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瑜记得很清楚,这匣子里装的,是她自己的画像。
不过只是两幅画,跟炎国的盟书有什么关系?
但这些梁人不是傻子,他们既然费尽心机抢夺,那这两幅画肯定没那么简单。
两方缠斗没多久,几个梁人便败下阵来,金羽卫的长剑正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为防止他们自杀,特地从地上捡了几个石头塞在他们嘴里,因为石头棱角分明,没有完全塞住他们的嘴,所以现在直往外面流哈喇子。
楚心瑜嫌弃地扫了一眼,朝金羽卫吩咐道:“带回去!”
刚押着人走了两步,一把长剑便从侧面朝楚心瑜扔了过来。
楚心瑜立即转身避过,看着那把剑扔出的方向。
十几个蒙面人迅速朝四周围了过来,金羽卫立即站到一起,剑尖全部对外。
楚心瑜看着那个戴面具的人,眸光微转。“又见面了,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面具人勾了勾嘴角。“余大人,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呢,可惜了......”
楚心瑜冷笑了一声。“看你们的路子,是我大齐之人,为何要帮梁人?”
面具人朝前走了两步,虽然看似漫不经心,却带着沉重的肃杀之气,似乎每一步都在向身边的人示威。
他停下了步子,朝楚心瑜眯了眯眼,虽然是在笑,眼中那股阴冷之气却咄咄逼人。
“余大人怕是误会了,我此次前来,跟这帮宵小可没多大关系,我是专程为你来的。”
楚心瑜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俩的缘分到此为止,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
面具人说完,举起右手,微微动了下食指,周围的人便持剑冲了过来。
金羽卫见势,顺手抹了几个梁人的脖子,只留了那个獐头鼠目的人,便与周围的蒙面人打了起来。
楚心瑜无疑又对上了那个面具人,两人照常僵持了半天。
面具人冷笑了一声。
“余大人,这次我做了充足的准备,你看看!”面具人说完,朝周围打斗的人撂了撂眼神。
金羽卫几乎都是一对二,这么下去,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待所有人倒下,楚心瑜便是四面楚歌,即使她打赢了面具人,也不一定还有力气突出重围。
“怪只怪余大人三番五次坏我好事,你说......要换做你,你能忍得了这口气吗?”
面具人语气中带着几分尖刻,跟宫里的老太监倒是有得一拼。
楚心瑜扫了她一眼。
“我是忍不了,但你杀我,可不光是出口气这么简单,你的主子......怕是有不臣之心吧?”
他既然知道楚心瑜的身份,那心里便很清楚,杀楚心瑜,就等于同皇上作对。
若要对付皇上,首先便得除了金羽卫。
“余大人不必逞口舌之快,过了今天,你跟这些事情就毫无关系了。”
面具人目光一横,又持剑朝楚心瑜刺了过来。
果然不出所料,楚心瑜虽然每一招都挡了回去,但周围的金羽卫却尽数倒下,她现在恍如瓮中之鳖。
数招之后,面具人与楚心瑜拉开距离。“余大人,若你束手就擒,我可以留你个全尸。”
楚心瑜勾了勾嘴角。
“这句话,向来都是我跟别人说的。”说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面具人刺了过去。
面具人没想到她还会作困兽之斗,一时没避开,楚心瑜的剑锋随即刺破了他的肩膀。
周围的人见势,立即挥剑朝楚心瑜砍了过来。
莫非真的要丧命于此?
楚心瑜使出全力抵抗,一剑又一剑地朝身边的人刺去,不时有鲜血喷涌而出,溅到她的脸上。
前一次遇到这样被人围困的情景,还是在她十二岁的时候。
她一直在想,若是她早一步出门,楚廷或许就不会死,现在也不会再一次重现当日的情景。
楚心瑜眼眶腥红,长剑一划,面前两人迅速倒地。
她踏着面前的尸体,伫立在这一席荒凉的斜坡之上,寒风吹起她的衣衫,仿佛一面怎么吹也吹不倒的旗帜。
面具人眸光微动,他没想到,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楚心瑜竟然还能有如此气势。
他手提长剑,疾步朝楚心瑜冲了过去,似乎是在做最后的战斗。
楚心瑜踢开面前的人,正准备持剑去挡,突然被人往后一拽。
“哐!”耳边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一个高大的身躯挡在了她面前。
“魏将军!我只要余褚的命,还望你不要多管闲事。”面具人阴冷的目光直视着魏桀。
魏桀的余光朝身后瞥了一下,对楚心瑜说道:“没事吧?”
楚心瑜摇了摇头,他才目光清冷地看着面具人。“余大人的命,可不是你想拿就能拿的!”
面具人眸光微转,朝魏桀笑了笑。
“魏将军,有时候站在你身边的人,不一定就是你的朋友,同样,站在你对立面的人,也不一定是敌人,不过,既然魏将军执意要护着余大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面具人说完,便持剑同周围的人一起,朝楚心瑜和魏桀砍了过来。
楚心瑜和魏桀背靠而立,与来人展开厮杀,可即使是大齐两大高手,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那面具人也不是吃素的。
魏桀一边对付身前的人,一边对楚心瑜说道:“待会儿我撕出一条口子,你先走。”
楚心瑜白了他一眼,一剑划破身前那人的喉咙。“魏将军难道忘了,金羽卫只听皇上的号令。”
“你......”魏桀的话还未出口,几个白色的烟团便朝他们身后扔了出来。
四周一片迷茫,连近在迟尺的人也没法看清楚。
待烟雾散去之后,楚心瑜和魏桀已经不见了踪影。
面具人愤怒地甩了一下手中的剑,顺道将那个獐头鼠目的梁人斩在了剑下。
喷涌出的血液随着斜坡上其他人的血液一起,哗哗地流淌下去,像是山间的泉水一般,染红了整条道路。
楚心瑜和魏桀跟着前面的人走在一条小道上,道路两旁种了不少庄稼,给刚从刀尖走出的他们一种恬静安逸的感觉。
他们当时只感觉被人拽了一下,便跟着那股力道走了出来。
魏桀一边走一边仔细地打量着楚心瑜,看她浑身是血,他墨黑的眼眸中泛着点点波光,仿佛是夜光照在了平静的湖面,在心疼湖边独自赶夜路的旅人。
“喂!前面那个。”楚心瑜对着前面的背影喊了一声。