边那位是看上你哪儿了!”
楚心瑜耸了耸肩。“那你要问他啊!”
“行啊!我这就去问他。”濯儿刚站起身,便被楚心瑜一把拽了回来,两只眼睛冲着他眨了两下。“师父......我开玩笑的。”
濯儿看着面前打扮得凶神恶煞的人撒娇,身子不由得颤了一下。“你还知道我这个师父!这下能说说什么时候把我认出来了吧?”
楚心瑜正准备开口,便看见魏桀朝里边走了出来,她赶紧将拽住濯儿的手收了回来。
濯儿转头瞥了她一眼:哟!还有你怕的人?
楚心瑜:别看我,转过去!
濯儿笑着摇了摇头。
魏桀走过来,目光落在他二人身上。“二位认识?”
“不认识!”楚心瑜和濯儿异口同声。
魏桀朝楚心瑜皱了皱眉头。
屋内的人又咳嗽了两声,濯儿急忙走了进去。
楚心瑜看着他急促的步伐,眉头微蹙。
濯儿名叫李穆濯,是教楚心瑜易容术的师父,楚心瑜学会之后,全部用在了余褚这副打扮上。
她的这个师父除了喜欢易容、喝酒以外,唯一的兴趣便是去烟雨楼,他去烟雨楼不是去寻花问柳,只是为了能远远看烟阑一眼。
他经常在外游荡,唯一关心过的人只有烟阑,可他现在对屋子里的人,好像也格外上心。
他是男的,那屋子里面的人就不是他的男人,这倒是勾起了楚心瑜的好奇心。
楚心瑜偏头朝里边看了看,抬脚便走了进去。
床上的人好像还是昏迷状态,李穆濯正端着一杯水一点点喂到他嘴里,看楚心瑜走了进来,他好像在思虑什么,不过只是片刻,又恢复了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